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那豪氣乾雲的“安靜”喝令的男人,正是白銀羅刹會的首領。
他身上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深紫色連帽上衣,不過明顯的,他的戰鬥服顏色更加深邃一點,濃重的紫色裡面紋著漂亮的銀色暗紋,隱隱約約能看出來是什麽凶惡的形象。兜帽和其他人一樣,是純粹的銀色,在裝飾了大量亮片的同時,還有一對仿佛日本古代武將頭盔裝飾一樣的一對尖角,這下,他看上去更像是羅刹了。
白井黑子推測,大概是現在頭上帶了一個日本鬼的角狀裝飾品,然後在帽上挖了兩個口穿了過去吧。看上去很是廉價。
腰間嘩啦呼啦的聲音隨著他每一步的行動而響起,大概是鐵鏈子一類的裝飾品,左手托掌,手裡把玩著一個銀色的小小骷髏頭裝飾品,右手裡則提著一把中國風的厚背大砍刀,銀亮的寒光森然,讓人一看便知這是吹毛盡斷的上好武器。
中國刀和日本刀有著結構上的不同,中國厚背砍刀在用法中有著類似於斧的沉重砍擊方式,幾乎是v字型的剖面讓它能輕松的將敵人連鎧甲帶人體一起切開。日本刀則普遍偏薄,重視鋒利度而不是厚重的質量。
在這一身精致的修羅套裝之下,是一個稍微蓄著胡茬的人,看上去不到二十歲,有一種故作滄桑的感覺。眼睛裡滿是無所謂的神色,就是這個男人剛剛發出高聲喝令,讓大家安靜。
身邊圍了七八個白銀羅刹會的人,不良少年們多少都對這個幫派有所畏懼,不敢觸他霉頭,趕緊給他開路,讓他能不費吹灰之力擠開人群,到達擂台正中心。
“諸位,我是白銀羅刹會的會長,小泉佑旗,承蒙大家看得起我,叫我一聲羅刹哥,也是這次絕體絕命死鬥會的主辦人。”
他用一種高亢的,極具煽動性的聲音朗聲對大家喊話。
白井黑子小心的聽著,同時悄悄打開身上帶著的錄音筆,他說的話裡,保不齊就有能充當證據的逮捕他的東西。
“如大家剛剛看見的,已經有人,開始對我們下手了。聽到了吧,剛剛的槍聲?”
“嗯!聽見了!”
“沒錯啊!肯定是槍聲啊!”
在人群中忽然此起彼伏的響起這樣的聲音,不用說,這肯定是預先安排好的“托兒”啊!
群情激奮,這個詞用來形容現在的局面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諸君,你們知道,是誰在狙擊我們的同胞嗎?是警備隊的那群人!這些人,打著保護學園都市的旗號,然而實際上,只是一群無能者!在我們備受歧視的時候,他們在什麽地方?在我們滿心瘡痍的時候,他們又在什麽地方?他們想要保護的,只是那些光鮮亮麗的能力者們!我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渣滓而已。”
隨著他熱情洋溢的演講,不良少年們不由自主的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種種,他們之所以會成為不良少年,自然是被歧視了。
如果有飯吃,誰也不願意當乞丐。如果有的選擇,誰也不願意當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小混混。他們正是因為各種不如意的事情,這才被逼到絕路的。
那些能力者裡,禦阪美琴這種不隨意欺負人的當然有,川神響也這種興致來了就去做點好事的能力者也有,可是仗著自己是能力者,專門拿無能力者和低能力者出氣的家夥也大有人在。
這就是學園都市的現狀,只要有等級劃分,就勢必會出現歧視低等級的人。
“而現在,我們的到了足以自保的武器,可是,我們中有一些同胞,拿到武器之後就開始恣意妄為起來,開始隨意襲擊無辜的人,我認為,這是錯誤的,所以,我才會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選出一個頭領,來讓他帶領大家有秩序的團結起來,保證我們的權益。可是,沒想到,這些無視我們苦楚哀嚎的警備隊員們,這次反而認為我們是敵人,連槍械都用上了!,剛剛,兩位同胞已經奮起反抗了!!可是我們呢?我們能隻讓兩位同胞打前鋒的嗎?我們自己呆在安全的地方?不行吧!那樣我們和那些無能的警備員有什麽區別?我們和那些加害者們又有什麽區別?!我們要抗爭!我們要保護所有同伴的權力!我也是一個無能力者!我深刻的理解大家的憤怒,你們說,我們能這麽安然的被人欺辱嗎?”
