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笑了笑,“你且依著我的安排去做便知道了。自從我懷了身孕,王爺就不準我動腦做事,我也是安於現狀太久了,許久不動手,手藝都生疏了。”
鍾大掌櫃聽的哈哈直笑,見秦宜寧胸有成竹,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秦宜寧便道:“明兒個你依著我這個法子,請廖知秉過來。”說著在鍾大掌櫃耳邊低語了幾句。
鍾大掌櫃鄭重點頭:“必給您辦到。”
時辰不早,鍾大掌櫃就告辭去休息了。
待人走後,秦宜寧回了臥房,卻是大半宿都沒睡著。
事關外婆,秦宜寧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仔細的將她的整個計劃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在心裡構想出許多種意外狀況,以及遇上什麽狀況需要如何應對的辦法。最後還是實在疲憊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次日,廖知秉帶著趙萬金和趙一諾兩位堂主跟著鍾大掌櫃一起來見秦宜寧。
秦宜寧命人將眾人請進了秦府的前廳,又吩咐侍衛們把手周圍,嚴防有人靠近偷聽,這才道:“諸位來時,沒有被跟蹤吧。”
趙萬金朗聲笑道:“盟主隻管放心,咱們兄弟原來是做什麽的您忘了?來之前,早已經將外頭的情況給看清楚了。斷乎不會有人發現的。”
秦宜寧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今天找幾位前來是有一件要緊事辦。”
“盟主隻管吩咐。”
秦宜寧率領青天盟的人幫助李啟天奪回了皇位,青天盟也算是正式在當朝天子的面前亮了相,他們在大燕朝時被視為叛/黨,現在卻成了能夠幫助皇上的忠臣良將,這種成就感於他們來說是難以形容的。
是以廖知秉、趙家兄弟二人此時都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秦宜寧見狀,心裡又多了幾分把握,便先將定國公夫人被抓的消息說了,又將高典史以及高少爺的事情介紹了一遍,最後才說起自己要他們做的事。
“經過觀察,我發現舊都的百姓們日子過的都不好,受戰亂和天災的影響,現在還有許多百姓吃飯都是問題。所以我打算在城裡置辦一個粥廠來給百姓們施粥。一來,可以幫助許多百姓。而來,也可以方便我展開下一步的計劃,這也是一舉兩得之舉。”
廖知秉、趙萬金、趙一諾和鍾大掌櫃都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秦宜寧既已吩咐,他們就信任秦宜寧的做法。
從前跟隨秦宜寧做過那麽多的事,足可以證明秦宜寧擁有旁人不具備的眼光和決策能力。加之多日來的相處,他們對秦宜寧的人品都很信任,知道她不是那種為達目的就不顧手下人生死的主子。
秦宜寧之前的好人品以及聰慧果決的手段,換來了現在下屬們全心全意的信任。沒有任何質疑,大家就都點頭。
“盟主既然如此決定,必定是已經想好了一切,兄弟們照做便是。”
“是啊,隻是這設立粥廠後,要養活那麽多的老百姓,耗資著實不小。”
秦宜寧笑了笑,道:“我還有那麽多田莊和徒弟的收成呢,將糧食和產業賺來的銀子調集一部分來,就能救活不少人的性命,而這一次施粥我也的確是另有計劃,這也算是兩全其美。”
“是。”既然秦宜寧決定,眾人便都齊齊點頭。
鍾大掌櫃道:“東家放心,我這就去調集銀子和糧食。”
秦宜寧點頭之後,鍾大掌櫃就先一步告辭下去。
秦宜寧便對屋內的三人道:“我這一次開設粥廠,並不想以王爺的名義,而是想以外地來的商人名義。”
“這是為何?”這一次,趙萬金和趙一諾兄弟忍不住,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盟主,這是多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啊,這樣的大好事,做出來也是給家裡老小積陰德的好事,為什麽要保密呢額?”
想了下現在的處境,秦宜寧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給王爺爭幾分好名聲?只可惜現在的朝政情況緊張,南方的局勢也混亂不清,我也不敢貿然行動耽誤了王爺的正經事。
“再說我的計劃裡,設置粥廠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想救外婆出來。前思後想,我覺得這樣的計劃正可行。是以粥廠的管理者是一位來自外地的心善富商,還需要請你們幫幫忙。”
“盟主放心,我們義不容辭。”趙萬金和趙一諾兄弟都是以土匪出身,為人爽朗渾身的陽剛氣,對比起來,趙萬金比趙一諾還要老練圓滑一些,慣會審時度勢觀察周圍的。
是以秦宜寧將任務交給了趙萬金,並且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萬金聽的連理看點頭。起初他是不懂秦宜寧的安排具體要作什麽,多少有點鬱悶。
而現在,聽了秦宜寧的分析和計劃,趙萬金心裡的鬱悶都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敬佩了。
趙萬金連連點頭:“盟主放心,我一定將事情給您辦的明明白白的!”
“好,那就勞煩你們了。”
秦宜寧端茶送客, 趙萬金和趙一諾也離開了王府。
接下來不過兩天時間,京城最寬闊的一處空地上就擺起了臨時粥棚。
能夠尋來的糧食都被搬了出來,雜糧和豆子熬成一鍋一鍋濃稠的粥,糧食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不用叫人就有無數無家可歸的人圍了上來。
趙萬金扯著嗓子喊道:“大家都安靜,聽我說一句。先不要擁擠,稍後都有份兒,都有份兒!”
“你能保證嗎!?”百姓們心存質疑。
趙萬金一拍大腿,施了個羅圈揖,朗盛道:“在下錢貴,是北方來的行商,雖然本人家裡也不算很富有,但是認識我的人都清楚,也知道如今光景不好,我卻是個慣於給人幫忙的,我是不缺吃喝。可是我也希望百姓們都有一口飽飯。”
百姓們就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大鍋裡煮的是什麽。人潮擁擠著,後面的人想看清前面,前面的人又舍不得讓步半分,一時間形成了非常令人無奈的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