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走到魚小淨身邊,將他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怎麽樣?你沒事吧。”
魚小淨雖然被摔得鼻青臉腫,額頭的血都流下來了,疼得呲牙咧嘴,但依然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
“我沒事老大,你不用擔心,我魚小淨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那會那麽容易死。”
他抹去臉上的血跡,瀟灑地甩了甩額頭的劉海,故作輕松地一笑,攤攤手道。
“你看,我一點事沒有。
老大咱們走吧,這次就便宜這幫混....。”
話沒說完他便感到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要不是柳明眼疾手快扶住他,估計就栽倒地上了。
直到此刻梅如雪等人才知道魚小淨在硬撐,他其實傷得很重,被水東流那一腳傷得很重,顯然那家夥沒有手下留情,而是對柳明的這位‘小弟’下了重手。
而在江湖中有著‘一劍飛雪’綽號的魚小淨也不是那種隨便打發的小角色,
但在‘惡鬼’水東流面前就顯然不夠看了,
連一招都沒躲過去,直接被踹到了胸口上,傷了肺腑。
見魚小淨一頭栽倒,水東流那邊頓時響起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特別是那位被稱為‘翔哥’的禿頂漢子一臉怪笑。
“嘿嘿,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爺幾個豈是你們這幫垃圾能得罪的?”
那位矮個子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前幾次是我們大少大度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讓著你們,
真特麽吃飽了撐著,自己找揍。記著,下次碰到爺幾個一定要遠遠地躲開,省的自找難看。”
“就是,就是。”
“哈哈。”在哄笑聲中,水東流等人正要揚長而去,
突聽梅如雪嬌叱一聲。
“站住。”
說實話,雖然她對魚小淨這個油嘴滑舌的膽小賊沒什麽好感,但並不代表可以看著他任人欺負。
特別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在她內心深處已經把他當成了同伴,
她知道這家夥雖然油嘴滑舌,言行惹人生氣,但是其實他心地並不壞,
然而她沒想到,這次魚小淨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竟然為了維護柳明,竟然敢向聲名赫赫的東陵水家大少出手,雖然被一腳踹成了‘狗’但他那份勇氣令人敬佩。
不過,這事是因為水東流的屬下挑釁在先,侮辱柳明等人,魚小淨完全是出於義憤忍無可忍才動手的,而且以魚小淨的身手根本對水東流等人造不成任何威脅,
水東流完全沒必要下此重手,但是沒想到姓水下手非但沒有留半分情面,而且還故意縱容他的那幫屬下極盡侮辱之能事,侮辱了別人,將人打個半死竟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讓人不能忍受的是,這混蛋傷了人竟然沒事人似的,洋洋得意地要離開,
所以梅如雪忍不住站了出來。
然而梅如雪沒想到她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水東流,或者說,他原本就是想找機會挑事的。
所以梅如雪隻感到眼前一花,水東流就到了她的面前,猛然抬手一下扼住了她的脖子‘砰’地一聲按到一棵松樹上,一臉猙獰地道。
“你個臭三八,是特麽想死嗎?”
梅如雪被掐的俏臉漲的通紅幾乎喘不過氣來,不停的掙扎。
“你....混蛋.....放開...我....。”
那一刻柳明的瞳孔陡然一縮,
他怒了,真的怒了。 姓水的傷了為他出頭的魚小淨已經令他極為不爽,但這次又向女人出手,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水家就那麽了不起嗎?
他水家大少就那麽了不起嗎?
在我面前欺負我的人,
他以為自己是誰,他以為我柳明又是誰?
把我當空氣嗎?
這一刻他怒了,他真的怒了,他之所以憤怒並非因為水東流驕橫並非因為他肆無忌憚,
因為他選錯了對手,動了他柳明的人!
雖然內心深處烈火熊熊,猶如火山噴發,但他表面卻表現的極為平靜,
將魚小淨平放到地上,對嚇傻了的古水仙道。
“古姑娘,麻煩你看看他的傷勢,我去去就來。”
柳明死死地盯著水東流一步步向他走去,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
“很好,很好,你徹底激怒我了。
正好,柳某也想練練手,想知道我這奴才的實力究竟到了那一地步。
究竟是你水家可怕,還是我這奴才更恐怖。”
他指的是雷烈進化成屍將二段的事。
柳明一步步逼近水東流,一字一頓地道。
“你不該惹我,因為你惹不起,更不該動我的人,因為你動不起。
我一忍再忍,為的就是不想破壞這場比賽,
就算現在,柳某仍然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最後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望著水東流眼中的寒意更深。
“我數到三,假如你松開她,並跪下來向她和我的兄弟磕頭道歉,那麽柳某仍然願意再原諒你最後一回。”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哄笑起來,似乎感覺柳明開了個國際玩笑。
“哈哈,笑死我了,竟然有人異想天開要大少下跪,有病吧?”
“是啊,還病得不輕。”
“他算哪根蔥?”
