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柳明的眼神,那位黒髯將軍警惕起來,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心道。
古人崇尚‘師徒如父子’當別人的老師無疑就是別人另一種意義上的父親,
而這少年年紀輕輕就成了帝師,其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看他的裝束似乎是白身,也就是低級的草民,如此一來可謂是一步登天。
如此年輕就被殿下看上,顯然這個少年不簡單。
雖然柳明成了萬眾矚目的對象,成了現場最耀眼的存在,
但顯然他不喜歡這樣,不喜歡成為焦點,樹大招風的道理他比誰都懂,比起萬眾數目,他更喜歡默默無聞。
所以雖然內心裡他很想拒絕,再次拒絕,但當著這這麽多人的面,無疑是打太子的臉,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假如一樁好事變成壞事,假如自己讓堂堂北唐太子下不了台,那未免顯得自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無奈之下,柳明隻好默默接了過來,皺眉說道。
“多謝太子厚愛,既然如此,草民就受之有愧了。
還請殿下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見柳明手下了那塊雙龍玉佩,太子這才松了口氣,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似乎了解了一點柳明的性格,
這家夥是吃軟不吃硬的,而且有時候為人處世冷漠的不近人情,但總的來說他沒壞心眼,心底是善良的。
只聽他開心地笑道。
“先生請放心,孤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一回京城,孤王即可令人去傳太醫令他們為長孫將軍診治。”
掃了一眼擔架上的依舊昏迷不醒的美人,柳明的臉上閃過一絲柔情,淡淡地道。
“如此甚好。”
只見那位於將軍又讓人從驛站取出幾輛車馬,請太子上車,然後又派人將昏迷中的長孫無邪小心翼翼的抬了上去,不過柳明和鬼奴,不習慣坐車,拒絕了,他們選擇了騎馬。
在那位於將軍的揮手下,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地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上柳明思緒翩翩,他本來受托去日落城聚集盜墓四門的弟子,
然後去匈奴人的地盤找出撐犁大單於的古墓,挖出玄冰珠的,
沒想到竟然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尋找玄冰珠的事情隻好一拖再拖。
也不知道升龍城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地下的岩漿有沒有再噴發,他那便宜的老爹在哪裡過得還好麽?
想到柳衛,柳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道,假如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終於幫他找到了兒媳,不知道他見了臉上該是何種有趣的表情。
想起柳衛他便又想起自己的爺爺柳三,想起了柳三和長孫無邪的爺爺為他們定下的娃娃親,
想到長孫無邪的爺爺,他又想起無邪的父親,長孫唯我,那個倨傲的大將軍和她刁難的母親,想起他跟他們定下的五年之約,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過卻是冷笑。
看來自己不到到五年便達到他們的要求了,
金銀財物自不必說,自己光從古墓中搜羅的奇珍異寶都不在少數。
且不說那五枚鴿子蛋鑽石,就連鮫人明珠,龍綃,沒有一件不是世間罕有鵝寶貝,
更何況還有這塊太子賜給他的雙龍玉佩更是價值連城,假如再找到那顆玄冰珠,估計升龍城的那幫老家夥的報酬更不會少,所以錢財方面基本達到了老丈人的要求,至於身份。
柳明笑了,難道帝師的身份還不榮耀麽?
還比不上老丈人那個小小的大將軍?
假如有人真那麽認為,那就恐怕會引人恥笑了。
瞥了一眼柳明,只見旁邊一直默默不語的那位黒髯將軍,終於壓低聲音一臉警惕地開口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接近殿下究竟有何目的?”
柳明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懷疑他,而且問的這麽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留。
既然他不客氣,柳明自然也沒跟他客氣,只聽柳明冷哼一聲斜了他一眼低聲問道。
“我還想問哪,你又是什麽東西?”
那位姓於的黒髯將軍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說實話從小到大他養尊處優慣了,還從來沒有碰到過敢如此跟他說話的,所以臉一沉正想呵斥柳明。
卻突然留意到柳明話,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似乎有點激動,疑惑地問道。
“怎麽,你看到了它?你是不是看到了它?”
他問的似乎太大聲了,頓時引來了幾道奇怪的目光。
而柳明也心中有點疑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
似乎他也知道他身上存在某些東西。
這就有意思了。
只見柳明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沒錯,我的確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頓了頓又問道。
“那是什麽?”
於將軍並沒立刻回答,反而撥轉馬頭離開了
隊伍,回頭道。
“咱們借一步說話。”
柳明聞言一抖韁繩追了上去。
只見那位姓於的黒髯將軍這才望著秋天的落日,微微一歎,苦澀地說道。
“寄生魂,一位老道士曾告訴我那種東西叫做寄生魂。”
“寄生魂?”柳明聞言心中一震,似乎有點驚訝,捏了捏下巴道。
“原來是那東西。怪不得,怪不得。”
於將軍一怔,疑惑地問道。
“怎麽,你認識那東西?”
柳明搖搖頭。
“我沒見過,不過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
據說那東西原本是死在沙場上的武士英靈,因為對人世還有羈絆和牽掛,
所以不肯輪回,後來不知什麽緣故,變成了另外一種邪惡的東西,便被稱為寄生魂。
據說他可以寄宿在活人身上,以活人的靈魂為食物,起初對宿主沒影響,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會將宿主的靈魂吞噬殆盡然後取而代之,便被稱為寄生人。”
一席話說的黒髯將軍汗水津津而下,苦笑道。
“沒錯,那位道人當時對本將軍也是這麽說的,不過我以為是那老道的怪力亂神之言,不足為信,
並沒當回事,但是後來。”
似乎想起了令他恐懼的事情,他的臉色變了,最後歎了口氣閉口不說了。
柳明微微一笑道。
“是不是你做了違背自己意願的事?”
只見黒髯將軍猶豫了一陣,才一臉慚愧地開口道。
“沒錯,又一次我差點抽刀殺了我的夫人。
其實我本來不想殺她,但我當時身體竟然不受控制。
我怕極了,這才相信老道的話,然而當我再次去道觀找他的時候,
他卻離開了。
聽那道觀的道士講,那個老道原本就不是他們道觀的人,只是四方雲遊的道友罷了。
無奈之下我便回來了,期間也求了不少道家子弟,但是都對我身上的這個寄生魂束手無策,奈何它不得。”
說著只見黒髯將軍滿懷希望地盯著柳明一臉懇切地道。
“先生既然能看到那東西,
不知有沒有辦法將它祛除?
於某,謝了。”
說著就要翻身下馬大禮拜謝,然而卻被柳明托住了。
說實話柳明其實不想攬這個差事,畢竟祛除寄生魂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意外,
最重要的是,柳明也只是從柳氏先祖留下的那本筆記見到過,對它並不是很了解,
雖然上面記載有祛除之法,不過他並沒試過,不知道那種方法有沒有作用,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人命,縱然自己是帝師恐怕也會惹上不小的麻煩。
只見他張了張嘴正想拒絕,卻突然感到手上一疼,他的臉色唰地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