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用最快的時間換購了一匹快馬,穿上一襲遮面的黑鬥篷,策馬向東。
連夜趕路,不敢停留。
青鹿崖白影山莊的消息很快就會傳播出去,到時候滿城都會是貼著自己的懸賞告示。
所以,他要比消息傳播的速度更快,更快離開這裡,離開涼州道。
消息並不是風,而是人,是馬,是信鴿...
他要比這些都快,但盜匪橫行的地界是很不安全的,一個不小心就會陰溝裡翻船。
所幸,他很快攔截到了一名官府信使,將他打暈後,換上了官府的衣裳。
有了這身衣服,敢打自己主意的盜賊就少了很多,小盜賊不敢,大盜賊不願。
眾所周知,信使身上並無財物,而且是為官家傳遞信息的,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大多盜賊不會去做。
每到一座城市,夏無憂就換回鬥篷,用最短的時間休息,用最快的速度換馬,然後繼續快馬加鞭,馬不停蹄。
因此,當消息真正傳入涼州道行軍大總管耳中時,夏無憂已經到了涼州道的邊緣,而進入了關內道。
他不知道那位大總管此時有多麽的暴怒,但他知道自己心裡的仇恨。
“我會回來的...”夏無憂策馬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官道。
很快,他喬裝打扮,在長安外找了間清閑隱秘的小酒樓,做起了店小二,一邊搜集信息,一邊繼續暗自修煉辟邪劍法、絕息心法,然後開始靜靜等待臘月的到來。
秋已到末,紅葉覆在了酒樓前。
天色還未亮,夏無憂開始了每月月初的免費抽獎。
他並沒有選擇加上獲取裡的5張初級代券,來將抽獎升級為高級功法抽獎,多一本少一本高級功法,對他來說意義並不大。
若非自己剛開始利用那系統BUG,冒險直接獲取了一本頂級功法,現在怕是很多事情都會改變了吧?
大師兄鄭亥,原城主白映飛的謀劃會成功,自己頂多利用“百煉酒”“頓悟香”將一些普通功法提升,而逃亡,然後躲藏在外,修煉個幾年再回去報仇。
而慕辰自然也逃不過白映飛的殺戮,小師妹,二師兄,五師兄這些忠誠於閬劍派,忠誠於張老頭兒的人自然也很可能活不成。
系統開啟,他慢步入那神秘的白帝城之中,在抽獎斷壁前停下。
“請宿主進行獻祭,若無獻祭,將直接進行初級抽獎。”
夏無憂直接道:“開始抽獎。”
一陣閃光過後,石壁中央的氤氳慢慢清晰。
系統冰冷的聲音傳來:“恭喜宿主獲得入門級功法,霍家劍法。”
霍家劍法,乃是風雲之中霍家莊的祖傳絕學,原本在莊主霍步天壽辰時將被傳給步驚雲,但因為天下會會主的殺手忽至,而被迫中斷。
這樣的一本功法,夏無憂只是略微翻了翻,便直接束之高閣了...
都有了辟邪劍法了,誰會再練這樣的功夫?就當是一張初級代券好了...
小酒樓雖然幽靜,但是時間長了,來往客人也是不少的。
其中多為一些出城踏青的公子哥,或是私下相會的年輕情侶,又或是經過的江湖俠客。
所聊的無非都是些長安城中的風流韻事,筆墨丹青之類。
而暫時歇腳的江湖俠客們,通常需要熱壺酒,切些熟牛肉,抓些乾貨便可,而傳遞的信息也是極少,無非門派之中的恩怨情仇,個人喜好厭惡,
或是對於入門功法的領悟,對於那些被教導了高級功法的師兄們的嫉妒。 時不時也會有些好勝鬥狠的江湖俠客,在小酒樓門外相鬥,每到這個時候,酒樓老板的小兒子就會好奇趴在窗子上看著。
終於有一日,涼州道上發生的事也被來往的江湖中人稍了過來。
“聽說了嗎,天音城發生怪事了。”
“天音城是哪?”
“涼州道邊角上的一座小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府的監察使死了一個,星辰榜第十一的小劍魔也死了。”
“事情都是出在婚禮上,事實上,只有幾個人從婚禮上逃了回來,其余的都死了。聽說那個新上任的城主慕辰脖子差點被人刺穿,還有當地一個小門派的掌教據說練了什麽邪功,走火入魔發了瘋。”
“而且啊,據傳白影山莊鬧鬼。”
“鬧鬼?!開玩笑的吧...”
“大總管已經將整個玉女峰封起來了,不許人進出,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慕城主也是十分憤怒,他派遣手上所有力量,四處張貼懸賞告示,說是要花費一萬兩白銀來懸賞那夏無憂,以報那一劍之仇。並且不知為何...慕城主似乎頗為得到大總管器重。”
“他也是因禍得福,成了涼州道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現在說新星還太早,等到犬戎狩獵結束後,是驢子是馬,到時候才知道啊。”
“也對...”
夏無憂一邊抹著桌子,一邊靜靜聽著,知道幾人沒事,也是舒了口氣,雖然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又是幾日,他終於聽到了一段對話。
“聽說了嗎,九塵城錢家,觀星城白家,南建孫家竟然都匯聚到了黃河渡,是不是有什麽寶物現世,我們也去看看吧?”
“少見多怪,這不是寶物,而是世家流傳的一種水祭,一般每隔三年在臘月首日舉行一次,期間要將周圍人全部隔絕...”
“這些世家的奇怪規矩真多...”
“不談這些,繼續喝酒。話說回來,皇都最近天子...”
“噓...”另一人急忙捂住他的嘴,“莫談莫談啊,否則被當做黃巾教余孽...”
當提到“黃巾教”三字,兩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小二,再熱一壺酒!”
夏無憂應了一聲,轉身入了廚房, 但卻沉思著這兩人所說的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世家?黃巾教?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匯,至於所謂的水祭,怕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法,其真實目的應該是護送家族子弟去坐上那條船,那條三年一次的船。
如此情形,自己如何走進被世家封鎖的區域呢?
他只是低頭想著,卻未曾注意到自己迎面撞向一個同樣神思不屬的人。
幾乎在撞到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但店小二的身份卻讓他放棄了用身法閃開的念頭。
雖然他的辟邪劍法的幾式步法都已經入了門,對於辟邪劍法的總體熟練度也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呀!
兩人對撞在了一起,夏無憂隻覺自己像是撞在一道鐵牆上,不,那不是鐵牆,要用炮口來比喻更為恰當。
他的身子往後飛出,重重砸在一張圓桌上,將那木桌砸的粉碎。
他睜開眼,擺出一副小二的狼狽樣子,但卻打量向那個與自己對撞的人。
那是一個少女,黑衣少女,唇紅齒白,雙腿修長,好奇地踮著腳似乎也在看自己。
驀然,她眼中燃燒起熾熊熊火焰。
身形一閃,便已經蹲在了自己身邊。
“小二...”她的聲音很傲嬌。
“這位...女俠,您要做什麽。”夏無憂適時的表現出震驚,事實上他確實也有些震驚,因為剛剛這個少女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自己身前。
“我要給你摸個骨...嘻嘻嘻...”面相甜美的少女露出了兩個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