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憶山東兄弟
文武之爭隨時都會有,不然一個將相和的例子能流傳這麽長時間。唐朝也一樣存在這種現象,武官的對兩代政權更迭的威脅,文官對於外部侵略的無力,使得文武官員互相看不上眼。互相看不上眼才會互相掐架,這不是搞黨爭,這是貓和狗,天生不對付,逮著機會就要給對方鬧鬧心,不然自己鬧心。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特別親信,彈劾四品以下的武官並不會被當做搞摩擦,武將們的反應也不是特別激烈。武將們 很清楚,他們抱團是什麽後果。最近戰事頻發,武將們依著功勳一個個的都不鳥文官,做的那些壞事都已經一條條被參過了,沒啥用,而武將們也沒做什麽更出格的事情。
盧靖這群禦史嘴裡沒味,瞄準了徐清,想用來磨磨刀,練練嘴。讓盧靖意外的是,看似沒什麽背景的徐清居然被這群武將死死護著,奇了怪了。徐清也沒想到程咬金他們這麽護著自己,心裡暗暗感激地記下。
盧靖這群人畢竟是禦史嘛,靠得就是嘴皮子吃飯,他們也不含糊,一條條罪名就加到了徐清頭上。
“皇上,軍人狎妓,當革職流放……”
“軍人狎妓是帶壞軍隊啊,皇上,這是要毀了大唐基業啊!”
“玩忽職守,縱情聲樂,敗壞朝廷名聲,其罪當誅!”
“……”
大唐比較開放,連怡紅院都有官營的,所以說狎妓還真算不上什麽太丟臉的事,至少還真沒人把你關進去教育幾天。但是,對於低級軍官來講,狎妓卻是大大的玩忽職守,如果是戰時,那更會被判定擾亂軍心,是殺頭的大罪。
“肅靜!”李淵低低地說了一句,三秒不到,朝堂上重新恢復了安靜。李淵掃視了一下大殿,說道:“徐初六就在殿上,何不讓他說一句?”
“什麽?!”諸位替徐清說話的武將一陣驚訝,他們感激徐清送的烈酒,更感激徐清發明了馬蹄鐵和炒米,他們知道這兩個東西對大唐的軍隊是什麽意義。雖然並非直接的提高了武器的威力,但是間接的提高了軍隊的耐力,這一樣可以救活無數士兵的生命,打了一輩子仗的他們沒有再賺軍功的欲望了,只希望少死人罷了。
所以剛才他們維護徐清,是以為徐清不在,替他擋著暗箭呢!但是現在他們得知徐清就在殿上,卻不可思議起來,還對徐清生氣起來,程咬金破口大罵:“徐小子你在哪?你個臭娃娃,毛都沒長齊,你給老子去逛妓院!?老子不打死你……”
“知節……”李淵在殿上喚了一聲,程咬金聽見了,立即臉色一紅,知道自己又咆哮朝廷了,嘿嘿一笑道:“皇上,俺也就是氣不過,那小子年輕,去逛逛什麽的,有沒出事兒,別計較了……”
“宿國公,你這話可不對……”盧靖幽幽地說道,他還不敢和程咬金硬碰硬。
“你再敢說一句?”程咬金火又開始冒起來了。
“知節,讓徐清說吧……”李淵說起話來倒是顯得很平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徐清在他們吵架的時候,乘機揉好了腿,聽到這句話,趨走到前面來,拜下說道:“臣徐初六拜見皇上。”
“嗯,初六,你和盧靖對質一下吧。”
“諾!”徐清轉頭朝那個盧靖問道:“盧大人,我去狎妓你怎麽會知道,莫不是你也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狎妓的事自然不用我親眼看見,何況就算我去了也無妨啊,隻說軍人不能狎妓,沒說所有人都不能去啊?”盧靖蔑視著徐清,心道一個小小的武官,和那群橫蠻不講理的大武官一樣,能有什麽辯才?
“呵呵,我沒說盧大人去不得,可軍人不能狎妓是真,可也沒說軍人不能出入那些地方啊?”徐清再一次問到。
“哼,那我問你,你找姑娘沒?”盧靖不答反問到。徐清聽了,仔細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找了……”
“給了銀子沒?”盧靖又問道。
“給了……”徐清繼續說實話,不是被黑了一兩銀子麽?
