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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國賊》第七章 受挫
  卻說王漢如何逃脫?那房簷結構幫了大忙,按照常人思維,從房頂無論如何走,四下裡都能看見。

  哪裡想到,王漢用鷹爪勾住房簷下面的橫梁,翻身下去,身體直接蕩到房簷下,窗戶都是提前開好的,人抓著橫梁蕩進去,追兵怎麽看得到?

  王漢進屋落地無聲,先把窗戶關上,緊跟著脫衣上床。

  那漢子還在屋頂來回踱步尋找,四下裡不見賊,心裡懷疑,賊人就藏在這屋內,又看見屋簷邊幾塊瓦片松動,更加確定。立即在屋頂叫喊,樓下禁軍竟然也認得他,口稱欒教師,可曾追到賊子蹤影。

  欒教師回應,就藏在屋內,大夥兒把宅子圍起來,進門搜查,他必然不能逃脫。

  王漢褲子都脫了,聽見外面如此說,氣的大罵:日你媽呦,老子又沒偷你的錢。

  罵歸罵,後尾要收拾好,在房間裡看一圈,贓物無處可藏。左右尋思,將黑布包裡面的銀子拿出一半來放進自己包袱,其他的用黑布包好,又把夜行衣塞進去,赤腳走去外面走廊,聽到隔間房裡鼾聲正濃,伸手輕推門,竟然推開,如此大好,人溜進去,黑漆漆看到床上有兩人在睡,室內酒氣彌漫,也不管其他,包袱放在他床下,速度回自己房間。

  如此也不是說王漢心賊,事情逼到這一步,別人要搜屋,他能怎麽辦?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古人都是土雞瓦狗。

  他這裡剛進自己房門,外面樓下就開始嘈雜,老鴇在說好話,千萬莫驚擾客人,有軍漢大聲斥責,賊人進門,要挨屋挨戶搜查。

  王漢放了八十個心,將小姑娘摟了個緊,軟玉在懷,好不美哉。隔壁兩鄰有吵雜不滿,王漢懷裡的小娘子則醒不來,顯然是喝了太多。

  等到自己房門被打開,隨便外面軍漢如何呵呼,王漢就是不醒,趴在姑娘身上裝死豬。老鴇跟在旁邊解釋,“應是人小酒量小,醉暈過去。”

  幾個軍漢正要走,卻聽那欒教師說:“且慢,這小公子年齡幾何?”

  老鴇回復,十六歲。

  欒教師道:“那賊子年齡也不大,聲音稚嫩。”當即有人附和,“那便要看。”

  王漢感覺到床簾被掀開,有人用東西捅他,哎哎地叫,讓他醒來。他假裝迷糊乏困,抱著小娘子不撒手,腦袋在溫柔鄉裡亂拱,發出砸吧聲。

  幾個軍漢都笑,“還未斷奶哩。”

  卻聽欒教師冷哼:“好漢莫再裝,醒來吧。”

  聽的王漢惱怒,一句媽賣批差點要脫口而出,老子哪裡有破綻被你看出?正著急,卻聽另個軍漢叫:“都頭,拿住了,在這裡。”

  一夥人急匆匆出去,卻聽有個漢子辯解,“不是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有人呵斥:“不是你,包袱如何到了你床下?如此多的銀子,你如何解釋?”說話間雜哇,應是被人捆了。

  王漢這邊迷迷瞪瞪,從床上坐起,揉眼睛,嘟嘟囔囔,“啷個事嘛,吵吵鬧鬧,讓人不得睡覺。”

  說完睜眼,看見門口有個八尺高的漢子冷眼看他,不是旁人,正是欒教師。

  此刻見面,王漢皺眉疑惑,欒教師不好多看,撇過頭出去。

  王漢披了衣服出去,軍漢已經押著賊人走了,樓下聽見招呼,讓人喊四海樓的掌櫃過來,看看錢數是否對得上。

  聽的王漢叫苦,隻以為大宋的捕快都是酒囊飯袋,可真正出了事,你看看人家這水平。

  都是那個欒教師,

媽賣批,壞老子好事。  王漢問老鴇,出了何事,老鴇道:“抓了個賊人,驚擾了公子,此番無事,公子接著睡。”

