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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嫂也是因丟了孩子傷心,況且如今朝廷裡政事的確是緊張,大哥如今是聖上看中要入閣的人,多少派系的眼珠子都盯著大哥的一舉一動呢,若是鬧個不好,性命都要丟了,我就是沒能耐,只在禮部當個小官兒,若是有能耐我也可以幫幫大哥,
“母親,咱們一家子不說兩家話,大哥大嫂這些年為家裡付了多少,大家心裡都清楚,我和三弟一家子心裡都感激的很,娘就別再因為這些事,和大哥鬧的不快了,反而叫大哥分心。”
老太君很傷心。
她現在真的看透了秦槐遠,覺得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孝子了。她將所有的喜愛都放在這個兒子身上,甚至忽略了嫡次子這麽多年。
如今傷心的時候,還不是次子來哄著她?
而且二老爺的話,也著實給老太君遞了台階兒。
她又找不到理由駁斥孫氏,還不敢真的將長子如何,往後還要依仗著他,就隻好咽下這口氣來。
現在若不再說話,大家也會覺得這是她做老人的讓著孫氏。
所以老太君抹著眼淚,也不罵人了,更不提讓秦槐遠休了孫氏――反正也看出秦槐遠不會聽話的休妻。
秦槐遠見老太君被二老爺三言兩語哄好了,懷中哭泣的孫氏也終於不再嚎啕,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
“母親。”秦槐遠拍了拍孫氏的肩膀,轉而道:“您上了春秋,就該好生頤養天年,往後不論是家裡的中饋庶務,還是兒女的婚事府裡的雜事,您都不該再操心。您隻管好自個兒的身子,長命百歲,讓兒子長長久久的孝順你便好。”
秦槐遠一句話,就說的老太君再度紅著眼眶尖叫起來:“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要造反啊!”
秦槐遠這就是在嚴厲的明白的警告老太君,讓她安分守己的過自己的日子,在不可將手伸到其他房頭胡亂攙和,也再不用她來把著內宅裡的銀錢和事物。
“母親,兒子言盡於此。若是母親實在看不上我們,我們也隻好搬出去了。”
秦槐遠又行禮道:“方才是聖上帶著人來府裡。聖上對我已經起了疑心。我在朝堂之中戰戰兢兢,已經很累了。我隻想回到家裡能夠安心放松一下緊繃的精神,不想再無事生非。請母親體諒。”
秦槐遠說罷,便拉上孫氏出去了。
留下被聖上親臨,還派人抄家似的搜查的消息震蒙了的一眾人。
二老爺剛才不在前頭,並沒看到李啟天,所以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
老太君嚇的渾身都顫抖起來,死死抓著二老爺的手:“你,你大哥剛才說的……不對啊,那群人分明是搜查親家母他們的,怎麽會是聖上帶著搜到咱家來?”
二老爺一時間也被這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起身道:“母親,如今朝廷裡著實緊張,兒子先去與大哥商議商議對策,您好生的,千萬別再哭了。”
“好好好,你快去!”比起與兒媳爭高低,老太君更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命,連連擺手催著二老爺出去。
二老爺就帶著二夫人也出來了。
到了廊下,就見院子裡的下人都站的遠遠地,八小姐和秦慧寧都遠遠地站在角落的廊簷下說話,並沒敢靠近。
二老爺就低聲囑咐二夫人:“看著母親,別讓她再鬧事。這次的事情不一般,我去問問大哥。”
二夫人低聲道:“我可不敢,萬一說的多了,母親讓你休了我呢。”
二老爺被氣翻了個白眼,斥了一聲:“胡鬧!”就轉身趕忙走了。
二夫人吸了口冬日冰涼的空氣,往雙手上哈了幾口氣,想起剛才孫氏罵老太君的那些話,一時間隻覺得爽到心坎裡去了。
早看不慣老太君那作態了,孫氏幾乎每一句都罵出了她的心聲。不光是孫氏心疼秦宜寧,二夫人可還一直都記得秦宜寧的好的。人非草木,能像老太君那樣不記恩又眼皮子淺的可不多。
二夫人在外頭站了好一會,才回屋裡去,卻見寒二奶奶正在老太君身邊服侍,她也樂得輕松,所以並不靠近,就在外間的暖炕上坐下,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茶杯捂在手裡取暖。
前院書房,秦槐遠、二老爺、三老爺,秦寒,秦宇聚在一起,說的就是剛才李啟天來的事。
秦槐遠低聲道:“姑爺帶著府兵去韃靼找宜姐兒了。聖上懷疑姑爺是要去夥同龍驤軍,圖謀不軌。急匆匆的先微服去了王府,卻沒見親家一家人,所以懷疑到咱們府上,就找了過來。 ”
“原來如此。”秦寒道,“想不到妹夫-->> ,最快更新錦堂歸燕最新章節!
