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神所在的地方,大概是一個研究所。
能看出來典型的研究所該有的結構,那種重視功能性的理科似的感覺。
剛剛的警報讓這裡陷入了最高等級的戒備,隨處都有端著槍械的士兵在這裡巡邏。
川神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人是警備員。
也就是他口中的非專業人士。
雖然,自己跟他們沒有什麽仇,但是,立場不一樣。
這東西,就好像人類為了自己的安居而殘害蚊子一樣,川神並沒有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同類。
人類會因為殺害同族而感到痛苦和悲哀,但是,人類卻不會對自己吃掉的烤肉排懷有推己及人的心情。這就是身份和階層不同導致的視野差距。
“a點沒有異常。”
通過隔音耳機,四名警備員兩兩一組,背靠背的警戒著。嘴裡叨念的話,應該是和其他地區的警備員溝通著吧?
畢竟,為了壓製川神,研究所裡改良了能力下降,讓它對【人類】能造成殺傷效果,因此,同為人類的警備員,必須帶著隔音耳機才能免疫這種東西的傷害。
川神沒有出現在這裡,理論上來說,他是無法掌握到這裡的構造的。
然而,那是【理論上】。
滴答。
一人感覺臉上好像落下了什麽,似乎是水?沒有別的特殊感覺,應該就是普通的水珠。
他沒有多在意。而是繼續小心的戒備著。
戒備著,那個野獸一樣的男人。
像是野獸一樣,毫無人情味的狩獵人類的存在。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暴虐的家夥,平日裡在學園都市處理了不少工作,他們還覺著自己其實也算是學園都市的保護者,而且是保護者中的精銳,沾沾自喜。
然而,一個不幸的事實就是,學園都市的上層信任暗部遠遠多於這些人,因此,真正需要血性對抗的工作,都交給暗部了,他們只是普通工作中佼佼者,大概就是清潔工中的vip這種印象。
川神出現了。
從牆角。
他雖然沒有看見這四個人,但是卻好像對他們了如指掌一樣,手腳上還纏繞著皮帶,他壓低身體,好像一頭掠地的紅鷹,高跑向他的敵人。
四人一驚,馬上迎戰,舉起手裡的武器,奈何川神更快一步,他雙手展開,四人現,他們的槍械失去了作用。
明明扣下了扳機,卻沒有火星射出。
然而,也不像是卡殼或者故障,因為連經典的哢哢的故障聲音都沒有。
直到手指傳來劇痛,他們才終於理解了,剛剛到底生了什麽事情。
那是,切斷手指的劇痛。
不知何時,他們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被人切斷了。
因為切斷了,自然大腦的命令無法傳遞給手指,無法扣下扳機,自然,無法射出子彈。
川神就這樣保持著平靜的笑容,順勢掃了一梭子,地上多出四具屍體。
“的確啊……我現在能力大打折扣……但是,有誰跟你們說過,我LV2的時候很弱嗎?”
川神無奈的搖搖頭。
總有這種奇怪的人,自己確實變弱了不假,那是相對而言的,他們到底是為什麽感覺,他們能戰勝自己呢?
