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果然被參
再大的道理,也要等人理解,徐清說完十六字真言,留下諸葛燕好好琢磨。自己,吩咐手下的那幾個太監去燒水了,今天從善田莊走回來,還是出了不少汗的。明日上朝,總不能一身臭汗去吧?
翌日,上朝。
這次是上的大朝,但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隻面見了一下各地來的述職的官員。出徐清意料的是,並沒有禦史出來指責他扣押人家送錯的物資。可是在後半場的時候,卻出了叉子。
大朝見外官,小朝只有京官,但是這次的大朝沒什麽大事,於是後半場便改了小朝。在京官的眼裡,自己這職位比在外奔波的官要清要,故而為了維護整體京官的面子,通常不會在大朝的時候揭舉。但這時,只有京官,便多了魑魅。
“臣殿中侍禦史崔靖,拜見吾皇陛下,微臣有事稟報。”一個青袍官員,跪在大殿的最末尾,由於隔得遠,故而聲音說得很大。
李淵皺皺眉頭,在他眼裡,禦史實在不是個好東西,但是,朝廷又非得設置一個禦史台,來撐撐門面,也偶爾幫自己發個腔,順帶威懾一些那種沒後台的小官。
見有禦史說話,李淵心裡嘀咕了一句,這不會是對付徐清的吧?皇帝是不會親自對這種七品官開口說話的,只是微微頷首,而由旁邊的太監發聲:“崔禦史,皇上讓你說。”
崔靖當即起來,上前幾步道:“啟稟皇上,臣彈劾銀青光祿大夫、雲麾將軍、洛南縣伯、玄武門守將徐清,其任玄武門守將,常不在位,滋擾中樞其他地方,蠻橫無理,強佔長安倉幾車石炭不還。臣,彈劾其德不配位,當減勳爵,降官外放!”
李淵這下臉色更差了,那一天徐清的話,猶在耳邊,這不過一天,便有人跳了出來。好吧,且看看你們都在做什麽。這時,也用不著李淵說話,因為主持朝會的是尚書左仆射裴寂,他是百官之首,往往起到一個調度的作用。換而言之,李淵只是高居上位,看著自己的臣子議論,只有出現他感興趣的,這才出來說話。
這時,裴寂移動著發福了的身子,看向身後道:“徐清,你有何要辯解的?”
徐清早就等著此刻了,他這次不用侍郎大哥提醒了,而是立馬站了出來道:“下官有話要說。”
接著,他對那崔靖道:“崔大人,本官有幾件事情不明……”
士大夫,是文雅的階級,吵架也要恭謹讓,崔靖也是不失禮節的拱手道:“徐大人,有話請說。”
徐清便緩緩道:“崔大人說本官常不在位,是什麽意思?本官駐守玄武門,崔大人如何得知我不在位的,難道崔大人在玄武門安排了眼線?”
“呃,”崔靖搖搖頭回到:“這自然不是,下官有友人看見徐大人去了將作監,又在六部亂逛,可下官記得,徐大人的職位,乃是不能離開的、”
徐清揮袖喝到:“一派胡言!蒙聖上恩寵,本官有在尚書省行走的權力,六部難道不是尚書省?況且,本官去了也是為國謀事,黃河凌汛、四軍十六衛換新裝備,本官都是獻言獻策了的。此事,裴相可以作證、”
裴寂順勢答道:“不錯,徐大人在尚書六部行走,乃是合規矩的、”
崔靖似乎不怕裴寂:“那將作監呢,徐大人去將作監做什麽?”
裴寂這是眼睛一凜,露出了萬獸之王的氣勢,不過轉瞬即逝,他看了看崔靖,似乎也想看透他背後之人是誰。奈何,奈何,崔靖也站的忒遠了……
徐清笑了,緩緩道:“此事也是為國操勞,不過個中緣由不是你能知道的,
皇上可以作證。”“呀,”崔靖立即拱手對李淵,再道:“既是如此,那此條便是冤枉徐大人了,臣死罪。”
沒人敢問皇帝要證據不是?
一條不行,那不是還有第二條嘛,崔靖道:“徐大人,這第二條,強佔長安倉石炭可是真的?”
“假的!”徐清斷然道,說的那賊像真的似的,此時,徐清露出了官場老油條都不一定有的厚臉皮,臉不紅心不跳。在場其他人,多少知道點事情,此時不由佩服起了徐清,真是個人才。
崔靖也是氣急:“你不要狡辯,長安倉倉大使就在旁殿,他可立即來對質!”
“對質就對質,沒有就是沒有……”
崔靖倒吸一口冷氣,他道:“前些天,長安倉倉大使難道沒有送石炭給玄武門?”
“沒有,本官什麽都不知道。”
“好好好,徐大人真不是凡人啊……”崔靖拿出袖子一本帳簿道:“徐大人, 這裡是長安倉那天的支度,哼哼,上面寫著支出四車石炭給了玄武門,你還不認帳嗎?”
“是倉大人貪了吧?”徐清冷笑道:“崔禦史,改日本官也找個本子,寫上借給你二十萬兩,您是不是就該還錢啊?”
崔靖一愣,整理了一下朝冠,拱手對李淵道:“臣失禮了,臣乃禦史,聞風而奏,不解其中真相。既然徐大人說了,為還徐大人清白,懇求陛下讓臣去玄武門搜尋一番。”
李淵還未說話,這時武將們紛紛嚷嚷道:“哎呀呀,你這鳥人,不過是幾車石炭罷了,吃不得穿不得,也不值幾個錢,你計較那麽多幹嘛!”
崔靖面不改色,對著那群武將道:“將軍們此言差矣,一絲一毫,一分一厘,皆是民脂民膏,皆是朝廷的,皇上的。豈能因為量少而不顧,豈不聞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就在武將們要出口幫腔的時候,徐清卻道:“千日千錢是不錯,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崔大人,你盡管帶人去找,找到了算我徐清輸。”
“那就去軍營裡找,我就不信沒有!”
“若是找出來又怎樣,找不出來又怎樣?”
“找出了便是你徐清見利忘義,德不配位,罪不容赦!找不到,自然是你徐大人清白無二。”
“好啊,好啊,只要找到便可。那哼哼……”徐清一摸口袋:“不巧得很啊,本官的信印已經是丟了,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呢。”
徐清冷眼一掃崔靖,崔靖不寒而栗,下意識感受一下自己袖裡,難不成徐清已經栽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