白井黑子聽這個演說聽的一頭霧水,滿頭黑線。這些句子好像聽上去有道理,然而實際上根本說不通。
首先那一槍根本就不是警備隊開的,其次,川神他們也不是同胞,這個人不知不覺中,把自己和所有人都劃歸了一體。然後就是極力挑撥大家熱血上頭。
他的理論就好像:“汽車有四個軲轆,人有兩隻眼睛,所以鳥會飛”一樣。雖然每一條說的都還算有道理,但是前後沒有邏輯關系,這是單純的在挑撥不良少年的熱血就是了。
可悲的是……
真麻煩了……
黑子這麽想著。
這些不良少年本來就容易熱血上頭,再加上聽到槍聲受了驚嚇,本來就不是能和大家好好思考好好溝通的那種情況,自然是稍微煽動一下,就熱血上頭了。
周圍的不良少年此起彼伏的發出高呼的喊聲,雖然凌亂,但清一色的指向了學園都市,指向了警備員,怒不可遏,他們回想起自己之前種種不公平待遇,把它們在腦內升華,並且全部指向了警備員。
其實,他們比起【復仇】,更需要【發泄】。他們才不管被發泄的目標是不是導致他們悲劇的家夥,他們只知道,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很窩心,必須報復社會。
現在,黑子聯絡警備員也不是,不聯絡也不是。
聯絡的話,現在大家正對警備員有所戒備,如果他們現在進來,只會讓矛盾激化。到時候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勢必會變成大混戰。
如果不聯絡的話,黑子只有一個人,恐怕也未必能把局面控制住……糟糕了,兩難的境地。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暫時聽我的指揮,我們一起來向警備隊復仇吧!如果他們不能保護我們,我們就自己保護自己!只要把那些欺負我們的警備隊完全的擊潰,我們一定能……”
首領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斜地裡插進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等一下,我能提問嗎?”
說話的人是一個精神抖擻的年輕男人,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活力,身上則是鋥亮的皮衣,各種各樣的金屬裝飾讓他顯得非常的“不良”。他腰間系著狼頭皮帶,雙手攤開,一副無辜的樣子。
“嗯,請提問吧。是什麽問題呢?”
白銀羅刹會的首領笑著問到。
“為什麽,要聽你的指揮呢?我記得,你剛剛說過的吧?想要選出一個領袖,這才有了今天的戰鬥啊,怎麽,好像不知不覺,就默認您才是首領了一樣?恕我直言啊,就算是非要選一個首領,剛剛戰鬥的那兩人更合適吧?”
來人毫不客氣的指出這點。白銀羅刹會的首領臉色一僵,乾笑道:“那兩個人啊,他,他們不是去追擊了嗎!現在我只是暫代啦。”
“可是,他們兩個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證明他們有資格指揮我們這些人,可是,您還沒有證明的吧?大家肯定也是這麽想的吧?說好的強者為尊,大家都是抱著這個理念過來的,怎麽忽然就變成唯您獨尊了呢?如果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根本不配引導我們怎麽辦?哦哦,我沒有侮辱您的意思喲,我只是打個比方啦打個比方。”
男人的話讓首領臉上青筋暴跳,恨不得破口大罵,可是為了他自己剛剛營造出的形象,他不能這麽做,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齒的反問回去:
“這麽說,這位朋友是不服氣我了?那麽,不放劃下道來,較量較量,如果我贏了,你可得乖乖聽話。”
白銀羅刹會的首領不快道,好容易兩個瘟神被槍聲引走,正好是他趁機撈好處的時候,居然又來一個!
他亮了下自己的砍刀,希望來人知難而退。
“哎呀,那麽,我望月陽希,可就卻之不恭了。來吧,只要您能贏我個一招半式,我就尊您為首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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