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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球傳》第二章 隱藏不露來觀賽
  掛在嘴角的那絲淡淡的冷笑,讓林家兄弟感到心中極為不舒服,帶著這種不屑的表情,競彩對著林家兄弟伸出一隻手,道:“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把球扔過來,我給你們做個樣子。”

  憤憤地哼了一聲,林瀾從自行車的後架上取下那個籃球,用力拋給競彩,嘴中陰陽怪氣地說道:“誰用你來做樣子?先別把牛皮吹爆了,你要是一腳踢不進籃筐,自己那一次機會就沒了。”弟弟林風也在一旁吵著道:“沒錯,哥,咱們兩個人有兩次機會,還怕他?!”

  說話中,眼看著競彩用手拍著籃球走進了球場,於是,這一對雙胞胎兄弟也跟了過去。

  林風看著少年競彩站在距離籃板五六米遠的地方,漫不經心地拍了兩下球,然後,就像是一個籃球運動員準備罰球前那樣,用雙手將籃球抱住。

  於是,林風笑了,他對哥哥林瀾說道:“看樣子,這是想投籃呢,呵呵,投籃誰不會呀!”

  “說的也是,這小動作很標準呀,”林瀾也放松了心情道“說真的,這就算用手投,也不見得能投進去呢,罰球手都有罰丟的時候,更何況用腳……”話聲突然斷了!

  安靜,周遭的空氣裡只剩下了安靜。

  當然,一片安靜中有兩雙充滿驚駭的不安靜的眼神!

  因為就在轉眼之前,林家兄弟親眼看到令他們最不願看到的一個事實――

  少年競彩松開抱著藍球的雙手,抬腿用左腳的腳弓一“端”,於是,那個籃球向上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端端正正地落入了籃筐之中。

  藍球“唰”地掛了一下網,在落地一彈之後,已經重新落入大步走過去的競彩手中,那麽可恨的,競彩――那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少年,嘴角上依然掛著冷冷的微笑,那更像是一種嘲弄。

  就在林風一怔神間,耳中傳來少年競彩那淡淡的,毫無感情的聲音:“你們兩個人如果都能將球踢進籃筐,就算你們二比一贏了。”說話間,競彩手中的籃球已被彈地拋向了他們,球在地上顛了幾下,很快就到了林風身前,林風如夢初醒般伸手接住了。

  沒有說話,緩步走過來站在一旁的少年競彩,那不屑的眼神卻似乎傳達出心中想說的話――“你行嗎?”

  於是,在猶如受到羞辱的憤怒中,雙胞胎兄弟中的弟弟林風,開始在心中度量將球踢進籃筐所需要的力度,那真是太難了,因為多一分或少一分力道,都意味著失敗,更何況還有角度,偏差出一分一毫都不行。

  林風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委屈,從小到大,無論什麽好東西,好事物,哥哥林瀾總是要和自己搶,可是這一次,這個球――哥哥竟然沒有任何表示!

  其實,林瀾也實在是沒有將球踢入籃筐的把握,所以才觀望,有時候觀望別人的行為,才是“聰明人”的選擇,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又該聰明一回了。

  就在這時,球場一側的樹林中,遠遠地傳來了腳步聲,並且伴有一個粗重的聲音似乎正在自言自語說道:“我怎麽這麽倒霉……”

  “嗯,大概是笑臉黑娃回來了。”競彩這樣想著,扭頭對林風說道:“你倒是踢呀,難道你要放棄這次公平比試的機會嗎?”

  把心一橫,林風咬了咬後槽牙,拋起球來,學著競彩剛才的樣子,用腳弓在皮球上一“端”,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歪的斜線,“嘭”地一聲撞擊在籃板的邊緣,然後彈向樹林之中……

  “呦呵!我的球!”笑臉黑娃粗粗的聲音從樹林的邊緣處傳來,

然後,就看到他一路帶球潑風般奔跑著過來了,林家兄弟對望了一眼,似乎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便在這時,隻聽笑臉黑娃昊宇大聲喊道:“嘿,你們兩個是在等著我回來搶球嗎?真局氣……”  然而,就在昊宇自顧自的話聲中,林家兄弟已一言不發地快步地走出了籃球場,他們匆匆騎上自行車,又幾乎同時回頭瞪了一眼少年競彩,然後悻悻地離開了。

  “咦,那兩個小子怎麽走啦?”腳下盤帶著球拍馬趕到的昊宇,望著林家兄弟騎車遠去的背影,有些詫異地說道。

  少年競彩在一旁道:“他們大概怕被你搶回球去,丟人現眼,所以才留下球走了。”

  “其實那兩個家夥挺不弱呢,”笑臉黑娃說道“據我所知,他們是一中足球隊的中場雙前腰主力,我還真怕從他們的腳下搶不回球呢!”

  那麽懶散地一笑,競彩淡淡地說道:“依我看,如果隻是兩個不會射門的前腰,內切和後插上的意義就不大了……”

  “啊哈,這個你也懂?”笑臉黑娃昊宇難以抑製臉上的驚訝神情,他拍了拍後腦杓說道,看來,你不僅會幫我修足球鞋,大概,還是一個足球戰術高手呢!”

  “所以,你更應該帶我去看看你們的比賽了。”少年競彩接過話題說“實在講,我想不明白,憑你們二職校的一群足球悍將,為什麽會在市中校‘青苗杯’小組賽中積分墊底, 其實你們的球風我還是蠻欣賞呢!”

  “這剛踢了三輪兒,我們出現還有戲呢,嗯,既然你這個戰術家欣賞我們,就必須帶你去!”笑臉黑娃一邊用兩隻腳面交替顛著球,一邊哈哈笑著接道“不過我們的主教練,我們都叫他邱怪物的那個學校的體育老師,你和他說話可要悠著點兒,要是犯起刺兒來,他可比誰都凶!”說完,他猛地來了一記抽射,只見那碩大的籃球呼嘯著飛向對面的牆壁――

  “嘭!”一枚炮彈般的足球擊中了門杠上沿,“唰啦!”足球掛入了標準死角――球門左上角的網窩內,發出那一聲令人心悅的破門聲響,在下午三點的陽光下,兩隻少年球隊,正在錦中市奧林新區的體育中心足球場齲亟凶湃壬懟

  球場邊,二職校一方的替補席內空蕩蕩的,一位穿著運動裝,戴著方眼鏡兒,胡子拉碴的長方臉教練員,正站在場邊呼喊指揮著自己的小隊員們做著各種比賽前的熱身活動。這個不修邊幅的教練員,因為戴在臉上的方框眼鏡,倒是在野蠻中表現出幾分知性,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早些年前曾經執教過大黃蜂的那位狂野少帥。

  二職校球隊中,細心的人都已經注意到,在距離替補席最近的隨隊人員區域中,有一個看上去很懶散的陌生少年,毫無表情地坐在校醫張芙蓉老師的旁邊,據說,他是隊中的頭號射手笑臉黑娃昊宇介紹來看球的,而且,他從小隨父母在意大利長大,因為個人興趣,曾在羅馬追隨過街頭修鞋的老工匠,所以對球鞋頗有研究,這個少年就是競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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