就連水東流也哈哈狂笑起來,轉過頭來一臉鄙夷地掃了柳明一眼,輕蔑地道。
“要我下跪磕頭?你算什麽東西?”
聽著眾人放肆的笑聲,聽著他們肆意的戲謔和嘲笑,柳明臉上卻詭異沒有露出一絲怒氣,淡淡地道。
“看來,並非不是柳某不通情理,而是你們太不是抬舉,
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已被你們輕易放棄,那就不能怪我了,
柳某已經盡力了,已經夠仁慈。”
他望著即將被水東流掐的窒息的梅如雪,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你說對吧,梅姑娘?
待會希望能給我作證哦,不是柳某要破壞規矩,壞規矩的是他們。”
雖然不知道柳明說的是什麽一絲,但神志越來越不清晰的梅如雪拚命地點頭,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希望柳明出手狠狠地教訓這幫家夥一頓。
“該飲血了哪。”
柳明仰天輕歎,露出一絲迷人的笑意。
陡然低頭,雙眸如森寒地獄。
“殺戮吧,鬼奴!
讓這幫雜種見識一下,
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以及話說的眾人又笑了。
“地獄?什麽狗屁的地獄,就憑你.....。”
那一刻雷烈動了,眾人的話沒說完他便動了,在‘光頭’和‘矮子’在水東流那幫兄弟詫異的目光中動了,
速度極快,恍如鬼魅。
在猩紅披風翻飛中,‘光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只聽‘哢嚓‘一聲,就感覺脖子一涼,腦袋飛了出去,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飛上了天空,竟然能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個沒有腦袋脖子,向噴泉一樣往外噴著鮮血的自己,他想叫喊卻發現再也喊不出聲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就是地獄,他真正見識了地獄,想後悔,可惜已經太遲。
無頭屍體最終‘噗通’一聲,陡然倒地。
那一刻水東流眸子陡然一縮,太快了,那個黑甲武士出手太快了,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他竟然沒看清,那柄巨劍是如何砍下‘光頭’的腦袋的。
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那一刻水東流的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一種極強的危機感,以前面對任何對手他都沒有如此不安,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才短短的幾天,這黑甲武士的實力竟然又上了一個台階,這還是人嗎?這是變態。
水東流甚至在心底深深懷疑,心說,這個強悍如鬼的家夥真是姓柳那小子的奴才麽?
我不信,真的不信。
此刻他才有點相信之前柳明那句之前被他當成笑話的那句話。
‘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已被你們輕易放棄!’
在‘光頭’那顆圓滾滾的腦袋飛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嚇壞了,他們真的嚇壞了。
特別是那位之前賣力嘲諷柳明的‘矮子’竟然嚇尿了,因為雷烈那把寬刃巨劍已經帶著攝魂奪魄的厲嘯向他掃去。
“老大,救我,老....。”
水東流臉色再變,扼住梅如雪的手腕再次加力,大呵一聲。
“叫他住手,否則老子掐死這個女人。”
‘矮子’見狀又洋洋得意起來。
“看見沒有,那女人在我老大手裡,你要敢動我....。”
然而他話沒說完就聽‘噗嗤’一聲在鮮血飛濺中,‘矮子’的腦袋依然飛了出去滾落到地上被雷烈‘噗’地一聲一腳踏得稀爛, 無頭屍體陡然倒地。
那一刻所有人呆若木雞,
他們沒有想到柳明竟然不顧那個女人死活照砍不誤?
他還是人麽?竟然如此冷血,如此冷酷?那女人不是他們同伴麽?他居然不顧同伴?
被連殺兩位兄弟,水東流幾乎氣瘋了,雙目盡赤,一臉猙獰地大吼一聲。
“你敢....。”
他雙手陡然用力想一下扭斷梅如雪的脖子,然而只聽‘哢嚓’一聲,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這位威震東陵的水家大少,被稱為‘惡鬼’的年輕人,水家年輕一輩傑出的的佼佼者竟然被鬼魅般迫近的巍峨男子極為輕易地一劍斬斷了爪子,
水東流的右手齊頸而斷,鮮血噴射,幾乎痛暈過去,慘嚎著連連後退。
那一刻所有人都嚇傻了,目瞪口呆,一個個長大了嘴巴,他沒從來沒想過,在他們心目中一向無敵的大少,竟然如此的狼狽如此不堪一擊。
那一刻無論是身處明處的還是暗處的,幾乎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氣,
那不是戰鬥,而是碾壓!
沒錯,這位被稱為‘惡鬼’的水家大少在黑甲武士面前此刻就像弱雞。
在猩紅披風翻飛中,雷烈的黑甲在陽光下熠熠閃光,他陡然將劍一翻,甩去劍刃上的血滴,
在風中巍峨如鬼。
強,太強了,這家夥不是人,
是鬼,他才是真正的惡鬼。
這是水東流的這幫手下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此刻他們一個個驚恐萬狀,早已沒有了先前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