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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哪裡會站著讓她打?一把便握住了阿娜日揮來的鞭子,盡管手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好像是抓到了鞭子上的倒刺,可她依舊面不改色的緊緊將之握住。
秦宜寧的力氣很大,阿娜日憤然拽了好幾下,竟都沒將鞭子奪回來。反而因爭奪鞭子,二人又靠近了一些。
“你放手!”阿娜日咬牙切齒。
秦宜寧美眸直視著阿娜日,低聲道:“可汗,做女人,為愛情付出,吃醋,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可汗不是平凡女人,你還是韃靼的主宰。你登上這個位置,那麽你的一切便都要以這個國家為重。不能再整日都兒女情長。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駙馬很有問題。他對我並無興趣,卻一直做出這番樣子來引你誤解,駙馬在韃靼民間的呼聲,也要比你這個可汗要高。你的駙馬要做什麽難道還需要我繼續給你掰開了揉碎了一句句的告訴你嗎?”
阿娜日瞳孔驟縮,顫抖聲音道:“你信口雌黃!”
“我是不是信口雌黃,可汗心裡清楚。可汗之所以會被我這句話戳中了心,正是因為你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秦宜寧說的是實話。但她絕非忘記了阿娜日與大周站在對立面上大發善心才告訴她這些。
事實上,秦宜寧對阿娜日是有憐憫的。這個女人的腦筋太直,根本就不是思勤的對手。她在韃靼這段日子,看透了思勤的目的,聯系他們二人的過去,當真是覺得可悲可憐,可阿娜日卻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一心就只在吃醋,忽略了思勤背後的那些小動作。
現在她提醒了阿娜日,若阿娜日防范的了思勤,那麽將來逄梟的敵人就會弱上幾分。對他們全無壞處,還能給這女人幫個忙,這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麽不好。
若是阿娜日執迷不悟,依舊重用思勤。那便也沒有什麽好說了。
阿娜日嘴唇顫抖,死死地瞪著秦宜寧,目眥欲裂道:“你休想挑撥我與駙馬!你以為這樣你就能得到他,取代本汗的位置了嗎?你做夢!韃靼是本汗的,駙馬也是!你又算是哪根蔥!”
話音方落,阿娜日便丟開鞭子,一把掐住了秦宜寧的脖子。
秦宜寧被她掐的猝不及防,也顧不得鞭子了,急忙去摳開她的手。
方才鞭子上的倒刺劃破了她柔嫩的手心,此時她的右手才一握上阿娜日的手,便留下一大片溫熱滑膩的血。
阿娜日被那忽然而來的觸感嚇了一跳,手上便有一瞬的遲疑。
秦宜寧看準這個機會,急忙一腳將阿娜日踢開!
阿娜日被踹中了腹部,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蹬蹬退後幾步跌坐在地。
秦宜寧則是咳嗽個不停,手上流的血也染紅了領子、袖口,就連衣襟和裙擺上也有點點血跡。
阿娜日怒火炙然,大叫了一聲就再度衝了上去,還是要掐秦宜寧的脖子。
秦宜寧急忙伸手去攔。
正在此時,虛掩的殿門被人一把推開,思勤快步而來,看到阿娜日竟與秦宜寧扭打在一起,且二人的手上和身上都有血跡,著實將思勤嚇了一跳。
“可汗!你冷靜一點!”思勤快步上前,從背後將阿娜日抱了起來。
阿娜日瘋了一般伸長了手要去抓秦宜寧的臉:“賤人!賤人!”
秦宜寧閉了閉眼,似笑非笑嘲-->> ,最快更新錦堂歸燕最新章節!
諷的看著惺惺作態的思勤。
這個滿腹算計的男人,竟還有臉繼續扮深情不悔。這樣的人居然能與逄梟和季澤宇齊名,簡直是對逄梟與季澤宇的侮辱!
“還請思勤駙馬好生照顧好可汗。”秦宜寧染血的指頭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冷笑道:“她這裡,似乎有問題。還是找你們這裡最好的大夫瞧瞧吧。”
“你!你到了此時此地居然還敢挑釁本汗!思勤,你幫我殺了她!”阿娜日暴跳如雷,尖叫著推搡思勤。
那尖銳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阿娜日癲狂的神色,也著實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阿娜日那被人一煽動就起的怒火,刺激一句就要翻臉的脾氣,真的合適做可汗嗎?
她這樣,豈不是要一輩子被牽著鼻子走?
秦宜寧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她甚至懷疑一個正常的人不會如此暴躁的,說不定是思勤又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才能讓阿娜日變成這副模樣。
思勤將阿娜日按在懷裡,檢查過她雙手,見她無礙,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並未看到秦宜寧的目光,而是低聲對阿娜日道:“可汗,您要注意身份啊。這叫身邊的人瞧見了,一傳十十傳百,可汗的名聲可怎麽辦?”
阿娜日本就生氣,這一聽越發的憤怒了,沉聲道:“要想本汗好過一點,你立即將她殺了!”
“可汗,上次我不是與你說過了嗎,這個女人現在還不能殺呢。”
“你護著她?”
“可汗,我沒有護著她,你冷靜一些。”
阿娜日控制不住脾氣的尖叫:“你果然是看上她了,你上次對我說那些話都是假的!”
“可汗!”
……
秦宜寧聽不懂他們都在說些什麽。可爭吵的內容左不過又都是那些,猜也猜得到。
最後還是阿娜日被氣的跑了出去,帶走了門口的一眾衛兵。
思勤這才看向秦宜寧,見她的手滴著血,回頭吩咐了看守的嬤嬤:“去叫大夫來。”
嬤嬤本來是阿娜日派來的。可剛才看到了駙馬與可汗的相處,此時對思勤是唯命是從,立即聽命去叫大夫。
思勤也不說話,就抱臂在一旁等著,直盯大夫給秦宜寧的手清理止血上藥包扎之後, 這才轉身離開。
他自始自終沒有與秦宜寧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眼神交匯,秦宜寧看的出來,思勤根本就不關心她的死活。
可是阿娜日那邊,必定是立即就聽聞思勤為秦宜寧請大夫的消息。
大門在再度被鎖上。
秦宜寧坐在火堆旁,圍著毯子陷入了沉思。
再這麽下去,她的性命堪憂。思勤這是有意激怒阿娜日,要將她往絕路上推啊!
果真不出所料。
到了夜半三更,秦宜寧剛剛睡著,殿門忽然就被推開。
一眾衛兵將秦宜寧抓了起來,先是用破布塞著她的嘴,隨即將她綁成了一個粽子,輕輕松松就拎了出去。
阿娜日就站在殿門前,冷笑了一聲道:“將這個狐媚子給本汗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