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國華聽完吳良德的匯報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祝國華非常清楚吳良德的這個匯報非常及時,通過他的這個匯報基本上可以肯定,閆振東在縣公安局裡肯定是交代了一些東西。
掛斷電話之後,祝國華立刻打通了董天軍的電話,在電話裡祝國華把吳良德的匯報情況跟董天軍說了一遍。
董天軍臉色陰沉的說道:“祝書記,您認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我派人直接把閆振東給乾掉。”
祝國華連忙說道:“董天軍,你可別胡亂采取行動,對於這個閆振東,我們必須要狠狠的給他一些教訓,但是絕對不能把他給乾掉,否則的話我們就很有可能暴露出來,我們得不償失,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已經把情況向寶義縣公安局交代了的話,那麽我們在做什麽都無濟於事。現在我們需要弄清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閆振東到底跟縣公安局交代了什麽?然後有針對性的進行準備。”
董天軍連忙點點頭,說道:“祝書記,我已經和閆振東約好了,過一會兒我就應該可以見到他了。”
祝國華點點頭說道:“嗯,這樣很好,你想辦法把他控制住。逼他交代他到底都跟縣公安局那邊說了什麽。”
董天軍立刻拍拍胸脯,說道:“祝書記你放心,要說別的我乾不好我承認,但是乾這個事情絕對妥妥的,這天下還沒有我問不出來的口供。”
掛斷電話之後,董天軍立刻再次撥通了閆振東的電話,電話裡董天軍語氣十分溫和的說道:“老閆,你現在到哪兒了?我這邊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給你接風洗塵呢,快點過來吧。”
閆振東連忙笑著說道:“董老板,你放心吧,我正在路上呢,馬上就到了。”
掛斷電話之後,閆振東立刻把手機關機,把手機卡拿了出來。
閆振東的手下有些詫異的望著閆振東說道:“老板,您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好了要過去的嗎?”
閆振東冷笑著說道:“過去?我過去是找死呢。董天軍這個人我實在是太清楚了,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客氣,他倚仗著市長公子的身份,在寶義縣一向驕橫慣了。正常情況下怎麽可能跟我說話這麽客氣,還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我閆振東什麽時候吃過他董天軍準備的酒菜?這明顯是對我產生了懷疑,打算擺下鴻門宴好收拾我呀,我要去的話才是傻瓜呢。”
“老板那我們怎麽辦?”閆振東的手下問道:“。
閆振東嘿嘿一笑,說道:“既然他們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而且縣公安局已經把我放出來了,不管我說什麽董天軍那邊肯定對我已經不信任了,既然如此,我就自己藏起來算了,只要不讓董天軍他們找到我,那麽我自己就是安全的。
只要我還活著,董天軍他們就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因為他們認為我已經把東西交代出來了。那麽縣公安局肯定對我比較保護,如果他們真的對我動了手的話,那麽他們反而落入了被動。”
手下有些不解的說道:“老板,既然董天軍不敢對你輕舉妄動,那為什麽您不去參加這次的酒會呢,他們不是不敢動你嗎?”
閆振東冷笑著說道:“他們是不敢殺我,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敢收拾我,他們如果把我控制起來,對我嚴刑拷打我怎麽辦?你要知道董天軍可不是一個善茬,他和寶義縣公安局不一樣,寶義縣公安局對我是文明執法,只是采用心理攻勢要求我交待問題。但是董天軍可就不一樣了,一旦我落入了他的手中,什麽手段他都有可能采取的。”
手下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好的老板,那我們現在趕快藏起來吧。”
娛樂城內,董天軍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閆振東,這讓他有些不爽起來,他再次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閆振東的電話。然而電話裡很快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董天軍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憤怒的神情,狠狠的把手機摔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閆振東,你他媽的竟敢忽悠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說完,董天軍拿起了另外一個手機,直接撥通了祝國華的電話,怒聲說道:“祝書記,大事兒有些不妙了,閆振東這個王八蛋可能已經跑了。”
祝國華的臉色當時就黑了,有些擔憂的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董天軍連忙把自己和閆振東之間進行聯系的事情說了一遍。
祝國華又讓董天軍把他說話的細節詳細的向自己複述了一遍,聽完之後祝國華才歎息一聲說道:“董天軍啊,這次的事情主要是壞在了你的身上。”
董天軍一楞說道:“祝書記,為什麽壞在了我的身上呢?”