“找了姑娘給了銀子,那你這不就是狎妓嘛!”盧靖大笑著說到,轉身又拱手向李淵說到:“皇上,此事已定。”
徐清聽了這話,狡黠的一笑,大笑道:
“哈哈哈,找姑娘給銀子就是狎妓,盧大人,如果你父親給了你母親銀子,你母親不就成了妓女嗎?”這句話引爆了整個大殿,程咬金笑得前仰後翻,大聲誇讚徐清好樣的,並歎息自己怎麽就不會這麽罵人。坐在最前面的幾個重臣也繃不住臉了,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盧靖旁邊那幾個禦史大怒,呵斥道:
“豎子!”
“斯文掃地啊!”
“朝堂之上啊,這是大不敬!”
“你怎可如此……”盧靖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了。
趁你病,要你命,見盧靖被氣到說不出話,徐清自顧自說道:“我去那煙柳之地,只是問問路罷了,問完了路,那姑娘說最低消費一兩銀子,我看她可憐,就賞了一兩銀子,不知可否?”
盧靖聽了這話,強壓下怒氣,說道:
“這……滿長安的人你不問路,為何就偏偏去了那煙花巷?這不是狡辯嗎?”
“我隻路上聽見煙花巷裡傳來歌聲,仔細一聽原來是我寫的詩,便有了興趣,走得近些,順便問了路……”徐清這一句話說出來,朝堂之上又被引爆了,只不過這次換了文官們笑得前仰後翻,程咬金這邊表情極度複雜,只不過是較為難看的那種。
“哈哈哈,你寫的詩,撒謊都不著調了……”
“忒不要臉了,那詩我知道,精品中的精品,豈是俗人寫得出的?“
“就是就是,為了逃罪,這是自知罪責難逃,慌了神啊!”
“這小子,還真是……燒壞了頭啊!”程咬金搖搖頭,已經開始為徐清思考後路了。
等到笑聲漸漸小了,徐清說道:“你們怎麽就這麽確定這詩不是我作的?”盧靖聽了,強忍著笑意,裝作憤慨的說道:“現在可是當著皇上的面,你莫不是想犯欺君之罪?”
“唉,滿長安都在傳唱我寫的詩,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戳破的謊言,我撒謊也沒用啊……”徐清一副寶寶很委屈地說道。
“額,你……”盧靖低頭想了想怎麽辦,突然靈光一現說道:“你能當庭作一首詩出來,而且質量不低於傳唱的兩手我就相信!”
“那可不行,我的詩可是貴的很,沒有銀子是不作的……”徐清說完,一眾文官連忙要他,斥責徐清有辱斯文,哪又為了銀子作詩的,這不是侮辱詩這等高雅之物嗎?果然是粗鄙的武將!徐清不計較議論,又說道:“我要是作出詩來,你要是硬說不好,怎麽辦?”
“有皇上的英明, 滿朝文武的見證,我怎能歪曲事實?”盧靖說道。
“好吧,出題吧?”
“皇上請……”盧靖不敢自己做主,把出題人讓給了李淵。
“唔,前幾日重陽節過了,徐初六,你以此為題吧。”李淵微微一思考後說到。
“這個嘛……”徐清裝作沉思,其實腦海裡大喜,有一首絕句在徐清腦海裡冒出來,不僅寫得好極,而且非常符合“徐初六”應該有的經歷,那就是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打定主意,徐清說道:“我在山東流浪之時,也遇見過幾個難兄難弟,又在山東剿過匪,軍營裡也有些兄弟。前幾日重陽節,忽然想起山東的舊友,說起來正好作了一首詩——《憶山東兄弟》”
聽了徐清的話,大殿上本來沒一個人相信直到耳邊響起徐清朗誦的聲音:
“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徐初六是流浪兒,自然到哪裡都是異鄉異客,而且到了佳節之時,看見家家戶戶團團圓圓,自然會 “倍思親”,有了前兩句的鋪墊,後兩句的也就沒人追究細處了,一群文官,心間淚落。李淵最後對徐清的“狎妓”與否不置點評,緩緩說道:
“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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