  王漢搖頭,“已被打擾了,不睡也罷。”當下穿衣結帳,並多給了二十兩,速速離去。

  卻說軍漢押著賊人面見掌櫃,打開包袱看,包袱是對的,但銀子數量不對,另外,夜行衣尺碼也不對。欒教師說不好,賊子這是栽贓嫁禍,真的賊子是那個少年。

  再折返妓館,已經不見少年蹤影,著人把小姑娘叫醒,問她那客人有什麽特性,小姑娘隻記得他叫蓋倫,是德瑪西亞人,其他一無所知。

  一時間,此為懸案,隻留在欒教師心頭,其他人三五日便忘了。

  王漢從妓院中出來往回走,路過欒教師院子抬頭看一眼,登時驚了個花枝亂顫。好家夥,下午忙著踩點,都沒注意這裡的招牌。那門上三尺多長的牌匾,黑底紅字寫的清清楚楚:禦拳館。

  難怪欒教師一身好本領,原來是禦拳館的教師呀。

  王漢多看兩眼,記下地點,快速離去。

  說到禦拳館,王漢就記的周侗,為何?源於小時候看過的說嶽全傳,講嶽飛一身高超武藝就是周侗傳授,才能成為抗金名將。又記得,禦拳館分為天地人三席,周侗是天席教師,地位最尊,手下還教過盧俊義,林衝兩位傑出弟子。

  想到林衝,王漢又想到個人,陸謙。想到此大腿一拍,陸謙貌似個是奸人呐?可是今天見面,感覺人品並不差。

  想想搖頭,或許是自己多慮。

  ……

  ……

  等待天光,王漢用木盒將二百兩白銀裝好,雙手捧著,早早在殿前禁軍所門口等。此時他已經了解,整個東京外城有四處禁軍營地,分管四方,高俅所在處是北城。另外還有開封府治下的戍衛部隊,治安部隊,大街巡邏追捕罪犯都歸開封府管。而城外還有三處大軍營,同是禁軍,但所歸部署皆不同,是相互掣肘之意。

  趙家皇帝來的不正道,宋太祖做了皇帝杯酒釋兵權,最怕武將造反,尤其是禁軍頭子,因為趙匡胤自己就是禁軍頭子上來的。所以禁軍頭子必須是文人擔任。

  為何?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趙匡胤早把文人看透了,都是一幫沒卵鬼,所以不擔心他們造反。

  四方禁軍都虞候每日都要到所裡點卯,然後才去自己管轄地,陸謙讓王漢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好跟高俅說話。

  等了許久,來往人都看他,看的王漢不好意思,站遠了些,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陸謙才來,遠遠地告罪,說今日有事耽擱,高虞候已經走了,不如去營地找他。

  王漢說好,跟他前去。

  到了城北營地陸謙拿了錢,讓王漢在門口等,自己進去通報。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陸謙出來,身後跟著一位豹頭環眼的威武大漢,跟陸謙一般年紀,二十七八,但相貌要英勇的多,上下打量王漢,眉頭疑惑,問王漢,“你要謀個什麽差事?”

  王漢聞言,猜測面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高俅了,立即鞠躬行禮,“拜見虞候,虞候缺什麽,我便做什麽,沒有不會的。”

  面前的青年驚訝了,而後笑,是打趣的笑,“小兄弟你怕未及十六吧?”

  王漢鬱悶,年齡小不是他的錯,穿越過來就是這樣,當下厚著臉皮,“年少未必不英雄,虞候隨便考我,且看我能耐。”

  陸謙在旁邊幫襯,“莫小看王漢年幼力薄,武藝非凡。”

  青年再笑,“你懂武藝?”

  王漢答:“略懂。”

  青年便道,“隨我來。”

  進去營地,遠處校場有軍漢操練棍棒,放眼望去,不過三五百人,讓王漢稀奇,就算是隻守一方,人數也差的太遠,大宋的武將吃空餉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還是說,另有隱情?

  這便是他不懂了,此時有五千禁軍被高俅抽調帶去河北平賊,剩余人數自然不多。

  入去營地,尋了處演武場,青年拿起一根棒子丟給王漢,讓他演練。

  王漢就傻了眼,銀子都給了,還看雞毛的武藝?再說了,自己學的是殺人技,又不是武術套路。

  當下鬱悶,又不能不演,於是擺個架勢,想著電影裡看過的情節,好一番亂舞。

  他在舞,青年在搖頭,苦笑,讓他停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你可以走了。”

  什麽意思?二百兩白花了?

