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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賀蘭關切的問道,“秦小姐這般溫柔如水的美人兒,梟哥哥又為何要罰你禁足?”
隨即又是一笑,仿佛理解了一般,安撫的拍拍秦宜寧的肩膀:“他那脾氣,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對外人不近人情的很,你放心,回頭本宮必定與梟哥哥說一說,讓他不要罰你了。”
秦宜寧聽著她那一聲聲“梟哥哥”,又說什麽“從小到大”,什麽“對外人不近人情”之類,隻覺得一陣牙酸。
看來長公主雖然與定北侯訂了親,對逄梟的心思卻沒有熄。
懂規矩的大家閨秀遵從的是三從四德,想來這位長公主嬌慣著長大,自然心想事成慣了的,不懂得如何接受求而不得的現實,如今她的親事不遂她的意,日後必定會努力爭取“真愛”的。
秦宜寧心內電光石火之間,忽然就徹底明白了聖上賜婚安陽長公主與季澤宇的意圖。
季澤宇與逄之曦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但凡是個男人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滿心惦記著別人的!
李啟天為了挑撥這一南一北兩個手握重兵的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連親妹子的終身幸福也能犧牲!
秦宜寧心內電轉也不過是呼吸之間。
她再度行了禮,水眸瑩瑩的忽閃著,顫聲道:“多謝長公主。若長公主能為小女子美言幾句,小女子必定感恩戴德,就在此先多謝長公主了。”
李賀蘭看她滿面驚喜,感動的幾乎快哭出來了,仿佛一隻得到食物的無害小動物,心內對她更加鄙夷,不過防備也更加少了。
這樣一個嬌花一樣的柔弱女子,被逄梟搶進府裡來,又說不清是寵愛還是虐待,這類的猜測和議論越多,秦氏的名聲就越臭。
對於身為天之驕女的李賀蘭來說,秦宜寧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人,李賀蘭也懶得理會,覺得與秦宜寧多說幾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隻不過李賀蘭並非沒有腦子的蠢材,長公主的高貴身份也容不得她表現的太失去禮數。
是以李賀蘭就拉著秦宜寧的手,仔細的囑咐著生活上的瑣事,再度承諾自己會替秦宜寧求情,還說若有需要盡可以去找她。
這種客氣話說的著實太過虛偽,秦宜寧就算是個真正將客套話當真的蠢蛋,想必要找長公主也是進不去宮牆的。
長公主不過片刻就告辭了。
秦宜寧恭敬的去院中叩首相送,待到人走了,才終於松了一口氣,並未與徐渭之多言,隻是頷首為禮,就急忙回了溯雪園“禁足”。
馬車上,李賀蘭唇畔掛著個諷笑,閉目養神。
大宮女荷香一面輕柔的為李賀蘭捏腿,一面打量著主子的神色,柔聲道:“那位秦小姐的確是個頂尖兒的美人,只可惜品性也太低劣了。”
“嗯?”李賀蘭慵懶的睜開眼。
荷香道:“她一出現,就將王爺勾引的一反常態,竟然還要當眾做出強搶這種事來,外頭都傳開了,說王爺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般冷靜穩重的蓋世英雄,竟也被秦氏勾引的不顧名聲了,著實是英雄氣短。”
荷香的聲音十分溫柔,又-->> ,最快更新錦堂歸燕最新章節!
說的慢條斯理,語氣柔和,讓人無法生出反感。
況且養在深宮之中的李賀蘭也很願意聽外頭的八卦傳聞。
隻是今日這些傳聞,讓她心裡極不舒服。
李賀蘭戴著純金護甲的手指一下下戳著手中帕子,漫不經心的道:“她倒是有個漂亮皮囊。可是身為女子,生的太美也是一種過錯。”
荷香聞言奇道:“難道長公主不覺得秦氏是故意勾引王爺嗎?”
“這件事的主動權也並不在她身上。一個弱女子,她又能如何?”
“長公主就是太善良了。”荷香語氣不平,道,“比品貌,長公主與她不相上下,比出身,長公主更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就如同方才秦氏說的,長公主是天上的明月,她隻是路邊的雜草。長公主比她都強到哪裡去了,王爺竟還被她勾引,真真是叫奴婢不服氣。”
荷香的話,成功的挑起了李賀蘭心內的煩躁和妒忌。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生的美貌的女子對男子更有吸引力,這是不必辯的事實。可容貌是爹媽給的,她妒忌也沒有用。
一想到逄梟對自己避而不見,卻將個美人鎖在家中當做金絲籠中的鳥兒一般關起來。就算將好色之名傳遍京城也在所不惜,足可見逄梟早已對秦氏情根深種了。
李賀蘭覺得極委屈。
一個才認識的秦氏,隻憑美貌就打敗了她。
那麽她這些年對逄梟的喜愛,又算什麽?
荷香見李賀蘭的模樣,越發不忿的道:“長公主好性兒,奴婢卻是沒涵養的,才剛瞧您對秦氏那般好,奴婢都恨不能衝上去替您狠狠的給她幾個大耳刮子,將她那張臉撕爛嘍,看她還如何勾引王爺!”
有那麽一瞬,李賀蘭差點一激就動吩咐車夫回轉王府,照著荷香說的親自給秦宜寧幾個大耳刮子了。
但是她閉上眼沉思片刻,心內翻湧的妒恨又一次被壓了下去。
“這件事,根源並不在秦氏,而是在逄之曦身上。逄之曦是個梟雄,單純只看美貌,本宮是比不過秦氏,可是比其他的,本宮卻綽綽有余。本宮相信,日久天長,他會發覺成為本宮的駙馬對他有多大的好處!”
“可是, 可是您的駙馬已經必定是定北侯了啊!”荷香一語戳中了李賀蘭的痛處。
李賀蘭深吸幾口氣,搖搖頭,道:“就算不做本宮的駙馬,他也會知道從了本宮的好處。”
目色一厲,隨即化作堅定,李賀蘭道:“荷香,回去就給王府下帖子,本宮明日必須要見到逄之曦,我就不信了,他還能躲著本宮到幾時去!”
“是。”荷香恭敬應是,心下終於可以松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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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登雀樓”三樓的包廂中,季澤宇白皙修長的手執起白瓷酒壺,伸長臂為逄梟斟了一盅酒。
逄梟挑唇一笑,端起酒一飲而盡。
季澤宇見他如此,也禁不住笑了一下,將自己的酒也仰頭飲盡。
二人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壺,這才放下酒盅相視一笑,似乎找到年少時在一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