祝國華反問道:“:“董天軍,你以前請閆振東吃過飯嗎?”
董天軍搖搖頭說道:“沒有。”
祝國華苦笑著說道:“這不就對了嘛,你以前從來沒有請人吃過飯,現在你卻說已經擺好了酒宴等著他,而這個時候恰恰是他剛被放出來,而且正在被我們深深懷疑的時候,那麽你認為他會不會對你的動機產生懷疑呢?你應該清楚,閆振東這個人的疑心特別強,他之所以能夠從一個普通的小混混兒混到如今這個地步和他這一點也不無關系。”
“祝書記,要不我們派人去搜查這個家夥吧,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它給挖出來。”董天軍說道。
祝國華搖搖頭說道:“算了吧,他既然藏起來了,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的,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在縣國土局那邊,現在縣國土局辦公室主任鄭大錢已經被縣紀委抓起來了,如果他一旦被突破的話,那麽這個項目即便是沒有閆振東的供詞也很有可能會暴露。
就在剛才,縣國土局局長吳良德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他對於鄭大錢被采取留置措施十分擔心,因為鄭大錢是他們縣國土局的關鍵人物,他掌握了很多的信息,一旦鄭大錢真的交代了,那麽他們向國土局很多人都要完蛋了。如果他們進去了,我相信咱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寶義縣縣委書記李天逸的辦公室內,縣公安局局長劉壯就坐在李天逸的對面。
劉壯笑著說道:“老大,根據我現在掌握的情況,閆振東在和董天軍通了兩次電話之後便主動關機了,他已經藏了起來。從他所采取的行動來看,他應該是感受到了董天軍那邊對他的不信任,甚至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脅,所以他才會潛藏起來。現在看來,一切都被你給料中了,老大,你簡直太牛逼了,你到底是怎麽算出來的呢?”
李天逸微微一笑,說道:“這個非常簡單,我只不過是站在了閆振東和董天軍的立場去思考問題。我相信,在我們之前那麽縝密的布局下他們雙方之間必定會產生間隙,彼此會產生懷疑。尤其是閆振東這個人,從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這是一個性格多疑的人。
胖子,這樣吧,回頭你再派人去散布一下消息,就說董天軍的人正在滿縣城的搜索閆振東。然後你在替董天軍發布一條懸賞令,就說誰要是能夠找到閆振東懸賞5萬元。”
胖子劉壯聽完李天逸的這個提議之後,立刻豎起大拇指,說道:“老大,你這一招挑撥離間實在是太狠了,我估計閆振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氣的睡不著覺的。
而董天軍即便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他也一點脾氣都沒有,因為這個時候他不管他做任何的解釋,閆振東都是不會相信的。
不過老大啊,我們現在難道什麽都不做,就默默的等待著他們自己內部產生分裂嗎?”
李天逸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並不是什麽都不做,而是我們正在做,目前我們手中一共有兩張牌一張是閆振東這張牌,另外一張則是鄭大錢這張牌。鄭大錢這張牌是一張明牌, 而閆振東這張牌是我們的一張暗牌。
這兩張牌我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將藏匿在寶義縣國土局內部的腐敗分子全部給揪出來。
同時,我們也要將隱藏在縣紀委和縣公安局內部,那些祝國華的眼線揪出來。”
劉壯笑了,點點頭,說道:“老大,我明白了。如此看來這一次祝國華是在劫難逃啊。”
李天逸搖搖頭說道:“胖子,這你可想錯了,我之所以要準備這兩張牌真正的目標並不是祝國華本人,而是要通過這兩張牌剪除掉祝國華的一些羽翼,並通過這些人掌握祝國華一些違法亂紀的線索。
有些時候,面對祝國華這種實力強悍的本土派,我們要采取一些分而化之的辦法,循序漸進的將他的優勢一點點的瓦解。
雖然祝國華隱藏的很深,但是通過之前幾個事件我已經看出來了,祝國華就是隱藏在我們寶義縣委常委中的一顆毒瘤,如果不把他鏟除的話,我們寶義縣的經濟要想順利的發展起來,肯定還會遇到很多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