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充滿了擔心,但是王正宵和高德坤卻不敢放肆,更不敢在這個時候撒謊,連忙用手一指李天逸說道:“朱省長,李天逸在那邊的挖掘機上呢。-79小說網-”
朱雲成順著王正宵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輛挖掘機正在嫻熟的運用機械臂將一鏟一鏟的土石方挖掘起來,然後來到遠處的另外一處土堆放下,然後繼續挖掘。整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瀟灑至極。
朱雲成也有些驚呆了。他知道李天逸有才,這小子可以搞經濟是一把好手,做紀委工作也是一把好手,現在竟然開挖掘機也是一把好手。
朱雲成真的有些無語了。李天逸啊,要不要這麽妖孽啊。
“把李天逸喊過來吧。”朱雲成說道。
高德坤連忙跑過去把李天逸從車上喊了下來。
李天逸摘下安全帽,一邊用力的扇著,一邊快步走了過來。
看到朱雲成之後,李天逸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著說道:“朱省長,我就不和您握手了,我的手有些髒。”
朱雲成卻笑著伸出手來說道:“怎麽著,我這個堂堂的副省長大人要和你握手,你還敢不給面子?”
李天逸嘿嘿一笑:“只要您老人家不嫻我髒就成。”說著,李天逸伸出手來和朱雲成握了握。
此刻,旁邊的王正宵和高德坤全都看傻眼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李天逸和朱雲成副省長說話的時候竟然如此輕松隨意,要知道,此刻的他們連大氣都不敢高聲的喘一下,因為朱雲成副省長所帶來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此刻,從車隊後面一直跟隨著過來、正在快步跑過來的市委書記賈連慶也有些傻眼了,他雖然沒有聽清楚李天逸和朱雲成所說的話,但是現在,朱雲成副省長到了之後,竟然先讓人把李天逸給喊了過來,還親切與他握手的場面他可是看到了。
這李天逸和朱雲成副省長之間難道還有什麽親戚關系不成?要不然的話,這個朱副省長怎麽這麽看重李天逸啊。
氣喘籲籲的跑到朱雲成近前,賈連慶主動伸出手來說道:“朱省長您好,我來晚了,請您見諒啊。”
朱雲成伸出手來展示給賈連慶說道:“賈連慶同志啊,我就不和你握手了,你看,我的手都已經被李天逸給‘弄’髒了。你來了就好,今天啊,我們都聽聽李天逸關於這一次礦難事件的調查匯報。”
賈連慶連忙點點頭,有些尷尬的站在朱雲成的身邊,目光有些緊張的望著李天逸。
李天逸沉聲說道:“朱省長,昨天晚上,礦區組織了數十台挖掘機深夜對山體滑坡土石方進行了清理,從滑坡土石方下面挖出了十多具屍體和挖掘機,現在,我懷疑這土石方下面還埋藏著更多的挖掘機司機和工人,我希望朱省長能夠批準對現場繼續挖掘,查明真相。”
朱雲成聽完之後,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冷冷的看向賈連慶說道:“賈連慶,可有此事?”
賈連慶心頭一沉,暗道情況不妙啊,不過他也是個聰明人,聽李天逸的意思,似乎證據確鑿,在說話的時候,他就注意了幾分,立刻說道:“朱省長,昨天晚上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是從我接到的順河縣的同志們反映的情況來看,昨天晚上的的確確有挖掘機司機在進行清理作業,但似乎並沒有發生李天逸同志所說的那些事情。”
朱雲成看向王正宵和高德坤問道:“你們順河縣的同志們怎麽說?”
王正宵連忙說道:“朱省長,根據馬礦長跟我匯報的情況來看,的的確確沒有發生李天逸同志所說的那些事情。”
高德坤也連忙附和點頭。
很顯然,現在他和王正宵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能福禍相依。
朱雲成問道:“馬礦長呢?”
“他沒有在這邊。”王正宵連忙說道。
剛才他吩咐馬礦長去準備迎接省委領導的東西去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省委領導下來的這麽快,根本沒有馬礦長準備的機會。不過現在王正宵也在暗暗慶幸,幸好馬礦長不在現場,否則的話,看朱省長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刨根問底啊。
然而,王正宵的這個念頭剛剛想起,便看到馬礦長氣喘籲籲的從辦公樓那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王書記,高縣長,省委領導們什麽時候過來啊,我這邊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保證讓省委領導眼前一亮……不給咱們順河縣丟人……”
馬礦長本來是想要在王正宵和高德坤面前表功的,但是當他跑到附近之後,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等他跑過來的時候,王正宵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馬礦長這個草包竟然沒有看出省委領導已經來了,更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還當著省委領導的面表功,這簡直是嘬死啊!
