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密室內，凌天依然渾渾噩噩地坐著，正如三女所想，他正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順從天地意志而行，如此依他的資質和基礎無疑很快就有成效，沒準能在萬年內突破到近神者級別。可是如此一來他的一切都會被宇宙之主掌控，如此又怎麽會是宇宙之主的對手，最後一步無疑會如破穹的老主人一樣形神俱滅。

可是如果走第二條道路無疑要艱難很多，甚至數萬年乃至更久都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如此他就很難保護需要保護的人。

“要如何選擇呢，要如何選擇呢……”凌天在心中喃喃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抉擇。

在凌天內心中，他更傾向第二種道路，畢竟這一種道路雖然艱難，不過如果有成就就會非同尋常，而且這也是唯一一條能走出最後一步的道路。

“凌天，遵從你內心的選擇吧。”突然破穹的聲音響起，雖是如此說，不過他語氣中卻飽含希冀。

“破穹，我知道你的意思。”凌天道，他苦笑一聲:“不說這一條路艱難無比，單說我如果選擇這條道路之後凌霄閣、敏兒他們這些人……”

“難道你選擇第一條道路就能保護他們麽?”破穹反問，看到凌天呆住，他繼續道:“你踏不過最後一步遲早會形神俱滅，那時候敏兒丫頭她們也鐵定隨你而去，如此也不過活得更長一點罷了。可是如果你在另一條道路上有了突破……”

“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凌天喃喃，而後語氣一轉:“可是如此一來我修為停滯，凌霄閣怎麽辦，你也知道我們凌霄閣強敵環伺……”

“沒有你凌霄閣就不能生存了麽?”破穹打斷了凌天，他語氣中滿是恥笑:“你是不是習慣將凌霄閣以及凌霄閣的眾人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難道你不知道他們也要成長麽?七殺、敏兒丫頭、姚羽、蓮月、小噬、小三等等，他們也是資質超凡的人，沒有你難道他們就生存不下去麽，嘿，你也太小看他們了。”

不說凌然和凌若等人，單說七殺和華敏兒等人，他們都是無敵級別的高手，整個界面都不見得能有這麽多資質超凡的高手，而凌霄閣卻有，這可是一股極強強大的力量，他們根本就不用凌天保護。

“我知道他們也很強，可是他們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凌天道，不過還沒說完就被破穹打斷了。

“難道你就成長起來了?你現在能戰勝七殺、月兒，甚至是夢殤那丫頭，可是你有信心戰勝他們任何兩個人的聯手麽?怕是只是一個小噬你就對付不了吧。”破穹道，看到凌天沉默，他繼續:“更何況你們凌霄閣有六七個這樣的存在，所以差你一個也沒什麽問題，更何況汐月和墨斐等人還在幫你們，如此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再說並不是說你選擇了那條道路後你的實力就不增長了，只不過稍慢一些罷了，你依然可以幫助、保護凌霄閣的眾人。”破穹道，他語氣一轉:“你擔心空曌那些人嘛，嘿，在大敵當前，他們不會對你們下手的，所以你有充足的時間。”

“等撐過這段時間，你父母也該清醒了，到那時候誰還敢對你們凌霄閣如何?”破穹繼續勸說，看到凌天臉色陰沉不定，他突然道:“退一萬步講，你們凌霄閣被圍，可是你們又擔心什麽呢?讓小噬將你們都收入小世界，而後他進入原核世界中，如此除了高階神人，誰能奈何得了你們?”

其實破穹有一點並沒有說出，近神者級別的高手雖然奈何不得進入原核世界的小噬，不過卻並不代表擁有秩序神器的近神者做不到。

數個這個級別的高手持著秩序神器攪亂空間，逼出小噬也並不太難，更何況真的大戰起來他們也有時間阻止小噬將眾人收入小世界。小噬之所以隱瞞這些，只是想凌天選擇第二條道路。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慢慢的，凌天的神色變得毅然起來，最終，他點了點頭:“沒錯，凌霄閣已經很強大，凌霄閣門人弟子也已經很強大，就算不用我庇護也能繼續穩定的發展下去。我決定了，按照自己的想法拚一次，畢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嘿嘿，這才是凌天嘛。”破穹笑道，心中終於松了一口氣。

“可是具體要怎麽做呢?”突然凌天道，而後他苦笑一聲:“我好像對此一無了解，破穹，你知道麽?”

