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往禁地裡面走去,一眼瞧見被囚困在禁地中央石坪處的戰齊勝,她愣了一下,微微瞥了一眼後便要從旁邊經過,可她走過兩步,忽然間腳步停下,愣在了原地,隨後又扭頭向戰齊勝看去,目光裡面充滿了震驚。
“戰齊天?”
大師姐眼睛裡面陡然間燃起熊熊戰意,她刹那間氣場全開,周圍空氣都燃燒了起來,一股火焰瞬間蔓延開去,眨眼間便將這石坪變成一片火海!
戰齊勝被困在囚籠之中,他冷冷的盯著大師姐,眼中透著與被羞辱的恥辱與憤怒,四周盡是熊熊燃燒的烈火,樹藤都被灼烤得不斷卷曲乾裂,一些樹葉也燃燒了起來,火焰如同一條火蛇,朝著戰齊勝蔓延而去,很快便灼烤得他毛發也開始卷了起來。
但戰齊勝一動不動,他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大師姐,只有腮幫子一動一動,依舊在咀嚼鑽地蟻,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
“你不是戰齊天……”大師姐上下打量了一番戰齊勝,周圍氣場突然間收斂一空,四周的火焰瞬間憑空消失,空氣中也為之一涼,仿佛之前火焰根本沒有出現過“戰齊天沒有你這麽廢物。”
戰齊勝眼中的憤怒越發的深重,他盯著大師姐,聲音有些發澀,如同被銼刀在喉嚨裡面狠狠挫過一樣:“你是誰!”
大師姐冷冷道:“你現在不配問!你是老三還是老四?”
戰齊勝微微張了張口,終究又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顯然這些日子連番的遭遇狠狠刺傷了他高傲的內心。
他一直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而自卑,自卑到了極處,便化作了自傲,他深深的以自己的戰家血脈自傲,即便是私生子,但那也是戰家的私生子!出身再差的戰家子弟,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大師姐自顧自的說道:“龍鳳狗豬……不是狗就是豬,狗現在管著戰家的錢袋子,離開不得,那你便是‘豬’戰齊勝了?怎的被困在這裡?”
戰齊勝恍若未聞,他目光看向前方,留意到一隻碩大的鑽地蟻正順著之前燒得枯萎的樹藤朝他爬來,他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它,待它爬到自己跟前時,他忽然下一口朝跟前的樹藤咬了過去,這一口,惡狠狠的將燒得乾枯的樹藤都咬下一截來,他連樹藤帶鑽地蟻,用力的咬合咀嚼著,並歪著頭,斜睨著大師姐,眼中帶著餓狼一般的目光。
大師姐不以為意,仿佛高高在上的生命根本不介意地面卑微螻蟻的怒火與挑釁:“我與戰家有些淵源,要我放你出來麽?”
她扭過頭,目光搜尋了一下,躲在不遠處的大個子趕緊將身形小心的藏在參天大樹的後面,心中默默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大師姐搜尋了一圈,扭頭對戰齊勝道:“大個子躲著不出來,我放你出來便是。”
戰齊勝冷冷的盯著她,張開嘴,露出嘴裡面一口的木屑和牙齒上的鮮血,他啐了一口,吐出口中的雜物,聲音沙啞的說道:“滾開!”
大師姐一愣,像是不敢相信在靈山居然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戰齊勝裂開嘴笑著:“我要在這裡呆著,呆的時間越長一分,我心中的怒火便旺盛一分,我心中的怒火越旺盛一分,我心中的力量便會越增長一分!”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總有一天,我的怒火會化作天底下最強的力量,將你們統統碾碎殺絕!
大師姐仔細打量了一眼戰齊勝,忽然微微頷首:“看來,你是扮豬吃老虎啊。”
戰齊勝臉色一變,他扭過頭去,有一種被人窺視靈魂的感覺。
大師姐道:“只可惜,就算能吃老虎,也吃不了龍啊。”
戰齊勝又轉過臉來,他冷冷的說道:“戰家子弟一脈相連,同氣連枝,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離間的。”
大師姐淡淡的說道:“哦?是嗎?”說完她轉身便走,灑脫自然。
戰齊勝盯著大師姐,此時他的眼中才流露出濃烈的欲望。
這是一個能夠激發強大男人佔有欲望的女人,雖然不知道那寬大修士袍下的身軀究竟如何,但僅憑那張冷豔到了極處的面孔,便足以挑起一場強者之間的戰爭。
萬幸,這個女人自己便是天下間少見的強者,否則,等待她的將是淒慘無比或者顛沛流離的命運。
大個子在遠處眼巴巴的瞧著大師姐走進了禁地之中,令他驚訝的是,禁地中的機關法陣並沒有發動。
難道,她身上有通關印?定是如此了,沒有通關印,她也不敢擅闖禁地呀!
大個子松了一口氣,他看向場中的戰齊勝,忽然間覺得無比糾結起來:誰能想得到,這個家夥真的是戰家的人呀!這個小個子跑得倒快,盡把難題丟給自己,這下可怎麽辦?不放,戰家的人記起仇來,那可是很可怕的,放了,若是師叔師伯知道了怪罪下來……
唔,大不了就挨些責罰,比起被這個看起來有點可怕的家夥記恨起來,這點責罰就不算什麽了。
大個子想了想,他伸手在參天古樹上按了一下,手掌中淡淡的亮起一個符文,這棵極為高大的參天巨樹發出一陣陣沉悶得令人牙酸的聲響,按壓在地上的樹枝藤條飛快的收了回去,一直被擠壓站立的戰齊勝一下跌倒在地上。
戰齊勝從來沒有想過,這樣趴在地上,也能讓人感覺到如此的幸福舒坦,但他僅僅只是躺了一息功夫便掙扎著爬了起來,步履帶著蹣跚的往外走去。
……
“什麽?人不見了?!”
咣當一聲,一個價值五十兩銀子的鎮窯花瓷水花杯被砸得稀碎,皇甫松驚怒交加。
“好端端的一個活人, 如何會不見了!”皇甫松一把將跟前的仆從拎了起來。
這名仆從一臉驚恐:“老奴也不知道,今日前往戰公子府邸拜訪,大門緊閉,喊門無人。”
皇甫松皺著眉頭,在大堂中來回踱步,季春華、馮文娟和顧月蓮三女面面相覷。
馮文娟小聲道:“莫非戰師弟昨日酒醉,現在尚未起床?”
這老奴道:“老奴回來時曾問過周圍修士,他們說有人看到戰家公子和他奴婢一塊背著包裹出去了。”
皇甫松眼中瞳孔猛的一縮:“背著包裹?”
顧月蓮猛的跳了起來:“該不會是……”
季春華聲音發尖,忍不住喊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要亂,不要亂。興許是有什麽誤會。”皇甫松驚疑不定,他焦急的在前堂來回踱著步,他忽然停下來,對仆從道“你進去看了沒有?”
這仆從一臉皺紋堆在一塊,一臉苦澀:“老奴哪兒敢呀!”
季春華身形一閃,刹那間衝了出去,皇甫松一愣,也跟著衝了出去,剩下其他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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