“成神?你也打算成神?最好不要。”

“我知道這條路並不好，問題是旁邊一條比較好的路沒那麽容易走通啊！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那根本就是一條絕路。”

“可以選擇轉世啊！密宗不是就這樣做的嗎?”

“轉世不可靠，再說，活了一千多年，誰會沒幾個仇家……”

“我家老祖宗就沒有仇家，說實話，你以前肯定都沒聽說過他。”

老王八和江寧你一言，我一語，話題已經轉到了成神上面，至於一開始討論的那件事，兩個人早就忘記了。

江寧是刻意忘記，他的計劃都已經制定好了，不管能不能說服老王八，他都不會改變。

元老頭也不想提這件事，他對江寧多少有點了解，知道這隻兔子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十有八九是不會改的了。

另外他對江寧剛才的話也確實認可。

當今世界，妖怪的數量是多了一些，這個數量都快趕上太古之時了。

妖怪是孤獨的，因為大部分妖怪都是孤家寡人，同樣妖怪也是自私的，因為他們用不著顧慮什麽家人或者同族，對老王八來說，只要他的洞庭盟沒事，他就沒必要太在乎。

反倒是成神之法讓他更加在意。

道門也有成神之法，不過問題太大。

成神的最大問題就是難以保住自己的意識，所謂“香火有毒”就是指這個。

神魂得到信仰願力滋養，同時也受到信仰願力的侵蝕。神魂本身不會損毀，但是裡面的自我意識卻會消散，另外走信仰願力之路，難免會結下因果，也免不了會有怨念存在，這玩意兒的侵蝕更加可怕。

老王八原本是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但是此刻聽到江寧說起他的老祖宗選擇了這條路，他不由得心動起來。

他相信那隻木頭兔子絕對不想死，同樣也不會願意被侵蝕自我，後者名義上還活著，實際上和死了差不多，所以他相信江寧肯定找到了某種解決辦法。

“你用不了。”江寧知道老王八的心思，所以乾脆直接打掉了老家夥的念頭:“我是從那棵圖騰樹上得到的啟示，那棵圖騰樹本身就是一株靈木，靈木除了沒有魂魄，其他方面和妖怪沒什麽兩樣，我家老祖宗又是五行屬木，現在還變成了一塊木頭疙瘩，正好可以和靈木融合，這其中的好處就不用我說了吧?”

老王八明白了，不過明白的同時也感到異常鬱悶。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盧老頭那麽容易就被控制住了?同樣也知道江寧為什麽敢搞這麽大的計劃，還不怕被人報復?

剛才這家夥說了，除了沒有神魂，靈木其實和妖怪差不多，不過這說得不太對，應該說和怪差不多。

怪的智力不高，靈木乾脆沒有智力，怪是整體提升，比煉體還要更進一步，靈木也一樣，甚至還超過怪。

神加怪，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弄得不好，叱這樣的地劫大妖都得望風而逃。

“雖然和靈木融為一體，不過還是有區別的，肯定有主次的區別，那株靈木為主，所以大部分信仰願力被它得了去，我家老祖宗只需要小部分就行，反正他需要的只是滋養元神。同樣這也等於把信仰願力過濾了一遍，侵蝕力量強大，有危害的那部分被靈木得了去，最精純的那部分才歸老祖宗，怨念也一樣，全都歸靈木所有。”江寧侃侃而談，緊接著他又道:“還有一點你也學不了。江家子孫繁衍，每一個子孫都是老祖宗的血脈分身，每一個都帶有一部分從它那裡分裂出來的自我，它只要指認一個子孫擔任它的祭司，

因為共鳴的作用，它的自我就會得到強化。另外就是記憶，我發現大部分神魂被侵蝕，並不是自我消失，而是記憶部分出了問題，所以變得渾渾噩噩，雖然有自我，卻不知道自己是誰?曾經做過些什麽?這其實也和死了沒什麽兩樣。我家老祖宗就不一樣了，它可以把記憶融入那株靈木之中，這並不困難，同樣也可以用意識傳承的方式讓子孫獲得，要不然就雙保險。

最後，也是最妙的一件事就是信仰願力系統裡面有神靈降臨的說法，這玩意兒比較麻煩，被降臨的一方必須是高級祭司，還要絕對虔誠。但是對我家老祖宗來說卻輕而易舉，它的祭司不但是它的子孫，還是血脈分身。反過來說，這又比一般的方法容易接受得多，既不用把它煉成法寶，也不用祛除另外一個人的自我，強行奪舍，簡直是兩全其美，各取所需。”

江寧說了一大套，反正就是一句話——他找到的這條信仰之路方便、可靠又安全……可惜，只有他家老祖宗走得通，根本就是為那隻木頭兔子量身定製的，換一個人都不行。

………………

“不怕，這小子自己肯定也得面臨同樣的問題，他也得替自己考慮路怎麽走?”說這話的是黃六爺。

老王八一回去就把榮媽、黃六爺他們給召集了過來，這些事必須和他們通個氣。

“等到他考慮這一步，黃花菜都涼了。”老王八可等不及。

“不早，絕對不會太早，這小子恐怕已經找到方向了，他建議你轉世，絕對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之前他也這樣忽悠咱們來著。”榮媽開口了。

“那是因為他修的是魔，恢復實力容易。”老王八並不是沒有想過轉世，問題是轉世並不保險。他之前說‘誰會沒幾個仇家?’其實說的就是他自己。

他的脾氣太臭，又喜歡護短，別說在外面仇家滿天下了，就算是洞庭盟內部也有不少仇人。

榮媽、哈爺、席爺、黃六爺這一次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想過，但是也沒想出好辦法來。

辦法不是沒有，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琢磨過這條路，最後還真找到了一些辦法，比如轉世之前把一部分力量封印起來，等到轉世之後前來獲取，又或是轉世之前修煉一個特殊的分身，給轉世之後的自己充當保鏢和指引者，反正方法很多……可惜都不可靠。

“這倒未必。”一直在旁邊，始終沒開過口的元月靈忍不住說道:“你們說，那家夥的實力怎麽樣?他才修煉了過久?”元月靈非常清楚江寧那套東西的厲害，半年之前她還可以隨隨便便就把那隻兔子揍趴下，現在就不行了。

“他真正厲害的是傳送，這招幾乎無解。”榮媽並不認可江寧的實力，在她看來，那些實力是注水的，所謂的大妖之下無敵，根本就是偽命題。

真要乾掉那隻兔子，派出去的肯定是大妖，甚至是人劫大妖。

一旦遇上這個檔次的對手，那家夥能用的就只有兩招，一招是激光瞎眼，另一招就是傳送。激光瞎眼這招還是有辦法抵擋的，之前吃虧的那些大妖只是不知道，沒防備罷了，後者就是關鍵。

“我如果沒聽錯他的意思……他恐怕是打算重開洞靈真天的山門，甚至打算把洞靈真天的那套東西發揚光大。”元月靈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沒錯，那家夥說過，而且不止一次。”黃六爺在一旁點了點頭。

“你們的意思是……學他的樣子，拚命提升境界，別管其他，自身實力不夠就借助外力，大妖以下無敵，遇到大妖就靠傳送跑路?”老王八已經能夠想象這樣的場面了。

從今往後，所有的妖怪都和那隻兔子一樣，看到一般的妖怪就衝上去硬懟，看到大妖就一哄而散，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這倒是活脫脫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好像還滿帶感的，實用性也不錯……問題是他是王八啊！誰看到過這樣跳脫的王八?畫風根本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