的確,他無法通過視線確認這些人的位置,所以,他用了另一種方法。那就是用能力探測。剛剛滴落在士兵臉上的液體,就是這個用法。
人類在行動的時候,勢必會吧空氣擠走,因此,只要探測氣流的行動,就能推測出敵人的行動。
如果是有風的地方也就算了,可是,之前就說了,研究所這種地形,為了保證實驗中沒有多余的影響因素,基本是不通風的,除了掃除的時候,都是不通風的。自然,凝固的空間裡,只要空氣被什麽東西擠開了,就能推測出對方的行動規律。
這種用法還是川神第一次用,沒想到會這麽好用。一開始,只是想到了蝙蝠的聲波雷達這才啟用了氣流雷達的,沒想到這麽好用。
只要掌握了對方的位置,下一步,就是控制水汽,凝聚出絲線,綁在他們右手的食指上了。學園都市科技再怎麽厲害,還是沒有強行和大多數人的習慣作對,槍械的扳機需要用右手食指來扣動,如果食指被切斷了,自然就無法開槍。
多虧了川神的大鬧,現在他多少掌握了這裡的情況。
這裡是研究所,自己毫無疑問,是被那個詭異的尖銳聲音給弄暈了之後,被人關在了這裡。
這裡,大概是泰蕾絲緹娜個人的研究所吧。
現在,川神不能掌握更多的情報,他需要一個對這個事件都有了解的人……
比如,木山春生。
泰蕾絲緹娜是敵人,這點毋庸置疑,問題是,她想幹什麽,想要用什麽,來達成這個目的。也就是所謂的目的和手段。
如果自己在這裡的話,木山春生有可能也在。
“那麽,第一步就先救出木山春生吧。賣她個人情也不錯。”
川神這麽說著,控制空氣中的水汽凝聚在自己手裡,最後形成了類似手套的東西,他把它們團成一團,順手揣在口袋裡了。
川神在LV2的時候,主要缺點就是計算力的不足,無法控制太多的空氣和水汽,而且度也很慢。
但他現在並不是退化到了LV2,只是因為大腦無法自如的活動,能力稍有退步,本質還是1v4,這點和名井巳的情況正好相反,他是本質LV2,只是解放了計算力,給人一種好像LV4的感覺。
不過,夠用了,以川神的能力,LV2突破這裡也不是問題……
他這麽想著,繼續調查著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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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春生醒過來的時間比川神要早一些,和他一樣的,覺著渾身都很難受。
她其實狀態比川神要好很多,畢竟,她不是能力者,大腦沒有接受過開,沒有那麽敏感。
和川神一樣,她的身體也被固定在研究用的床褥上,那種根本不會讓人感覺到舒服的床,堅固且冰冷的觸感讓木山春生的後背一陣寒。
四肢也和川神一樣,被皮帶綁住,不過她畢竟不是能力者,用的只是普通的強化皮革,捆法也簡單的多了。
木山春生眯著眼睛,試圖爬起來,但是雙臂雙腿都被控制著,自然,起身是不太可能的。
“通過聽覺,來徹底攪亂人體機能嗎……真是瘋狂的想法。毫無人道可言。”
渾渾噩噩的她只能用這種單調的詞匯表達自己的不愉快了。
“阿啦?我可是覺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最後能製作出LV6的能力者,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在木山春生面前,響起了女性的聲音。
果然,泰蕾絲緹娜以勝利者的余裕,露出愉快的表情這麽看著她。
“你……到底是什麽人……”
“嗯,雖然很想逗你一下,不過我現在沒什麽時間,那麽,就簡單說一下名字吧。泰蕾絲緹娜。泰蕾絲緹娜-木原-萊弗萊茵。這麽說,你能理解了嗎?”
她眯起眼睛,眉宇間滿是挑釁的神色。
那種表情,只有在確信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才會露出來。在各種作品裡,都有類似的描寫,純粹的惡人臉。
“木原……木原!?”
木山春生是永遠忘不了這個姓氏的。
為了所謂的研究成果,就能把無關的孩子們卷入實驗,讓他們無法蘇醒,只能陷入沉眠……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姓氏的。
“嗯,我就是木原幻生的孫女,也是體晶的第一代受驗者。你……能明白的吧?”
泰蕾絲緹娜一邊把駕駛員的製服穿在身上,一邊解釋著,雖然她身材姣好,然而現在只能讓木山春生感到恐怖兩個字的評語。
“難道說!你,你準備復仇?”
“復仇?恰恰相反啊——你太愚蠢了,你無法理解木原一族啊。”
泰蕾絲緹娜仿佛聽見了什麽搞笑的句子一樣,愉快的瞪大了眼睛,瞳孔縮小,整個人透出狂氣,仿佛要將人吞沒的災炎一般。
“我啊,想要完成這個體晶啊,想要做出LV6的能力者啊。要我說,祖父的手法還是太——————幼稚了!太過於執著於小的方面的改良,我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的啟動者。哦,說起來,她還是你的學生的青梅竹馬來著?啊哈哈哈,不知道,你有什麽感想啊?”