“我如果知道要怎麽做老主人也不會……”破穹沒好氣地道，感受到了凌天的鬱悶，他笑道:“慢慢來嘛，反正你現在距離聖仙大圓滿還有一些路要走，而且等你面臨突破有更遠的路，在此期間慢慢摸索嘛。”

仿佛早就知道會這樣，凌天苦笑一聲:“看來想選擇第二條道路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第二條路是什麽樣的。”

“咳咳，這個，讓我想一想……”尷尬的咳了幾聲，破穹開始努力想著從他老主人那裡得到的經驗，抑或說是血的教訓。

“不順從天地意志，難道以後我就不感悟天地大道和各種法則了麽?”凌天喃喃，他苦笑一聲:“那我以前感悟的那些東西是不是也都要舍棄?如此一來我豈不是……”

凌天已經感悟了很多法則，重力法則、攻擊法則、能量法則、身法法則、靈魂法則，如果都要放棄，怕是他的實力會大打折扣，甚至連尋常先天靈體都不如，這些他都舍不得，特別是靈魂法則，畢竟這是救助蓮心的唯一希望。

“倒也沒必要這樣，你該領悟領悟。”突然破穹道，感受到凌天的疑惑，他解釋道:“就當是了解你的敵人了，畢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有機會打敗他。”

“說是這樣說，如果我繼續感悟下去，宇宙之主也更加熟悉我，到頭來……”凌天抬頭看了一眼蒼穹，神色中滿是擔憂。

“嗯，這倒也是。”破穹沉吟，良久，他好似想起了什麽，繼續道:“無妨，根據老主人的經驗，感悟法則之力的時候要有自己的意志，如此就不會被法則所束縛。”

“要有自己的意志?”凌天微微一愣，不過想到什麽，他眼睛一亮:“就好比我凝聚出佛像虛影是以自己為尊一樣麽?如此一來我隻順從我自己的意志，這樣就不會被宇宙之主掌控了?”

聞言，破穹倒是一個機靈，他沉吟了片刻，道:“沒錯，就是這樣。不尊天地，不尊宇宙萬物，隻尊自己的意志。或者說，你的意志要凌駕天地之上。”

“凌駕在天地之上……”凌天喃喃，聽著這句話，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凌雲對他說的話，他神色中滿是緬懷:“沒錯，父親也說過，希望我如我的名字一般凌駕天地之上，不為萬物所束縛，隻遵從自己的意志。”

“嗯，沒錯。”破穹沉吟，而後囑咐道:“凌天，你以後要多感悟你的佛像虛影，畢竟這是目前唯一能體現你的意志的存在，所以……”

“嗯，我明白。”凌天點了點頭，而後詢問道:“破穹，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別的建議麽?比如我要如何感悟法則，就好比你所擁有的攻擊法則吧。”

沉吟良久，破穹道:“倒是有一點建議，比如你感悟攻擊法則的時候加入自己的意志，心中存有毀天滅地的想法， 哪怕是宇宙之主在你面前也要將之擊殺，整個宇宙，或者說更高的層次，沒有你不能擊毀的東西。”

“哪怕宇宙之主在眼前也要將之擊殺……”凌天喃喃，他眼睛一亮，若有所思:“沒錯，整個世界，整個宇宙，乃至更高一個層次，只有我，無堅不摧，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凌天整個人的氣質都在漸漸變化，一種冷酷、絕殺的氣息流轉，仿佛世間萬物都在眼前不複存在一般。

感受著這股氣息，破穹頗為滿意，不過也擔心另一件事情發生，他道:“凌天，讓你這般做並不代表讓你絕情滅性，只是一種意志。這是你的意志，而你也不能被你的意志牽著走，你能控制的意志。所以你以後要磨礪心神意志，要堅毅無比，不可動搖。”

稍稍一想凌天便明白過來:“嗯，我明白，滅情絕性只是殺戮機器才有的，是被殺意所控制的。而我要做到一切隨我心，該愛的愛，該狠的狠，心自由，意志就自由，這也就是父親他們所說的意志隨心吧。”

“嘖嘖，你小子的悟性不錯嘛。”破穹讚許不已，他道:“沒錯，意志所你心，在感悟天地大道以及法則之力的時候也要有這種意志，如此天地大道為你所用，法則之力為你所使，你不是要靠它們，而是要掌控它們，繼而改變、創造它們。”

“掌控，改變，創造……”凌天念叨著這些，他的眼眸越來越亮，神色也越來越激動:“沒錯，就是這樣，乃至到後來創造一個以我為主的宇宙，屬於我的天地大道和各種相對應的法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