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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雨晴一把將秦宜寧抱住,拍了拍她單薄的背脊道:“我沒事,曹姨本事大著呢,哪裡會有什麽事?倒是你,你瘦了這麽多,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這一句真切的關心,和一個並不寬厚但很溫暖的懷抱,讓秦宜寧差點當場就哭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好半晌方道:“我沒事,這一路雖然也有危險,但最後也都熬過來了,現在那些過都過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隻是當日被抓走後,我擔心你們被埋在地下,大家……都沒事吧?”
這時候,秦宜寧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誰當日出事了的消息。想到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容,那些人還都是那麽年輕,如果他們因為保護她而最終丟了性命,秦宜寧大概會負罪過一輩子。
曹雨晴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的道:“你別胡思亂想,這次老天爺都站在咱們這一邊,我們的人都沒事,王爺後來帶著人去現場,將整個地洞都給挖開了,將所有人都救了出來,驚蟄他們更是提前就跑了出來,不過他們身上傷勢比較重,我讓他們好生去休養了,現在大概也都恢復了,冰糖和寄雲是當時被王爺給救走的,更不必擔心。”
那就好秦宜寧長籲一口氣,歎道:“若是大家真的因為我而出了事,那我真的是要負罪的過一生了。
見秦宜寧沉默,並沒有問其他的,曹雨晴主動說道:“我從前覺得王爺是喜歡你的容貌,可是患難見真情,如今我才明白王爺對你的真心。你知道嗎,當時為了留下來找你,王爺前後抗旨三十多道,頂著聖上一道一道催促他回京的旨意,愣是留在原,將整個舊都和陽現差點都給翻過來,當確定了沒有找到你的屍首之後,王爺才勉強算是放下一半的心,帶著人回了京城”
秦宜寧聽的心裡又甜又酸,想起逄梟,眼淚差點再度湧出來。
“那他現在沒事吧?聖上沒有遷怒他吧?還有我父親和母親?”
曹雨晴安撫的拍拍她的肩頭,道:“你放心,所有人都很好。王爺是有真才實學的人,聖上還要用著他呢,這會子哪裡會動他?倒是你不見了,他瘦的像是扒了一層皮。你父親那裡你也不必擔心,他雖然擔憂你,但是他是個充滿智慧的人,知道在什麽時候最應該做什麽事,他是有能力自保的。”
秦宜寧聞言開懷的笑了,眼淚卻被微笑而擠出更多來,她用袖子佔掉眼淚,道:“我知道,隻要家裡沒事,一切就都好辦。”
曹雨晴道:“當日眼瞧著你被抓走我卻無能為力,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我潛入了韃靼都城,卻沒有看到你,後來聽說阿娜日可汗被刺殺了,然後不久又看到了烏特金汗發的檄文,這才知道是你殺了阿娜日可汗。我與你父親聯絡過,他讓我務必找到你,並且給你帶個消息。”
“什麽消息?”秦宜寧專注的看著曹雨晴。
曹雨晴看了看左右,見不遠處的篝火旁,大家都支棱著耳朵在聽這裡的對話,不由得詢問的看著秦宜寧。
秦宜寧了然的笑了一下,道:“沒事的,這段日子全靠大家的照顧和保護,都是信得過的弟兄。”
阿爾漢大叔將秦宜寧的話翻譯給查乾巴拉等人聽,彌諾部的人就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甚至還有一些小夥子和中年人看曹雨晴和秦宜寧時候的眼神都充滿了羞澀和閃躲。
他們哪裡見過這麽美麗的女子,更何況還是一下子出現了兩個。
曹雨晴見秦宜寧這樣,心裡就有了數,低聲道:“你父親的意思是現在你不要回大周,在外頭還能安全一些,因為烏特金汗有開戰之意,大周的情況你也清楚,聖上是不希望打仗的,他正在尋找最簡單的辦法平息烏特金汗的怒氣,是以你若是回去,必定會被當做凶手交給烏特金汗的,那不是羊入虎口?所以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現在外頭一陣子,等著看一看國內的情況再說。”
秦宜寧聽了不免有些怔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容易見到了親人,卻因為這樣的原因而不能回國,心裡說不失落是假的。
但是秦宜寧也知道輕重,如今能夠知道家中的消息,逄梟和父母親人都沒事,她不必再懸著心惦念著家裡了,到底也是好事。
“我知道了。”秦宜寧笑道:“我在這裡也很好,曹姨也請告訴我父親我的情況。”
曹雨晴笑著點頭,又對一旁的陸衡等人和善的笑,行禮道:“這段日子我家宜姐兒多虧了你們的照顧了,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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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其余人都聽不懂曹雨晴的話,陸衡和阿爾漢大叔卻聽得懂。
陸衡聽秦宜寧稱呼曹雨晴為姨,就當她是她的長輩,起身客氣的還禮:“您千萬不要客氣。我們都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不計較那些的。”
他本來也想隨著秦宜寧呼曹雨晴“姨”,可曹雨晴生的實在太過年輕漂亮,歲月對她似乎格外偏愛,根本沒有在她那張嫵媚的面容上留下任何風霜和痕跡,陸衡這麽瞧著,倒是覺得曹雨晴比他年紀還小,他就猜想這位要麽是年紀小輩分大,要麽就是秦槐遠的姨太太,所以未敢胡亂稱呼。
阿爾漢大叔整張臉都紅成了個大紅布,秦宜寧雖然也美,但是在阿爾漢大叔看來,那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都可以做他的女兒的。曹雨晴的美卻是不同,成熟嫵媚,充滿風韻,雖也年輕,卻叫人很難不心旌動搖。
他慌亂的連連擺手,用蹩腳的大周話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王妃是我們的族長,幫我們報了仇,我們都擁護她,保護她是應該做的!”
