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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姆林宮的四周圍有許多木質結構的低矮房子,蔥鬱的花園和寬敞的街道。在下雨之後變成了一灘肮髒的泥濘。
馬車從泥濘的土地上碾壓而過,留下了明顯的輒折痕,馬車夫牽著韁繩,搖搖晃晃的駛過了這一段路,嘴裡含糊不清的抱怨著路況的糟糕。
此時格林斯基與別利斯基,兩個大家族領主的馬車正在並列的行駛,安德烈・舒伊斯基家族的滅門對於他們衝擊力太大了,雙方雖然都在極力的壓製著內心的波瀾,但是依舊掩飾不了喜悅的情緒,與此同時,內心深處也同樣的滋生出一絲的不安。
十三歲的沙皇輕而易舉的鏟除了舒伊斯基大公,將整個家族連根拔起,小沙皇正在逐漸的覺醒,品嘗到了權力的甜頭之後,怕是不再受到大貴族主們的聯合掌控了。
別利斯基看到離克裡姆林宮還很遠的地方已經設立了拒馬,一眾侍從在此建立了關卡,逼停了兩位大公的馬車。
“抱歉,兩位大公。”
侍衛語帶歉意的說道,“今晚你們隻能在此下車,步行入宮。而且任何的侍從都不準跟隨,最近發生的眾多事情,沙皇加強了克裡姆林宮的戒備,希望大公們能夠多多的包含。”
雖然兩位大公有些神情不悅,但是侍衛已經把話說到這一步,無奈之下,格林斯基和別利斯基隻要遵循對方的叮囑,踩著毛皮和錦緞點綴的長靴,進入克裡姆林宮內。
別利斯基走在了格林斯基的左側,他小聲的說道,“今晚,克裡姆林宮的守衛和人手好像比平時要誇張了許多,連拒馬都一直擺放到宮殿門口之外,瓦裡西三世臨終之前,也沒有如此大的陣勢。幼主這是要幹什麽?”
“不準侍衛跟隨,大公必須步行進入,沙皇怕也是被自己的大膽舉動嚇到了吧,畢竟舒伊斯基在莫斯科還有不少的黨羽。如果追究下來,年幼的沙皇也怕這些人魚死網破,會做出大膽的舉動。”
“嘿嘿。”
格林斯基竊笑了一聲,低沉的說道,“我倒是希望他的黨羽有些骨氣,能做出什麽成功的驚人舉動,到時候莫斯科另換沙皇,癡呆的尤裡上台之後,整個國家都由我們說了算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他們私底下背著沙皇說過許多次,但這一次別利斯基心中卻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他小聲說道,“其實我還是有些擔心。”
格林斯基不耐煩的說道,“擔心什麽,沙皇現在才多少歲,怎麽可能想得出這麽周密的計劃。估計這些舉動都是圖奇科夫在背後教唆沙皇,把舒伊斯基搞得措手不及。隻要把圖奇科夫搞下台,年幼的沙皇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他要是敢反抗,隨時可以搞定。”
兩人走過了空無一人的廣場,卻沒有注意到大公寢宮的某一扇窗戶背後,一雙冷漠的眼睛正在打量著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聖喬治廳正在準備著晚宴,接待大公們的到來。這是一場蒼蠅們的狂歡盛宴,在以權力腐敗的味道,吸引著它們的到來。
身後的門被打開,圖奇科夫走了進來,他看著站在窗前的伊凡四世,謹慎而又小心的回答說道,“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晚宴的開始。”
“等到晚宴開始之後,將克裡姆林宮的警戒設置成最高的級別。晚宴的嘉賓們已經登場了。”
拿破侖轉過身,對圖奇科夫說道,“今晚絕對是有驚無喜的一夜,
我會讓他們清楚的知道沙皇的權力神聖不可冒犯。” 說完,伊凡四世轉身下樓。
別利斯基和格林斯基剛抵達聖喬治廳,就被侍官告知沙皇已經準備好了晚宴,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兩位大公相視一眼,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麽,心中還是有一些疑問。不過最後雙方也跟隨著侍官的腳步,一同前往沙皇接待大公們的餐廳。
穿過那扇鎏金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金碧輝煌的客廳,在璀璨的水晶燈照耀之下,整個餐廳都散發出柔和的色調。
格林斯基注意到仆人到現在才有條不紊的擺好了餐具,然後匆忙的離場,說明沙皇的這場晚宴舉辦的非常倉促。表面上沒說什麽,心裡卻已經有了芥蒂。
餐桌上的每一位權勢顯赫的大公都心照不宣的注視著彼此, 他們都意識到這是一場權力重新角逐的遊戲,而種子選手――也是在座的格林斯基和別利斯基,是這場角逐比賽的佼佼者。
他們凝視兩位大公時,甚至有些嫉妒。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了舒伊斯基家族的權力,而沙皇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為他們兩個家族的未來權勢做鋪墊而已。
沒有了最大的阻礙,他們的權力終於能夠重新分配。
格林斯基拿起了酒杯,斟滿了匈牙利葡萄酒,他不等沙皇的到來,就打算向別利斯基敬酒。
反正沙皇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已。
就在別利斯基也準備端起酒杯時,緊閉的鎏金大門被打開。有說有笑的大公們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格林斯基和別利斯基也同時轉過了頭。
伊凡四世迎著權勢顯赫的大公們灼熱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客廳。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怯懦,害怕和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神情。
如同冬日被刻刀雕刻的冰雕。
別利斯基瞪大了眼睛,伊凡四世的身後緊跟著一臉憤恨的舒伊斯基,他的雙手被鐵鏈拷住,兩名侍衛押送著他走到諸位大公的面前。
璀璨的水晶燈映照之下,腰間的鐵片也在散發出冰冷的寒光。
在座的其他貴族臉色微變,他們不知道年幼的沙皇到底要做什麽。
“陛下。”
格林斯基大公站起身,他遲疑的問道,“陛下你這是要做什麽?”
伊凡四世望了一眼格林斯基,他平靜的回答道,“格林斯基大公,我讓你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