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妍終究還是撥通了電話。
她想知道秦陽他們是否有受傷,也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後續處理。
哪怕心中愧疚,她也得勇敢的去面對。
秦陽電話接得很快,聲音也很正常,一如既往。
“雨妍……”
文雨妍抿了抿嘴,有些艱難的開口:“你沒事吧?”
秦陽那邊略微沉默了兩秒,聲音似乎有些無奈:“你已經知道了?”
“嗯,剛才安全/局的人來家裡了,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和莫叔叔沒事吧?”
秦陽輕聲道:“我們沒事,你那邊什麽情況?”
文雨妍簡單的講了錢恆等人上門的情況:“我爸……他是逃了嗎?”
秦陽聲音有著兩分無奈:“應該是吧,這事太大,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依他的性格,他又怎麽會束手就擒,而且據我和師傅推斷,他應該早給自己準備了後路……他沒聯系過你們?”
文雨妍咬著嘴唇,秦陽的說法倒是和母親一樣,說起來他們對父親倒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女兒卻仿佛成了最不了解的人。
“沒有,他們上門的時候,我們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陽輕聲安慰道:“這事和你沒啥關系,你別多想,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秋姨是不是以前就知道?”
文雨妍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的把母親說的話講了一遍,最後還是忍不住解釋道:“我母親只知道父親創辦了屠龍者,但是她不知道他派人來對付你們,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的,就算不能阻止,也一定會通知你們的……”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這件事情和你們都沒關系,我和師傅從來沒懷疑過這一點的,這個事情也並不會對我們的關系有任何影響的,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
“秦陽,雖然我知道道歉沒用,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秦陽那邊輕笑道:“不用道歉啊,我們是朋友啊,這事和你沒關系,另外,你也不用擔心我和師傅這邊,我們沒受傷,也沒啥損失,現在這事也不歸我們管,我們也不會做什麽的……”
文雨妍聽明白了秦陽話裡的意思,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
莫羽師徒並沒有因為父親做的事情遷怒自己或者母親,而且秦陽也表明了態度,現在這事已經是相關部門在處理,他們並不會采取任何的行動,一切都公事公辦,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文雨妍並不是修行者,但是卻也很清楚修行者之間的恩怨處理往往都是非常簡單粗暴,很直接的一句話就是你想弄死我,那我就弄死你!
雖然父親已經逃了,莫羽師徒未必就找得到他,但是如果他們有辦法找到他呢?
那按照修行者的恩怨處理方式,他們會不會直接暗中乾掉父親?
畢竟這事是父親想殺掉他們在先,那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在修行圈看來是非常公平的,可是文彥候終究是文雨妍的父親,哪怕父親做的事情文雨妍也覺得完全錯誤,她又怎麽能接受父親被悄悄的乾掉呢,還是莫羽師徒?
“謝謝!”
文雨妍一時間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說什麽,唯有沉默的吐出了兩個字。
“好好睡覺,不要瞎想,明天師傅會過來見秋姨,我會一起過來。”
“好!”
文雨妍掛掉電話,側過頭看向旁邊的母親。
秋思就坐在旁邊,自然挺清楚了他們的對話,臉色同樣兩分複雜。
“別多想了,睡覺吧,媽今晚陪你睡。”
“嗯!”
……
第二天上午,莫羽和秦陽出現在了文家。
莫羽和秋思兩人眼光都有著兩分複雜,顯然,不管是秋思還是莫羽,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到書房談吧。”
“好!”
莫羽和秋思兩人走進了書房,客廳裡隻留下秦陽和文雨妍兩人。
秦陽打量著文雨妍,臉上略微有著幾分倦容,身上那股女強人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反倒是多了兩分獨屬於女人的柔弱。
“昨晚沒休息好?”
秦陽端起面前的開水杯,抿了一口,輕聲問道。
“發生這樣的事情,能睡好嗎?”
文雨妍臉上露出兩分苦笑,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秦陽:“我現在都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面對你了……”
秦陽放下杯子,輕笑道:“不用這麽愁眉苦臉的,你爸一世梟雄,肯定早就留好了退路,哪怕到了國外,也絕對是人上人,是不會吃苦受罪的。”
文雨妍眼光複雜的看著秦陽:“他這麽對你們,難道你們就不恨他嗎,或者說,你們就沒想過要報仇嗎?”
秦陽腦子裡顯然早就想過文雨妍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也早就想好了答案,很是坦誠的回答道:“其實也談不上恨,修行圈子裡的恩怨情仇原本就挺多的, 有時候一句話便可以結下一個仇人,而解決仇怨的手段也通常更直接,要麽打趴下,要麽廢掉對方,要麽殺掉對方,打來打去這也是常事,雖然你爸下手太狠,但是仇怨嘛,也就那樣,我師傅受傷那一天,可不單單你爸派了殺手上門,還有其他人……”
“你爸想要殺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不反擊,只是你爸現在也逃了,而且這事挺大,自然有人追查他抓捕他,所以我們師徒也沒準備再插手,就讓相關部門的人公事公辦就好。”
“你也是知道的,你爸掌管著一個殺手組織,以他對我們下手如此狠辣的手段,這次事情敗*得他拋下天博集團出逃,他肯定更加恨得我們入骨,他之前和我通話最後曾說過要毀掉我的一切,所以我必然是要想辦法把他揪出來的,就算不殺他,但是他也應該進入牢獄,承受他應該得到的懲罰!”
文雨妍咬著牙:“你們不殺他?”
秦陽苦笑,神情略微有著兩分無奈:“如果換做別人,只要有機會殺了他,那我們師徒肯定不會手軟,但是他畢竟是秋姨的丈夫,是你的父親,我們要是親手殺了他,你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