  王漢知道自己棍棒不行,連忙道:“虞候給個機會,我武藝不好,但對兵器研製有長處。”

  青年饒有興趣,“說說看。”

  王漢開口,“我能造出禦敵於千步之外的大殺器。其外形和煙花類似……”

  王漢還沒說完,青年笑著擺手,“既是能工巧匠,來禁軍豈不是埋沒?不如去工部碰碰運氣。”

  說的王漢愕然,這高俅不識人才呢?又不想放棄,再道:“我還會些拳腳,比棍棒要精。”

  青年無奈,“演練一番。”

  王漢吃過棍棒不會套路的虧,心想高俅既然能看懂棍棒,必然也懂拳腳,肯定不能拿軍體拳來忽悠,於是道:“我這拳腳是上陣殺敵用,演練出來不好看,需要找個人對演。”

  王漢是鐵了心要搭上高俅這條線,他哪裡想到,面前的人根本不是高俅,而是同樣被陸謙蒙蔽了的教頭,眼下聽他說自己拳腳好,不免失笑,道:“也好,我陪你演練一番。”

  說著走下場子來,讓王漢錯愕,還勸:“虞候,我這拳腳功夫是軍陣中拚殺出來的,非同小可,虞候還是換個人來。”

  此話說完,青年更是大笑,“正好,我也粗通拳腳,雖未進軍陣殺敵,但尋常五六個好手也是近不得身,且來,且來。”

  如此說,讓王漢氣悶,這高俅,油鹽不進,也好,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厲害。

  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雙方架勢一擺開,心裡都咦了聲。

  王漢久經沙場,東南亞,歐洲,非洲,美洲,處處都有他手下冤魂,多年來直接斃敵人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間接斃命者更是不計其數,自有一股子煞氣,隻是身軀年幼,表現不出罷了。

  眼下要拚鬥,用上十二分力氣,戰場上那股子煞氣隱隱約約由神而生,這種氣勢常人察覺不出,但武者能感應到。

  而青年的氣勢是另外一種,看他站姿隨意,渾身上下皆是空門,可真正要攻,才發現暗地裡已經做了防守架勢,並不好對付。

  當下兩人各有感慨,王漢心道:好高俅,不僅僅是個奸臣,還有幾分能耐。

  青年則想:好少年,有虎狼之氣,再過幾年,必然是個英雄人物。

  王漢先進招,因是演練,故而不能上去就封眼,先走下路攻,滑步戳腳掃堂腿,青年後退躲過,王漢原地起躍,雙拳封他眼,膝蓋撞他腹,青年再退躲開,王漢落地又彈起,前空翻,用腳掌打他額頭。

  這一套連招玩的精熟,一串攻擊又快又狠,若按以前的王漢,鮮有人能躲過。

  青年見了也驚喜,陸謙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原來是個有本事的,眼見單腿下來,他抬臂做了個門擋,向上猛力一推,王漢身體凌空打個翻,又翻了回去。

  因為力道大, 王漢回翻沒站穩,差點跌倒。

  面前青年哈哈笑,王漢以為是嗤笑,自尊心上來,開始用殺招,上去虛招晃他眼,實招則打他喉嚨,動作敏捷迅速,跟之前截然不同。

  殺招有殺招的氣勢,青年差點中招,慌忙打起精神應付,兩人接連拆招,王漢所攻擊的路線從對方的眼到他的喉結,再到他胸口,肚臍,襠,落下時候腳尖踢他膝蓋骨。

  最後一招青年沒躲得急,被踢中膝蓋,痛的哎呀。為何?膝蓋骨和關節是嵌鉚結構,踢準了能將膝蓋骨掀開,人直接跪倒,便廢了。

  也是小王漢年幼,力道不足,若是之前的王漢這一套下來,怕是青年兩肋哪裡就受不住了。

  眼下被踢中,青年也來了火氣,心說這少年武藝倒是不錯,怎地心性如此歹毒?演武而已,豈能處處是殺招?當下有心教訓他。

  這怪不得王漢,王漢練的就是殺人技,他除了這些也不會其他。

  等待王漢繞至身後,青年賣了個破綻,王漢大喜,躍起打他後耳線,青年聽到風聲,身體前傾,來了個駿馬揚蹄。

  何為駿馬揚蹄?騎馬者都懂,沒事不要去馬屁股哪裡亂看,不然一蹄子給你崩飛。

  王漢急功近利,忽略了自己短處,眼下被青年一腳踢中胸口,人倒飛出去,切切實實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

  摔了後仍不自知,又迅速起身,還要再戰,剛擺起架勢,就感覺不對頭,胸腹內氣血翻湧,肚臍處都不好受,雙腿發軟,直接坐地,瞬間汗如雨下,他這才知道,是自己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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