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暗自做好心理建設,一咬牙推開門,人還沒等進屋,被一隻大手摟了過去,緊緊禁錮在懷裡。 .
“吱嘎”的關門聲在身後,旋即天旋地轉,她背抵著冰涼的牆壁,面前卻壓過一具火熱的身體,來不及說話,唇被狠狠的堵住了。
逄梟的口腔有一些淡淡的苦藥味兒,但更多的卻是能將她燃盡的灼熱,秦宜寧覺得自己像是著了一團火,身像被抽去了骨頭,若不是還有逄梟的臂膀支撐,她早要癱軟下來。
早吹熄了燈的屋內一片黑暗,隻有二人的親吻聲和粗重的呼吸聲,逄梟的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不讓她退縮,另一隻手在她纖細的背撫摸。
直到兩人都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這才分開。
她雙手摟著他的脖頸,喘著氣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低聲道:“逄之曦。”
她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叫他的表字。
逄梟的眼裡燃起兩簇火,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嗯”了一聲。
秦宜寧便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低聲道:“若是你不必回去,該多好。”
逄梟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方才的旖旎情思完全破碎,剩下的隻有對她的憐惜和愧疚。
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逄梟將虔誠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一切都會好的,會有那麽一天,咱們可以廝守在一起。”
秦宜寧點點頭,但想到秦槐遠和孫氏,想到尉遲燕和李妍妍,心裡依舊有些難過。隻是她是個極為理智的人,不會輕易說出要求。
逄梟卻敏感的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想了想便問:“擔心你父親?”
秦宜寧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逄梟道:“戰場亂起來,的確很危險,回頭我安排那四個精虎衛去跟在嶽父身邊保護他,你放心,但凡我可以控制的局面,我不會讓嶽父出事的。”
秦宜寧乖巧的點頭。
逄梟見她依舊低落,禁不住眯起了眼。
回想方才孫氏來之前,她還好好的,可與孫氏閑聊幾句之後,她這樣傷感起來。逄梟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又對這些要緊之人身邊的事了若指掌,想到秦槐遠在外城軍營之身邊還有以為極為美貌的女子跟隨,便猜到了幾分。
逄梟試探的又道:“你嫁給我,我保證不納妾,不睡丫頭,也不吃花酒,隻有你一個,好不好?”
秦宜寧被他忽然而來的承諾嚇了一跳,詫異的仰頭看他,“你……真是怪人,怎麽忽然說這個。”
逄梟看到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傻丫頭剛才是為了秦槐遠和孫氏之間的事不舒坦,好笑的掐了下她白皙的臉頰:“難道你不喜歡?”
秦宜寧紅著臉又瞪他一眼,水波盈盈的眼又藏不住的歡喜,言不由衷的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麽。是不帶回家,在外交際應酬、逢場作戲之時也有的。”
逄梟一聽笑了:“想不到你已經想過我們的未來了。”
秦宜寧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羞紅臉轉身往裡屋走。
逄梟追在她的身後,笑著道:“你這樣想,我很歡喜。你為了我吃了這麽多的苦,我若是不好生對你,那豈不太不是人了?何況我對你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逄梟追著她的腳步一同坐在了拔步床。
秦宜寧道:“知道花言巧語的哄人。”
“我從來都不會哄人。”逄梟認真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這般認真,倒是讓秦宜寧有些不自在起來。
起身去櫃櫥拿了枕頭和薄毯來,道:“快歇著吧。你睡在這裡,我去外面。”
逄梟見她紅著臉轉移話題,莞爾一笑,也不追著去解釋了,接過枕頭放在榻,道:“你現在信與不信都不打緊,你也不必記得我說了什麽,你只看往後我怎麽做便是了。”
說著話,將秦宜寧按坐在床,道:“你睡在床,我睡在腳踏,這樣咱們也可以說說話。”
“你還發著燒呢,怎麽能讓你睡腳踏。”
“你當我在軍是享福來的?草棚馬圈我都睡過,有腳踏睡都已經不錯了。”逄梟笑著取了褥子來鋪在拔步床外間的腳踏,將枕頭一方放,便直直的躺下了,還禁不住發出一聲舒坦的歎息。
“累了一天了,還是躺著舒坦。”
秦宜寧坐在床沿,看著他蜷著腿直直挺挺不敢翻身的模樣,便禁不住的心疼。
“要不,你到床來吧。”
逄梟聞言倏然睜大了眼,緩緩撐著坐起身看她。
秦宜寧臉發熱,卻板著臉道:“你別想多,我的意思是這張床這麽大,咱們兩個睡下間還能放個方幾呢。你睡在外側,若是有人來了,想躲起來也方便。現在雖然是夏天,地還是有風的,你受著傷,還發著燒,睡地想病的更重麽?”
逄梟笑了起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宜寧瞪他一眼,便脫鞋榻,將枕頭和毯子都挪到了裡頭,小方幾擺在了間。
逄梟則是拿著枕頭放在了外側,他將褥子也一並放在腳底,這才將拔步床內外的紗幔都放下整理好,又將二人的鞋子並排擺好。低頭瞧著她那雙漂亮精致的軟底繡鞋緊挨著自己的皂靴,心裡是一陣甜蜜。
逄梟吹了燈,緩緩躺下了。
被褥淡雅幽香是屬於秦宜寧特有的味道,枕頭似乎還有她發間的茉莉清香。逄梟緩緩翻身,將臉埋在了薄毯吸了口氣,禁不住笑道:“人都說女兒是水做的,我家寶貝卻是花兒做的,隻睡在你身邊,我都覺得滿鼻子都是香。”
秦宜寧背對他面朝裡側躺著,雖然間隔著一方小幾,可他的聲音仿佛在耳邊,讓她閉緊了眼,都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逄梟也不等她回答,笑著道:“我一定好生記住今天, 這是咱們第一次一起睡覺。”
秦宜寧擰著眉暗想:這話未免也太別扭了。
一隻大手落在了她的頭。
逄梟輕輕的撓了撓她的頭皮,又酥又麻的感覺一瞬傳遍她全身。
他又愛惜的輕輕撚了下她的耳垂,這才輕聲道:“寶貝,好夢。”
秦宜寧閉眼,雖然臉紅心跳,可也極為雀躍。
她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可這一夜竟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穩,竟連困擾她很久的噩夢都沒有來騷擾。
一覺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秦宜寧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走了嗎?
坐起身,秦宜寧喚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