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李東來到村裡的衛生所，敲門之後半天也沒人開門，正當他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喂，你找誰呀?”

　李東回過頭，在路上看見一個中年人，對方帶著草帽，手持鐮刀，背著簍子，裡面裝著許多的山野菜，看樣子是剛從山上回來的村民。

　“哦，我是上面派來進行健康普查的，找衛生所的人了解一下情況。”李東繼續用著這個理由，然後指了指衛生所問道，“裡面的人呢?”

　“上山采藥去了，昨天早晨就走了，今天應該能回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就沒準兒了，也許等一會兒，也許得晚上。”中年漢子說道。

　“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我看門沒鎖。”李東指著虛掩著的門，如果不是擔心被當成小偷，他早就推門進去了。

　“那房子的門就從來沒鎖過。”中年人笑著說道，“裡面一沒值錢的東西，不怕人惦記，二又沒藥，不怕孩子進去，鎖它幹啥?”

　啊?

　李東聽完後一怔，疑惑的問道，“這不是衛生所嗎?不是治病的地方嗎?怎麽會沒藥?”

　李東在東山的時候，不是沒去過下面的衛生所，雖說環境跟醫院沒法比，但只要是衛生所，裡面通常都有日常用藥，治療感冒發燒的，治療頭疼腦熱的，治療各種炎症的，還有治療跌打損傷的，甚至還可以扎針打點滴。

　沒藥?

　那叫什麽衛生所啊?

　“是衛生所沒錯，不過藥太貴了，用不起，總是放過期，久而久之就沒了。”中年人說完還歎了一口氣。

　“那村裡人生病了怎麽辦?硬抗?”李東問道，在他老家一些偏僻的村子，也流行這個辦法。

　生病不靠藥，靠毅力。

　“對，硬抗，扛不住了就找老方要草藥，便宜還管用，對了，老方就是衛生所裡的衛生員。”

　“……”

　衛生員?

　可是李東聽完怎麽都覺得這位老方是赤腳醫生，當然，他沒有看不起對方的意思，畢竟他祖上就是赤腳醫生，到了他這輩才算有證。

　“我在這裡等會兒吧，謝謝啊。”李東對中年人說道，中年人點點頭，背著背簍就走了。

　等人走後，李東趴著窗戶向衛生所裡面望，這個衛生所實在談不上衛生，裡面又黑又潮，條件簡陋，連個像樣的櫃子都沒有，難怪不鎖門，就算小偷進去了，估計也得哭著出來。

　李東席地而坐，從背包格裡面拿出一些吃的，正好中午沒吃飯，可以在這裡一邊吃一邊等。

　根據他的觀察，這個村子裡面人不少，百十口應該有，還是值得一等的，而且這裡的醫療環境太差，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從中午等到下午，最後半山腰的小學都放學了，李東仍然不見那位衛生員老方回來，再等下午，就該吃晚飯了。

　當然，李東也理解，畢竟他也上山采過藥，不確定性太多，就算計劃定好了，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早幾天晚幾天都很正常。

　“趙老師，那位叔叔就是送我們足球和籃球的人。”衛生所前面的山路上，一隊從山上下來的學生，指著李東對身旁的女人說道。

　女人很年輕，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樣子，皮膚很白，比村裡人普遍白，穿的也很乾淨，不像是乾粗活的人，而且怎麽看怎麽都不像這個村子裡面的人。

　“叔叔！”孩子們路過的時候，衝著李東不停的擺手。

　李東笑了笑，也衝著孩子們擺了擺手。

　女青年看到李東的時候愣了愣，先是一陣狐疑，眉頭微皺，接下來突然睜大眼睛，露出一臉震驚的樣子，就好像見了鬼似的。

　“你，你是李東?”

　哦?

　李東看了看女人，沒想到這麽偏僻的地方，還有人認識自己，“你認識我?”

　女青年嚇了一跳，對方的話無疑等於承認他就是李東，“東方奇跡的老板，誰不認識啊?”女青年苦笑著說道，心中仍然非常的驚訝，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麽偏僻的山村裡面，有一天竟然會碰到這個人。

　“我到村子這麽長時間，除了你，還真沒有人認出我。”李東說道，這一下午在衛生所門前來來回回路過的人有二三十，跟他說話的人不少，但都是問他找誰，幹什麽，認出他的人一個都沒有。

　“這個村子相對閉塞，只有電視沒有網絡，有時候連手機都沒信號，當然認不出你嘍。”女青年說道。

　“那你呢，你是怎麽認出我的?”李東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衝著對方說道，“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嗯，我是來支教的。”

　“支教?”李東恍然大悟，難怪看起來跟這個村子的人不一樣，難怪能認出他。

　“你呢?你怎麽會來這麽偏遠的地方?”女青年好奇的問道，這裡不是青州，更不是什麽大城市，對方一個人來這裡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路過這裡，給村民看病治病。”李東淡淡的說道。

　“路過?”女青年一愣，對方可是大老板，身價上千億的超級富豪啊，去什麽地方會路過這麽偏僻的小山村?外面交通這麽發達，高鐵飛機，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用得著像這裡的村民一樣，用雙腳翻山越嶺去某個地方嗎?

　“你這是要去哪兒?”李東看著女青年問道。

　“放學了， 送孩子們回家。”女青年回過神來說道

　“就你一個女人?”

　“女人怎麽了?我天天送孩子們回家，也沒出什麽事啊。”女青年說著說著用手抓住腰間挎著的包，裡面應該有什麽‘家夥’。

　李東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衛生所，估計一時半會兒那位衛生員也回不來，於是說道，“我等的人還沒回來，閑著也是閑著，就幫你送送孩子們吧。”

　啊?

　女青年怔了怔，心想這李老板還真閑呀，正當她想婉言謝絕的時候，卻見對方已經走在了前面。

　他，認識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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