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四十三章 欲練此功
屋裡,村老一家等在院子裡,巫母的悍婦守在門外,珞秀秀嘶啞著聲音喊到:“快讓開,快讓開,這個漢人能就我祖父!”
“秀秀……”
悍婦,村老一家都是攔住,問道:“漢人不可信啊……”
“走開!”珞秀秀推了一下,卻沒推動,喝到:“(螺)你們想讓我祖父死嗎!”
徐清默不作聲,因為他是外人。房裡一個聲音傳來,是阿姳巫母,她道:“就讓他就來吧,秀秀站在外面。”
幾個悍婦忠心不二,忙讓出道來讓徐清進去。
剛一進門,徐清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阿姳巫母舉著滿手的血問道:“還能救嗎?”
“流了這麽多血,恐怕……”徐清不敢打包票,只是問道:“村老還醒著嗎?”
此時,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漢人?哼!老頭子我還沒死呢……”
徐清大驚,從外面流著血到房裡,過了這麽久,居然還能說話,這特麽是人嗎!
阿姳巫母解釋道:“你在外面看見的,和老身手上的血,都是牛血,他的血也是留了不少。”
徐清依舊震驚,心問牛血和這事有什麽關系?
阿姳巫母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解釋道:“這是我族巫術,殺牛代命,瞞天過海。”
見徐清張著嘴巴不說話,阿姳巫母急道:“這巫術只能滿天一個時辰,過了這個時間,”
“哦,”徐清意識到了嚴重性,忙放下藥包,準備查看。忽覺光線太暗,徐清便道:“麻煩巫母拉開窗簾……”
誰知巫母苦澀地道:“拉開了窗簾,就瞞不了天了……”
“這……”徐清唉了一聲,心道天下怪事多哉,沒有辦法,只有窮盡目力去查看了。
村老身上一共兩處刀傷,肚子一處,臂膀一處,臂膀那裡似乎隻傷及皮肉,沒有傷到血管,徐清擱在一邊。那肚子處的傷口就恐怖了,仿佛剝開了一般,隻不知這巫術為何如此強,剝開的肚子裡,竟然沒有一滴血撒出來!
徐清手顫抖著掰開去看,村老竟然不疼,還和巫母在一邊聊著什麽。
這一查看,徐清發現肚子這處傷口雖深,不過也還好,沒有傷到內髒,若是使用自己手裡的縫合之術,還有酒精,那應該能有三七生死。(小說之言,勿深究)
他如實道:“若讓我醫,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巫母問道:“可能止血?”
徐清抿了抿嘴道:“能!”
巫母又問:“可能防止發炎?”
徐清咬緊了牙齒道:“可以!”
阿姳巫母站起來了,她道:“那好,老身所不能救的,就是這兩樣,你若能保證這兩樣不錯,剩余的事,老身可以做!”
想著那什麽瞞天過海的巫術,徐清也就信了一半阿姳巫母的話,但他還是忐忑道:“光呔暗,我只看得見明傷,若是還有暗傷……”
“放心吧,老身不怪你,逆天改命之術,本就凶險。老頭子也不年青了,唉……”
徐清深呼吸一口道:“生一堆火,我有用,”
“好!”阿姳巫母答應,去門口吩咐了,不久,房內升起了一堆堂堂火焰。
有了火,光線也更充足了,徐清打開酒精瓶,倒出酒精,把刀具,針,線消毒一番。又把刀和針,在火裡一撩,上面剩余的酒精就這麽燃燒起來了,高溫再一次消毒。
先用刀,把那些破碎了的肉削切乾淨,再消毒一下,把他縫起來。說起來簡單,可徐清做起來卻如舉千鈞之鼎。
門外,村老一家急得團團轉,秀秀時不時跺腳一番,她心裡也沒底了:當時怎麽想的,怎麽就找那個漢人去了!他就算再聰明,這治病救人一事,還是,唉……算了算了,巫母都答應讓他就去了,也許他真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吧?
有人張望著屋裡頭道:“只有一刻鍾了。”
其他人聞言,也都看向屋內,眼中的殷切盼望是忍不住的。若是徐清在這裡見到,一定會大加感慨。要知道,這次受傷的是村老,門外站著的都是村老一家,他們不急著借機上位,而是待在原地祈福。這種情懷,在漢族的哪裡可不常見,兄弟幾個為一張桌子的歸屬而反目成仇地都有。
大門外面,也是急得團團轉。一開始,徐清帶的幾個彪壯護衛還有威懾力,到後來,卻有了好幾個村民拿來了鋤頭柴刀,誓死也不讓這幾個外人擋在此處。
徐清的護衛不怕,說實話,就外面這些人,三個護衛也不是打不過的。但他們不只有力氣武功,還有腦子,知道在這裡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惹事。如此,外頭的村民就進來了,幾個護衛冷冷地一旁立著,準備在徐清失手之時上前護衛。
酒精消毒法,縫合止血法在暗河成員裡面是都知道的,他們也堅信以“開創者”的手藝,是不會有差錯的。
時間一刻一刻的流淌著,門外的人凍的腳疼,開始走動跺腳。
屋內,巫母身旁擺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還有一些不知什麽動物的血和部件。阿姳巫母手法嫻熟地挑選藥材,推敲用量,每一片葉子,每一根須莖都必須仔細查看。
不久,一些粉末拿了出來,巫母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面龐忽然變得猙獰,衣袍無風自動,仔細看去,竟然如衣內無物一般!