朱雲成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馬礦長,問道:“這位是?”
“朱省長,這位就是馬礦長。”王正宵只能實話實說。
朱雲成點點頭,等馬礦長走進之後,王正宵連忙對馬礦長說道:“*榮同志,這位是咱們白雲省的常務副省長朱雲成同志,現在朱省長有話問你,你要據實回答。”
這種情況下,王正宵不敢肆意妄為,只能用最後一句據實回答來暗示馬礦長一番。
馬礦長雖然平時有些小糊塗,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有些頭腦的,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
馬礦長立刻點頭哈腰的伸出手來說道:“朱省長您好。”
他想要和朱雲成握手,朱雲成卻根本沒有鳥他,他只能訕訕收回手。
朱雲成盯著馬礦長的眼睛十分嚴肅的問道:“馬礦長,據李天逸同志講,昨天晚上,你們礦區出動了十多台挖掘機連夜對山體滑坡路段進行清理,挖掘出了很多的屍體和挖掘機,可有此事?為什麽現場沒有看到這些呢?”
馬礦長聞言嚇了一跳,他很懷疑李天逸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此刻,面對朱省長的質問,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朱省長,我們礦區實在是太冤枉了,我們這次山體滑坡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員和機械傷亡,朱省長,您可要為我們礦區做主啊,李組長絕對是在抹黑我們啊。”
聽完馬礦長的回答之後,臉‘色’‘陰’沉著看向李天逸說道:“李天逸同志,賈連慶同志和順河縣的幹部們、礦區的礦長都矢口否認礦區這邊有人員傷亡,你怎麽解釋,你要知道,我們說話做事是要講究證據的。”
李天逸沒有說話,而是從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從裡面調出了一系列的圖片照片遞給朱雲成說道:“朱省長,您看,這是我昨天想盡一切辦法,從所入住的酒店逃離出來,歷經坎坷之後趕到了礦上,冒充了一名挖掘機司機,在挖掘行動中所拍攝的現場畫面和視頻。”
朱雲成接過李天逸的手機一張張圖片的翻看,最後又看了一下李天逸所拍攝的視頻,看完之後,朱雲成什麽都沒有說,而是把手機直接遞給賈連慶聲音冰冷的說道:“賈連慶同志,你自己看看吧。”
賈連慶接過李天逸的手機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有些發抖,因為李天逸這第一張照片拍攝的就是一名挖掘機司機被從一輛埋在土石方下面的挖掘機裡面挖出來的場景,再後面,則是一系列的照片,有的是挖掘機被拉出來的照片,有的是地上擺放著的屍體的照片,由於現場燈火通明,所以照片拍得還是比較清楚的。
看完這些照片之後,賈連慶心中已經開始狠狠的打鼓了,大腦已經開始飛快的轉動起來,他知道,這次的礦難瞞報事件的定‘性’恐怕危險了。
意識到這種情況,賈連慶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憤怒的把李天逸的手機拍給王正宵說道:“王正宵同志,你們順河縣不是口口聲聲說礦區沒有人員傷亡嗎?那麽李天逸同志手機上的這些照片是怎麽回事?你們順河縣為什麽要對礦難事故隱瞞不報?這就是你們順河縣的縣委領導的做事態度嗎?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嗎?”
這下子,輪到王正宵和高德坤兩人傻眼了。
要知道, 他們之所以敢瞞報這次事件,一方面是因為這次事件實在是太嚴重了,他們擔心真的直接報上去會導致他們直接丟官罷職,二來,他們也十分隱晦的向賈連慶暗示,這次事故太嚴重了,想要聽聽賈連慶的意見。
賈連慶也沒有明說,但是卻已經暗示他們,要將此事大而化之,意思就是讓他們想辦法瞞報,上面他來負責做工作。
正是因為有了賈連慶這邊的支持,他們才敢明目張膽的進行瞞報的,否則的話,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瞞報。
但是,現在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事情要穿幫了,賈連慶第一個就把責任推給了他們,將他自己摘了出來。
這兩人見狀,立刻明白賈連慶的意思了。
所以,他們也有模有樣的學著乾。
王正宵連忙說道:“賈書記,非常對不起啊,我們也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是聽礦區那邊是這樣上報上來的,馬礦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