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看了一圈,搖頭道:“沒有。”
“當真?”
宋征懇切道:“閣下,這些人陣型松散,數百人也只是凝聚起了一道區區百丈的天鷹虛靈,一看就是剛訓練的新兵。這是重光軍的一部分,我們狼兵營不會這麽廢物。”
申屠霸笑了一笑,一口白牙竟然有些無法言說的恐怖。
“你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本座不相信你。”他忽然一伸手,虛空中好像抓住了什麽。
那軍營當中,自營將一下忽然面色大變,營將原本戟指待罵,卻忽的被某種龐然大力封定住了,一張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他身後的軍陣,從士兵到天鷹虛靈,皆是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宋征正要大喊“手下留情”,申屠霸猛的一收五指,軍營和裡面所有的將士被凌空抬起,他又是凌空用力一握,喀喀喀的碎響聲當中,軍營和將士們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迅速的捏扁破碎!
申屠霸輕輕一松手,嘩嘩啦啦的巨響聲中,軍營齏粉混合著血肉碎末,紛紛揚揚的撒落下來……
盡管重光軍並不是皇台堡的嫡系,宋征和他們也沒什麽並肩戰鬥的情誼;可是這些人畢竟身穿軍服,數百人被申屠霸一把捏碎,他親眼目睹又無力阻止,胸口頓時感覺好像被硬生生塞進了一塊沉重的鐵石,難受無比。
“哈哈哈!”申屠霸卻大笑而去,眼角撇出一抹蔑光,掃視著宋征。
宋征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彈,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著頭跟了上去。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想要救這些人?別天真了,自己一群人的性命還捏在荒野大寇手中呢!
如果他願意,隨時可以殺了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包括他宋征在內。
他想到了自己的計劃,無論如何要讓這個計劃順利實施下去,否則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申屠霸縱橫數百年,狡詐強橫,貪婪剛愎,很難對付。一營陌生人,和四個生死兄弟之間,他顯然要選擇後者。
申屠霸看他跟了上來,暗自哂笑,大袖一卷帶著他再次飛遁而去:“咱們快到了吧?”
的確是快到了,宋征往下一看,地形有些熟悉。他指了一個方位,申屠霸降落下去,這一片樹林正是當時追蹤史乙的行蹤,發現可疑的地方。
“再往前,撥開那一片樹林就能看到了。”宋征說道。
申屠霸有些意外:“當真?”他堂堂玄通境老祖,剛才在天空中專門以秘術探查,也沒有發現地上有什麽秘境隱藏。而之前他只是從高空飛過,就發現了地上被奇陣隱藏的軍營。
宋征面上木然,指著樹林道:“我前面帶路?”
他知道申屠霸謹慎,不會自己上前查看。果然,申屠霸點頭同意。宋征上前,撥開了樹叢,一片永夜軍營!
“這……”踏上這一片永夜之地的之後,就連見多識廣的申屠霸也忍不住一聲驚訝,迅速辨識出來:“這是萬古軍營凝聚的兵煞之氣,以其規模判斷,當年此大營中恐怕至少駐有十萬百戰精銳!”
他眼中閃爍著屬於大寇的精芒,興奮地難以壓抑。這等神秘之地,必定孕有真正的重寶!甚至可能是聖物!
這一次,他真心實意的看了宋征一眼,滿意點頭:“不錯,就衝著這座大營,本座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他之前顯然並沒有真的打算兌現諾言!
對於宋征這種飽讀詩書之人,
一諾千金,若不兌現諾言必定會形成心魔。可是對於他這等狡詐的大寇,卻顯然沒有那麽大的約束力。 宋征哼了一聲,暗道幸虧老子壓根不需要你兌現承諾。
申屠霸小心謹慎得一步一步往前,越來越靠近那座大營。宋征“好意”提醒道:“閣下小心,營門口有一尊古老的雕塑守衛。”
“雕塑?”申屠霸大感興趣,快上了幾步,登上了一座土丘往下一看,大營轅門一目了然,果然那青銅古像仍舊手按石刀。
他遠遠一看,卻不曾發現什麽特意之處:“就是那東西?”
宋征跟上來一看,心中大松了一口氣: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那青銅古像在沒有“敵人”的時候應該是寂靜的狀態。
他這一次看去,青銅古像就是一尊普通的塑像,並沒有上次那種拔刀擊天的氣勢。
他之前就猜測, 應該是那一頭超九階雪峰金鷹王“激活”了青銅古像,正常情況下,青銅古像應該是沉寂著,否則不可能渡過漫長的數萬年歲月。
他將申屠霸引來此地,目的是為了脫困。他從上一次青銅古像和雪峰金鷹王的對決中看出了一些細節:雪峰金鷹王和青銅古像之間的戰鬥力相差太遠,以超九階的智慧,真的面對激活狀態的青銅古像,應該是能夠感應到自己不是對手。
可它沒有退走,想來應該不是不想退走,而是它已經被青銅古像“牽製”住了,根本無法退卻。
以此判斷,只要申屠霸靠近青銅古像到一定范圍,青銅古像激活,那麽申屠霸必死無疑!
玄通境初期,比起超九階也是大大不如。
宋征說起這座軍營的時候,故意沒有提雪峰金鷹王。申屠霸緩慢上前,不動聲色的以秘法監視著周圍的一切。他謹慎的四處查看,越靠近軍營速度越慢。宋征心中焦急無比,臉上卻是一片淡然,默默地跟在他後面。
可是申屠墨忽然一轉身:“你走在前面!”
“哦。”宋征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就立刻往前去了,口中道:“我們之前不敢走進大營,在外圍找到了史乙就立刻離開了。這地方實在詭異,讓人總想有多遠逃多遠。”
他又走了幾步,忽然一拍腦門:“閣下剛才說這裡有兵煞之力?難怪我們雖然心中深感不安,可是體內的靈元卻十分活潑,想來是因為我們乃是軍人的身份,這兵煞之力對我們其實是有增益的。
這個疑點我始終沒想明白,原來如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