泰蕾絲緹娜挑釁似的操作了一下身後的機器,在木山春生面前忽然浮出一個電子屏幕,上面是睡著的春上衿衣,惹人憐愛的女孩子,現在正安穩的睡著,躺在青藍色的機器上面。
“我只是跟她的朋友們說,這是為了調查雜亂開放,她們就老老實實的把這個孩子交出來了。”
“你……你難到?!快住手!你知道那會生什麽嗎!如果強行把體晶注射給她,會導致……”
“導致——大范圍的雜亂開放對吧?會讓學園都市的七成陷入毀滅是吧?我知道呀——”
泰蕾絲緹娜很享受木山春生歇斯底裡的模樣。
“可是——這關我什麽事?只要最後成功製造了LV6,那麽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就好像為了研究新藥,總有小白鼠被毒死,這就是必要的犧牲。”
泰蕾絲緹娜輕蔑的瞥了她一眼。
“你簡直不是人。”
“嗯哼~”
泰蕾絲緹娜沒有繼續跟她扯下去的意思,因為……時間到了。
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春上衿衣帶到那些孩子們的地方,也就是泰蕾絲緹娜真正的目的地。
泰蕾絲緹娜穿好了機甲鎧,用機器手腕給木山春生展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玻璃器皿,裡面有一顆紅色的,類似寶石的東西。
那是……體晶。
通過能力失控暴走的孩子們,提取他們的腦內物質而提煉出來的體晶。
也是喚醒實驗中,最為核心的一環。
木山春生因為怎麽也找不到它,最後才決定要川神代替的。沒想到,就在她手裡。
“好了,拜拜了,木山小姐~你就呆在這裡,等著一切結束吧。我是真的挺感激你的,畢竟,如果沒有你的話,那些孩子們也不會提煉出這麽好的東西。”
“啊啊啊啊……”
這句話成為了壓倒木山春生精神的最後一擊,輕而易舉的讓她陷入了失控的瘋狂。
就是因為她助紂為虐,才會讓這些孩子們,陷入這樣悲哀的場景。
她也是因此,才想著必須負起責任來。
如果沒有她,恐怕,這些孩子們……
泰蕾絲緹娜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木山春生一個人,她無力的躺在床上,雙目失神。
“全完了……居然,被木原一族……呵呵……從一開始,我就被算計了嗎……”
這麽想來,自己確實從一開始,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了啊。
全完了,是自己,親手破壞了這些孩子們的世界。
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那些孩子獻上最後的安魂祈禱了嗎?
她無力地這麽想。
忽然,刺耳的警報聲傳入她的鼓膜,清晰的震撼著她麻木的大腦。
這聲音,一下子讓她的思緒回到了兩年前。
那時候也是這樣。
在實驗室的觀測台上,木山春生清楚的聽見了這種刺耳的聲音。那是實驗室裡生了重大變故的聲音。
當時,是孩子們能力暴走了。但是木原幻生卻說那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現在,是什麽呢?
他們做實驗了嗎?
還是……
刹那間,她腦海裡浮現出來川神的模樣。
難不成……是那個人嗎?
如果是他的話,確實不太像是安安分分等待在這裡的人啊。
應該,向他求助的嗎?
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呢?
恍惚中, 她的視線看到了還停留在搬空的電子相片上,看著春上衿衣安詳的睡臉,她內心忽然的一震,有了決定。
“不行。”
她低聲讓自己重新燃起鬥志。
“教師想要拯救自己的學生,這種想法有什麽不對!”
木山春生低聲鼓舞著自己,用力一甩頭,讓自己振作起來。
“研究所裡,要麽是研究出了問題會觸警報,要麽就是有人在入侵……那個女人剛剛才離開,應該不可能是實驗……那麽……果然是入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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