竟然如此後意。”
秦宇也讚許的道:“是啊,妹夫為了四妹妹還抗旨多次的。”
二老爺和三老爺卻不像年輕人那樣輕松。
二老爺沉默著,心裡盤算著如今的情況。
三老爺則是憂慮的道:“聖上找到咱們家裡來,沒搜到人,能信得過咱們嗎?這件事大哥你若說你沒參與,聖上一定不會相信的。”
秦槐遠苦笑道:“是啊,不過聖上現在是懷疑我卻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我我藏了親家他們一家。而且聖上抓了他們也不會將他們如何的,頂多是軟禁在宮裡做人質。”
“能不留人質,姑爺在外也能放心行事。這也沒什麽不好的。”三老爺爽朗道:“大哥不用擔心,姑爺的本事大,她肯去找宜姐兒,宜姐兒八成就沒事了。至於聖上懷疑,就隨他懷疑吧,反正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們又沒窩藏他們,隨聖上怎麽想。”
二老爺想了想,道:“話雖如此,隻怕聖上從此猜忌大哥,便不重視大哥了。”
秦槐遠聞言,禁不住笑了起來:“別擔心。聖上雖然不全信我,卻還要用我,咱們府裡暫時沒事。隻是這段日子咱們也該想好退路。”
“退路?”二老爺和三老爺異口同聲。
秦槐遠歎息道:“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如今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想起在大燕時刺客滅門之事,所有人心裡就再度發冷,渾身都不舒服起來。氣氛也再度壓抑下來。
尤其是秦宇和三老爺,他們都失去了妻子,三老爺還失去了嫡子。
大家的心情都很壓抑難過。
秦槐遠歎息道:“生於亂世,咱們隻能砥礪奮進,做好所有準備,然後扶持著前行。沒事的,我會仔細觀察外頭的情況,掌控好一切。不用擔憂。”
“好。大哥做事我素來是放心的。”
“我也是,大伯父每次都能選擇最正確的方向。我們也都放心。”
看著兩個弟弟和兩個侄子如此信任自己,秦槐遠不由得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他的心裡卻在默默地祈禱,只求宜姐兒如今平安,讓逄梟快一點找到她吧。找到了之後,就算去浪跡天涯永遠都不回來也好,總比當做戰爭的犧牲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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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裡人牽掛著的秦宜寧,此時卻一點都不好。
無人區沙漠的地貌千變萬化,前一刻是山丘的位置,睡一覺就變平地了。而且冬日裡白天的溫度不算多高,夜晚卻非常的冷。
他們雖然帶了足夠的糧食和水,但是在沙漠之中如此顛簸,加上秦宜寧自從拒絕了曹雨晴帶她走的提議跟著族人們進了沙漠,就已經抱著一死的心,不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她的忍耐都已經快到極限。
尤其在想開了一切,也明白自己或許會死之後,秦宜寧緊繃著的那根弦好像忽然就斷了,身體也一日一日衰弱,好像從前幾次受傷失血造成的虧損,都因為這一次的風寒而引了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因為攜帶輜重,且一路上輜重都在消耗,秦宜寧病倒之後,族人們都非常擔憂,合力給她騰出了一輛板車。
秦宜寧裹著厚實的棉襖,獨自一個躺在馬車上,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陸衡和阿爾汗大叔一左一右的跟在馬車旁,用圍巾遮住口鼻,眯著眼抵禦風沙,都很擔憂的看著秦宜寧。
“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走到哪裡了, 在這麽下去,我怕族長挺不過去啊!”
經過這一次的不離不棄,阿爾漢大叔私下裡都稱呼秦宜寧和陸衡族長。
陸衡道:“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們已經給她用了藥了,隻是沙漠裡的環境太惡劣了,不利於她恢復。”
“好在有馬車。”阿爾汗大叔歎了口氣。
查乾巴拉呸呸兩口吐掉嘴裡的砂子,道:“要不然,咱們掉頭回去?將族長先送出沙漠?外面的環境可要比這裡好多了。”
陸衡苦笑道:“你們以為我不想嗎?咱們進入沙漠的時候,追兵已經很近了。他們是追著咱們的步伐來的,眼瞧著咱們進了沙漠,他們又不敢追進來。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一定不敢回去給可汗複命,肯定是會在外面守株待兔的。”
阿爾汗大叔也讚同的點頭,“是的,咱們帶著族長,不方便逃出去。對方都是精銳騎兵,咱們的人在沙漠裡就算有吃有喝,可也消耗巨大,若是出去硬杠上那群一直修整之中的家夥,咱們恐怕討不到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