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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槐遠素來沉穩,不論從前發生多大的事,他總是能穩得住,就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穩定著全家的心。
老太君聽兒子這樣說,心下放松了不少,拍了拍秦槐遠的手背道:“蒙哥兒往後可要多加注意,這些當街縱馬的二世祖,沒有一個是簡單背景的,他們敢在街上跑,那就是不怕傷著人了。就算真有人被踩傷了,踩死了,那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人家這些衙內可是有法子將自己摘乾淨的,誰吃了虧,那還不是白吃?”
“母親說的是。”秦槐遠溫和的笑著。
老太君就道:“所以,往後這件事你就繞開來吧,幸而這一次沒有傷著,便也就罷了。”
見老太君拉著秦槐遠,又有要說教的意思,秦宜寧便笑著道:“老太君也是太過擔心父親,著實是累了,不如就先回去歇息吧。”
老太君聞言,想要繼續嘮叨的話就噎在了喉嚨中,瞪了秦宜寧一眼,還想再多言,但是對上兒子那雙沉靜的眸子,嘮叨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眾人各自散去,孫氏便與秦槐遠單獨去說話。
秦宜寧想著不要打擾了父母,便也沒去孫氏的屋裡,直接回去休息了。
她想著,今日之事這般的大,可能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就是不知道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會如何處置。
才剛那個少年明擺著是被拉出來頂罪的,幕後之人還沒有被挖出來,即便判了這一個也著實不起什麽作用,秦宜寧的心裡就一陣憋悶的慌。
而經過這一次,不只是秦宜寧,秦宇和秦寒也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秦槐遠平日裡的難處。
因為秦槐遠將一切的事情都處理的太過輕松了,他們都快忘記是秦槐遠也隻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罷了。
讓秦宜寧意料之外的,次日午後,外頭就已有了傳言。
禮部侍郎之子韓樂安當街縱馬,衝撞朝廷命官,且不思悔改,調查屬實之後被五城兵馬司提交順天府衙門,順天府尹經過審查無誤,判處韓樂安流放三千裡。
秦宜寧聽寄雲說了這個消息,驚訝的瞠目結舌:“你說流放三千裡?確定沒有聽錯?”
“奴婢確定,的確是流放三千裡。”寄雲察言觀色,見秦宜寧似是很不能相信,便道:“那個姓韓的衝撞咱們家老爺,幸而老爺無恙,若是真有個什麽玩意,不說流放三千裡,就是砍頭都不夠賠補的。姑娘是太好心了,也不必要為了這種人而難過。”
秦宜寧聞言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搖頭道:“你多心了,我並不是在想這件事。那個韓樂安不過是被人拉出來頂缸的,禮部侍郎也不是小官,能甘心讓自家兒子出來給別人背黑鍋,想來真正的行凶者地位不低。”
寄雲聞言,點點頭道:“是這麽一回事。天子腳下,京城裡最不缺少的就是大官兒,一塊匾掉下來能砸到三個大人,一級壓一級,複雜的很。”
“是啊。”秦宜寧幽幽的探口氣。
“此番之事,雖是五城兵馬司調查,順天府斷案的。但是事情畢竟是因我父親而起,我擔心他們會報復。”
秦宜寧想了想,就叫-->> ,最快更新錦堂歸燕最新章節!
了驚蟄過來,道:“你去告訴我父親身邊的兄弟們,這段日子好生留心,千萬不要讓宵小之輩鑽了空子。”
“是,姑娘放心吧。”驚蟄行禮,便按著吩咐去辦事了。
不過秦宜寧的擔心,看起來似乎是多余的。
因為接下來的幾天,秦槐遠照舊如常,並未發生任何事。
秦宜寧也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沒準那一派的人就想大事化小,不願再惹出爭端來也不一定。
如此過了幾天,已是春暖花開之時。
秦宜寧換了春裝,吩咐人備車:“咱們去外頭逛逛,我也有日子沒去看看鍾大掌櫃了。”
“是。”冰糖一聽要出去逛,當即便歡天喜地的道,“姑娘,咱們好一陣子沒出去,小粥在家也憋悶壞了,不如帶著小粥也去?”
如今他們家的宅子不似從前那麽寬敞了。住雖都住得下,但是個人行動到底不方便。連小粥就算再懂事,也是孩子心性,冰糖是真心疼惜連小粥,一有機會出去玩,自然是要帶上她。
秦宜寧禁不住笑起來,拉過連小粥的手道:“你冰糖姐姐這般疼你,什麽好事都想著你,往後可別忘了她。”
連小粥笑眯眯的點頭,她說話還是不利落,許多能用點頭、搖頭、眨眼來代替的,現在已經運用的十分純熟了。
連小粥點點秦宜寧的肩頭,“姐姐也好,也不忘。”
秦宜寧一愣,心裡一瞬就溫暖起來,笑著輕輕掐了下連小粥的臉頰,惹得她咯咯地笑。
外頭的馬車齊備,秦宜寧便帶上冰糖、寄雲、連小粥一起乘車,另外帶著驚蟄等四名暗探跟隨,纖雲和秋露就留在家裡看家。
一輛大馬車,外頭跟隨了四個隨從,這一隊伍並不顯眼,低調的離開了秦家,從後頭饒了一圈,便選了繁華的集市而去,雖然去鍾大掌櫃處繞一些遠,但他們今日也是為了散心,也不在乎多繞那麽一會兒。
秦宜寧拉著連小粥的手,透過窗紗指著外頭教導她一些常識,連小粥聽的十分認真。
冰糖和寄雲就在一旁低聲說笑。
馬車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歡笑,引得外頭四個暗探也都身心放松。
然而正當馬車靠邊行進在集市上時,迎面忽然傳一陣錯雜的馬蹄聲。
驚蟄聞聲抬眸看去,正瞧見七八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絲毫不減速度的迎面衝了過來。
車夫眼瞧著不好,急忙勒馬,駕轅拉套的馬也被迎面而來的一隊人給驚到了,紛紛長嘶著揚起前蹄。
秦宜寧等四個在馬車裡,一時間被顛簸的人仰馬翻。
小滿忙跳上馬車,拉著韁繩穩住了車,擋在了車門前。
驚蟄、小雪、大寒三人,則呈品字形擋在了馬車之前。
迎面而來的馬隊已到近前,驚蟄一馬當先攔在最前頭,眼瞧著快馬已到近前,他怒火中燒,曾經做過皇帝手下的人自然是不同,揚手一掌,正拍在了馬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