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局，我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啊。”汪巴旦苦著臉道。

　“沒有辦法?辦法有的是！大道萬千你不走，偏偏要選這條路！”肖局長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他並非不能理解汪巴旦所說的一切，他並非不知道基層的苦，他也並非不知道官場的複雜。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借口，你犯的錯，就須你自己擔責。沒有這個準備，就不要選這條路走！

　“你的事，回頭你找良在心說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巴旦，在我，只是希望你沒有滑的很深！”

　汪巴旦聽肖局長話裡的意思，他這事似乎還有著那麽一點轉彎的余地。

　從史二炮醉酒之後給良在心送錢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他這心裡一直都懸著。雖然史二炮拍著胸脯說沒事，但那也緩解不了他心中的焦慮。

　現在終於東窗事。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早就知道分局的那些破事，遲早會有一天要放到陽光底下來曬曬。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揭開整個罩在分局上面黑幕的，竟然是一個來自於外省的小子。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汪巴旦暗自的想著，跟著良在心一起出了肖局長的辦公室，去交待問題去了。

　而天機營那邊的進展也頗為順利。

　看一切有大勢已去的勢頭，雪裡紅信息中心的那個女人便將她知道的所有的情況都交待了出來。

　京都分局這幾年確實有參與到倒賣戶口的交易之中來。不過負責操盤的並不是分局，也不是京都城投集團，而是另外的一家公司。

　京都每年都會有一些進京名額，但是這些名額限制的很死，每一個進京的名額上，都附加了很多的條件，比如說學歷要求學科要求甚至有性別要求，比之公務員的考試都不差，甚至更難。

　京都市民的高福利眾所周知，因此便於戶口這個緊缺品上，催生了一條黑色的產業鏈。

　雪裡紅信息中心在這其中，起不到什麽大的作用，是分局專門用來轉帳的地方，負責雪裡紅信息中心的那個女人和汪巴旦的關系比較深，很得汪巴旦的信任，因而這個信息中心汪巴旦便放心的交由她打理。

　京都城投集團在這條產業鏈上，主要負責的是提供名額。

　因為京都城投集團的國字號背景，而且下面的分公司林立，每年可以向市政府申請到一批進京落戶名額，最終這些名額沒有實際被用到刀刃上，而是用來進行倒賣。

　這是雪裡紅信息中心負責人的口供。

　安天偉將這份口供交給良在心，與已經交待的汪巴旦的口供一對比，兩份口供的重合程度比較高，因而可信度也很高。

　而分局的一把手史二炮，此時早也在肖局長的辦公室。

　肖局長的暗示讓史二炮自己交待問題，可是史二炮一口咬定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肖局，就是有，那也是底下人瞞著我乾的！我毫不知道！”史二炮道。

　“二炮，我希望你能真實的向組織交待你的問題。組織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所有的事情，一查便知。我現在找你談，是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說，和被組織上查出來，性質是很不一樣的。”

　“領導啊，我確實是冤枉的啊。在分局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膽，就怕犯個什麽錯。領導你應該知道分局的位置不好乾，又容易得罪人。這肯定是哪個人想栽贓給我，領導要明察！”

　史二炮一口咬定他自身是清白的，肖局長也不好再強行逼迫。不過他深知既然已經動了手，就不能停下來的道理，蛇驚了就必須打死，打不死的蛇反咬一口，會很毒。

　“我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到了，機會把握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你到良在心那裡去，把事情說清楚。”肖局長道。

　史二炮出門之後，肖局長鎖著眉頭坐在一言不。

　安天偉此時走了進來。

　“呵呵，呵呵，小安同志，你來了?正要找你。”

　“肖局，我是來向你匯報情況的。雪裡紅信息中心那邊撬出來的口供和汪巴旦的口供比照過了，重合度很高，基本可以斷定是事實。”

　“你們天機營打算怎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現在等史局長怎麽說，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麽乾！”

　“我看想撬開史二炮的嘴，很難。他一百二十四個不承認。”

　兩份口供裡，涉及史二炮的地方確實不多，汪巴旦似乎也刻意的避開了史二炮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將所有的罪責他自己一個人扛了下來。

　史二炮有沒有問題?

　肯定有！

　可沒有直接證據，一個直屬分局的一把手是辦不了的。

　“汪巴旦寧可自己頂罪，也不願意將史二炮拉進來。難道汪巴旦真的那麽仗義?”安天偉道。

　“你這個小同志，話怎麽能這麽說呢?這是d紀國法，怎麽能用兄弟義氣來衡量呢?”

　安天偉笑了笑，位高者權重，眼界都不一樣。

　但是與下面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有時候兄弟義氣比d紀國法來的實在。也許這就是站的角度不一樣，看問題的側重點不一樣，得出的結果也會完全不一樣吧。

　果然不出所料，良在心那邊傳來的消息，史二炮拒不承認自己在插手了這件事。

　“他給你送錢的事情，他怎麽說的?”肖局長問。

　“他說那全是他自己想和我搞好關系，又是酒後的行為。作不得數。而且……”

　“而且什麽?有什麽直說！”

　“而且，史二炮說這是我故意給他設的局，讓他好往裡鑽！”

　“別人設的局?別人讓你送錢了?亂彈琴！”肖局長怒。

　“史二炮死咬著不松口，現在拿他也沒有辦法。”

　安天偉一旁靜聽，見情勢又開始向著膠著的狀態展，便說道:“肖局，現在我們可以兵分兩路。”

　“怎麽個分法，你說說看。”

　“一路是良處長那邊，繼續盤問史局長。我想他是有什麽倚仗，才敢這麽不死扛。另一路，則由我們對分局進行突擊，我相信，兩個班子成員突然失蹤，會在分局引起騷動！”

　肖局長想了一想道:“分兵也好。不過，既然是內部的事情，要注意保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