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站在一旁,時不時打著鼻鼾。【全文字閱讀】
顧楠將自己肩上的披風拿了下來,折了幾下準備放到王翦的身邊,卻見他已經醒了過來。
“謝了。”顧楠聳了聳肩膀說道,將披風遞給王翦。
王翦笑了一下,接了過來:“沒什麽。”
看了看四周,士兵睡得橫七八豎的躺著:“這些天大家都累了。”
說著將披風披在了肩上。
“繞了小半個趙國,能不累嗎?”顧楠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塊乾糧。
也不覺得乾不乾淨,放在嘴邊咬了一口,怨念的說道:“何況還吃的都是這些東西。”
在她的感覺來說,這就和吃土是沒有味道的差別的,唯一的不同估計就是土裡還會混上些石子。
“行軍打仗,你也不是不知道,有的吃就不錯了。”王翦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的懷裡卻發現是身上沒帶乾糧,想來還是放在營房裡。
顧楠隨意地將自己手裡的乾餅沒咬過的一半掰了下來,拋給了王翦。
“謝了。”王翦接過了乾餅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今天可以讓些士兵去山林裡弄些野味來,偶爾開開葷的。”
“早該如此。”顧楠將最後一塊乾糧扔進了嘴裡,拍了拍手。
看著那山裡似乎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什麽,舔了舔嘴巴,笑著看著王翦問道:“你說這山間裡會有什麽,我是有些想吃魚。”
“啊?”王翦還是第一看到顧楠這般的模樣,愣了一下,笑著搖著頭:“哈哈哈,我倒是更想吃些肉食。”
一個士兵卻是在這時候走進了營裡,遠遠地看到顧楠和王翦,走了過來。
“顧將軍,王將軍,恆乾將軍請二位去中軍營帳。”
顧楠和王翦對視了一眼,相互皺了皺眉頭。
把他們兩個一同叫去,顯然是又要事相商。
難道這麽快就準備動身圍攻邯鄲了不成?
“我們知曉了,現在就過去,多謝兄弟了。”
“將軍言重了。”
中軍營帳之中,顧楠和王翦掀開了門簾走了進來。
老將恆乾站在桌前,支著身子看著身前的獸皮,面色凝重。
看到他的這副模樣,顧楠和王翦也嚴肅了起來。
看樣子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二位將軍來了。”恆乾抬起頭看著顧楠和王翦對著一旁的兩個坐榻說道:“請坐。”
“謝將軍。”顧楠和王翦坐了下來。
恆乾看著獸皮,皺著眉頭問道。
“想來二位將軍蓋是都已經收到了消息,還有一軍在馳援邯鄲。”
說著,恆乾的一隻手指指著獸皮的一處,這獸皮上卻是一張簡略的地圖。那手指落的地方叫做雁門關。
隨著話聲繼續,手指輕輕地向著邯鄲橫移。
“此軍約莫十萬,從雁門之地而來,一路南下,目前約莫已經行至太原。最多再十日,就會援至邯鄲。”
“北境。”王翦皺起了眉頭,卻也不出所料。
如今趙國南有秦軍入境,東上有燕地吃緊,若是說趙國還有兵馬來馳援邯鄲的,應該也就是北境之側了。
不過趙國的北境之軍還是只有一支,若真是這支軍的話就頗為棘手了。
顧楠坐在一旁,昨日王翦和她說還有一支軍在援向邯鄲的時候,她估計也是太累了沒有去多想。
如今想來,趙國北向匈奴,北境之軍,想來是抵禦匈奴之伍。
而戰國末期,趙國確實是有一支軍常年在外抵禦匈奴,直到秦軍入境才從北地馳回。
這支軍卻是有一個領將,顧楠的眉頭一皺。
她也是太久沒有去回憶那些記憶裡的歷史片段了,卻是忘記了趙國還有這麽一支強軍在側。
戰國四將,白起、王翦、李牧、廉頗。
而那禦有趙國北境之軍的將領,就是李牧。
趙國末年最後還能夠支撐危局的名將。
如果歷史沒錯。
顧楠捏住了手,李牧用著十萬之軍配合邯鄲守軍,抵禦了秦軍的進攻,並且大敗秦軍於肥下。
不會,顧楠很快冷靜了下來,征戰十余年,她也不會再為這些小事亂了陣腳。
如今己方兵力佔優,歷史上的李牧是利用了秦國的心裡調虎離山,最後又合圍埋伏的方式贏得了勝利。
如今自己既然在這場戰事之中定然不會讓這般的事情再次發生。
“李牧。”王翦說出了這個名字。
“嗯。”恆乾點了點頭:“此人常年鎮守關外,於匈奴周旋,更是退其數年不敢進犯。驍勇善戰,其下的士卒通曉騎射。有此軍在外······”
“邯鄲之中還有十萬兵力。”恆乾皺著眉頭。
“如果現在圍攻邯鄲,十日之內不能破,恐怕會給此軍可乘之機,從合圍之外突進。倒是和邯鄲之中的守軍內外夾攻,我軍恐陷不利。”
“今日請你們到此,就是想問問你們如何看。”
對著李牧恆乾也覺得頗為棘手,有他在外旁顧,想要全力進攻邯鄲,恐怕頗為困難。
“先製李牧之軍。”顧楠出聲說道。
王翦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進攻邯鄲確實先應該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我亦覺得如是。”
恆乾看著地圖上的邯鄲,點了一下頭:“好,那我們以逸待勞,主營為守,只等那李牧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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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連成一片,步卒扛著身上的行裝小跑著。輕微地喘息著,呼出的氣在空氣中凝成一片白霧。
大軍行過,將前幾日剛下過雨的松軟土地踩得坑窪。
走在最前面的將領摸著自己的胡須看著南面。
他剛收到消息,扈輒十萬軍破於邯鄲之南。
扈輒雖然算不得良將,但是行軍到有一番他自己的章法,這麽輕易的就被破了,還是圍剿。
看來秦軍這次所派之人也不是什麽善與之輩了。
當然這和趙王所令也不無關系。
平陽位於邯鄲之側,其中駐軍十萬秦軍攻邯鄲定有顧慮不敢輕易妄動。
趙王卻將平陽之中的十萬軍挾來邯鄲,四面環敵,十萬軍棄城而行,如此豈不是羊入虎口?
趙王······
將領無緣由地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老了啊。
這趙國,後路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