一陣舞動結束,阿姳巫母雙手舉起,兩隻手騰的一下生出兩朵藍色火焰。
屋內,如夢魘一般。
兩朵藍色*在阿姳巫母身上蹦跳,桌上的草藥,血液,動物肢體,粉末,都一一騰空而起。隨著火焰的引導,都在空中混合在一起,“啪”的一聲,火焰合在一起。
那些和材料,無論是草藥還是接觸動物肢體,竟然都碾碎了,不偏不倚,剛剛成為了橡皮泥一般的黏度。
阿姳巫母恢復正常,眼中精.光一閃,把那一灘泥巴一分為二,一部分放在碗裡,一部分拿在手裡就是捏動起來。
此番法做下來,阿姳巫母似乎又是蒼老不少。
徐清隻敢用余光窺著這發生在屋內逆天一幕,主要精力是一絲不敢泄露。棉線隨針,在村老肚子上一來二去,分開的兩片肚皮也飛速愈合。好在村老年輕時應是個健壯漢子,肚子上沒有膘,不然縫起來可不是這麽簡單了。
雖然如此,徐清也是滿頭大汗,心跳如急跑了四百米一樣。
最後一針,收線,打結,做完之後,徐清一把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阿姳巫母此時也把手上的玩意兒捏好了,徐清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小泥人兒。這是何用?徐清剛要問,只見阿姳巫母嘴裡念念有詞的把碗裡那一部分,塗在村老身上。
“沒時間了……”
門外的一個老人歎了一口氣,所有人都是抬頭看門口。此時,飄著稀稀落落雪的天空,忽然來了一個轟隆隆的滾天鳴雷!
“碦察!”
最後一刻,徐清用繃帶包住了村老受傷的胳膊,巫母也把村老塗了一個滿身。雷鳴之時,大功告成,三息之後,那個小泥人砰的一聲破裂開來!
阿姳巫母歎了一口氣道:“這叫偷天精,竊地華,塑泥俑,李代桃僵!”
門外之人只聽見屋內一聲傳來痛苦的呻.吟之聲,是村老的聲音!年輕的人聽了,以為村老受了害,激動起來,就要闖入屋內救。老一輩的人卻如放下了心中大石一樣攔住道:“不要急,不要急嘛,村老有救了。”
“什麽?有救了?”
“啊,村老有救了,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說話,自然有權威性,眾人聽了也都是高興起來,不在衝撞。只有珞秀秀還是衝了進去,沒人敢攔她。
呻.吟之聲是村老發出不錯,只是那些痛苦,也只是後來的一些小痛。真正的大痛,根據螺母的解釋,是被泥人承受過去了。此法,是為了避免病人活活疼死而做的。徐清想,應該是那個滿天過海的法一失效,就會由病人自己承受痛苦了,此時用一個李代桃僵的小法撐過最強烈一波。
想到這裡,徐清心問,既然瞞天過海如此強大,那為何不一直用就好了呢?難道有什麽限制,對啊,若不是有限制,那螺族還不一統寰宇?
秀秀進來之後,就跪在村老年輕哭泣,一聲比一聲讓人心疼,似乎這個常年在外的村老比這個在身邊的巫母更讓她關心。
村老撫著珞秀秀的頭,輕聲安慰,不是被牽扯到的肉疼得呲牙咧嘴。
祖孫二人看得徐清眼角濕潤,他轉移視線,問阿姳巫母道:“巫母,你的那個呃,巫術真是高明啊,不如傳授給我,嘿嘿,我保證用在治病救人,救好人……”
巫母見村老此時還無異樣,也放心下來了,同徐清道:“此法傳女不傳男,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有巫母一職呢?”
巫母轉眼又道:“不過嘛,你救村老出了大力氣,按你們漢人的人情世故,你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絕……”
徐清不過隨口那麽一說,轉移被珞秀秀祖孫二人帶來的感動,沒想到阿姳巫母會答應。不管這什麽巫法是符合那天什麽科學定律吧,但如今已經是親眼見過了,若是學來了,也算一手逆天本領啊!
簡直就是遇到空投掉在臉上,神器快遞到手裡。
徐清當即道:“巫母放心,此法若是我學會了,必定框扶天下正義,保衛……”
巫母擺擺手道:“你學會幹什麽那是你的事,就怕你……”
徐清目光堅定當下立誓道:“不論什麽困難,我都要學會,決不懈怠!”
巫母點頭讚許地說道:“好!修此法之人,身要五漏,最忌七寶只要你成了漏身,再加我族藥物,倒也不怕學不會!”
“什麽是五漏,什麽是七寶?”
“男有七寶,女有五漏……”巫母陰測測地道:“男子欲練此功,必先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