曹雨晴見狀了然,宛然一笑,柔聲道:“還是要感謝各位的。”說著就再度行了一禮。
這世上,美麗的人素來就受到優待,何況這個美麗的人還是如此多禮,談吐又溫柔,而且還是他們“族長”的親人,這讓整個彌諾部的人對曹雨晴的接受度都很高。
雙方客氣了一番,其余彌諾部的族人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是看到大家相談甚歡的模樣,也都很是開懷。
秦宜寧看了一眼陸衡,轉而問道:“曹姨,你可知道陸家的消息?”
陸衡聞言一愣,再看向秦宜寧時,目光中就滿是柔和。
曹雨晴敏銳的察覺到陸衡的異樣,心下了然,不動聲色的道:“我一直在外頭尋你,京城中的消息知道的不多,不過陸家的事情鬧的太大了,我有一些耳聞,卻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
陸衡聞言有些擔憂的道:“是不是我祖父病倒了,陸家族長之位被頂替了?”
曹雨晴驚訝的眨了眨眼。
見曹雨晴這般神色,陸衡歎息了一聲道:“我果然沒有猜錯。”
曹雨晴對陸衡的智慧有了新的認識,不由好奇的道:“你是怎麽猜到的?”
陸衡苦笑道:“陸家的局勢就是那樣,我先前出來就已經觸怒聖上,這次再鬧出個刺殺,家族中必定會將我推出來頂下所有的罪責,我與祖父是一派的……總之,我出了事,家裡權力更替是必然的。”
曹雨晴點了點頭,道:“陸閣老雖然還未曾致政,但如今身子也不大好了。”
陸衡聞言,心中不由得大痛。
自小到大,就連父親對他都不曾有多少的關心,真正疼惜他教導他的隻有祖父!可是他到底對不住祖父,不但沒有在跟前盡孝,更因為他的事,害的身體那麽硬朗的祖父如此憔悴。
陸衡知道曹雨晴不過是委婉的說法。
什麽“身子不大好”,其實祖父很有可能已經生了重病。
家族之中的利益糾葛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他的事一出。他的幾位叔叔必定會趁虛而入,奪走祖父的家主之位。如此一來,就算他能夠活著回到陸家,也再無回轉余地。
秦宜寧見陸衡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萎靡不振,不由得開導道:“陸二爺不要擔憂, 我曹姨一直都在外頭,對京城的事知道的不細,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麽是咱們不知道的。就算有困難,將來回到京城,咱們一同想辦法解決便是,那麽困難的沙漠咱們都能征服兩次,其余的不過是動動腦子的事,又有什麽可怕?”
陸衡聞言,冰凍的心就像一瞬置於溫泉之中,由內而外的將他暖了個遍。
他的心裡終於生出幾分希望。
陸衡不由得微笑起來,眉眼之中滿是溫柔,“你說的是。”
其實他很想問問秦宜寧,將來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去想辦法?
可是這樣的話即便不問他都能猜到答案。
秦宜寧一定會答應幫他的,因為她將他當做夥伴、朋友,而絕不會是戀人。
曹雨晴將陸衡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下不免一陣感慨,陸衡的模樣,與曾經的她著實很相似。求不得,也不想強求,因為害怕一旦強求,就連現在所擁有的也會一並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