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傷人者抬頭盯準董承望的這一瞬間。
董承望腦海中什麽“救人”、“報警”的念頭,刹那間煙消雲散,只剩下了一個字:“跑!”
可是,董承望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模糊。
傷人者的身影竟然消失不見了,並且出現在了董承望的面前!
董承望沒辦法看清楚傷人者的相貌,傷人者穿著渾身漆黑的衣著,並且戴著一頂鴨舌帽,將帽簷壓得很低,這一刻,董承望只能看見傷人者近在咫尺的身影,和帽簷下唯一露出的嘴角。
嘴角在笑。
那一絲董承望可以體會出來的殘忍的笑。
劇痛,在董承望的胸口蔓延開。
董承望緩緩低頭,看見傷人者已經將手中的匕首,捅入了自己的心臟。
“你你”
“噗。”
這是匕首從肉裡拔出來的聲音。
董承望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視線裡的一切都在模糊。
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緩緩襲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掉入了某個凜冬的深淵,墜入其中,絕望和掙扎也已經變成汪洋上的浪花,不起絲毫作用。
刺鼻的血腥味,在彌漫。
董承望再也無法維持站立的姿勢,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已經只剩下了黑暗。
他感覺自己的腿被提了起來,整個身軀都被拖著,向巷子裡前行。
“沙沙沙沙”
胸口的痛似乎越來越渺遠,與之一起遠去的,是意識,還有溫度。
他感到自己的後腦杓一軟。
董承望知道,行凶之人把他拖到了那個被害者的旁邊,將他與受害者丟在了一堆。
這是董承望最後的意識。
依然還是這個深夜。
這一條安靜漆黑的小巷。
黑暗中,兩具屍體靜靜地躺著。
一隻老鼠,蹦蹦跳跳,鼻子一聳一聳的來到了屍體旁。
它跳上了一具屍體的腿。
就在這時
“啊!”
這具屍體猛然倒吸了一口氣,而後瞪大了眼睛。
“吱吱!”
老鼠嚇得一下子跑遠,消失在黑暗裡。
董承望瞪著眼睛,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著。
“我我沒死?”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到的是一部分已經凝固,還有另一大部分依舊濕漉漉的粘稠血液。
董承望低頭,撕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被匕首刺穿的傷口
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自己安然無恙,毫發無損。
他再看了看旁邊的受害者,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太過詭異了
董承望非常清晰的記得,那一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可是現在,連傷口都不見了。
而身旁的屍體,卻在提醒著董承望,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自己一時的幻想。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董承望緩緩站了起來,發現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竟然狀態都出奇的好。
“不管怎麽樣,先回家吧”
董承望頓了頓,扭頭看向了屍體。
沉默片刻,他從屍體的口袋摸索出了一個手機,然後打開了撥號界面。
“還好你的手機沒有上鎖。”董承望喃喃道。
董承望將報警電話輸入進去,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報了警。
將地點和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匿名報案者董承望又把手機放進了屍體的口袋裡。
蹲在屍體旁,董承望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安心,他再次掏出屍體的手機,用自己的衣角將自己的指紋擦拭乾淨,這才又將手機放回,離開了小巷。
不多時,幾輛警車停在了巷子口。
閃著燈的不只有警車,還有救護車等等,寂靜無人的小巷,在這一夜變得熱鬧非凡。
一個魁梧的警官站在巷子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屍體。
警車的遠光燈早已經將小巷裡的一切照的一覽無余,充滿光明。
各方面的工作人員從警官身邊經過,來來回回,腳步匆忙。
一個警員來到了這魁梧警官的面前,說道:“長官,這是我們市的第三起殺人案了,作案手法和之前兩起一致,用刀具穿透心臟。作案行凶的應該是同一人。”
說著,警員將手中的記錄翻了一頁,說道:“我們從死者的證件裡面找出了他的身份,死者名為易龍濤,是斯壯格健身會所的私人教練。按理來說,不會被一般的歹徒給輕易擊殺,因為我有朋友在這個健身會所健身,以前還聽他提起過這個易龍濤身體素質非常出色。”
警官沉默著,看了一眼地面。
他再看了看屍體,轉而再次看了看地面。
“巷子口地面一路到屍體旁,都有少許血跡,我懷疑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被嫌犯拖進了巷子。你們收集一下死者的血液和地面的血液,看看是不是同一人的。如果不是,就查出來巷子口的這些血是誰留下的。”警官開口道。
“是。”警員離開。
警官微微眯起了眼睛,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道:“說不定巷子口的血是嫌犯留下的也不一定呢”
“也或者是異能者嗎?”
魁梧警官輕笑了一下,手扶正了一下胸口的警官牌。
上面有他的名字:羅禦赫。
董承望回到了自己家裡,趕緊回了房間,並且鎖好了門。
他先是把衣服脫了下來,丟進了垃圾袋裡。
畢竟衣服全是血,不能讓母親看見。
而後,董承望去洗了個澡,洗澡的過程中,董承望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當真是一絲一毫的傷痕都沒有留下來。
這倒是有些邪門了。
董承望有些奇特的想法蹦上了腦海:“難道,我有什麽超能力?比如電影裡經常有的那種,什麽超快速恢復愈合?”
遲疑了片刻,董承望在浴室找出了剃須刀的刀片。
他將刀片放在了手臂的小臂之上。
猶豫了半分鍾之久後,董承望咬咬牙,將刀片劃了上去
“啊”
董承望痛得呲牙咧嘴,刀片掉落在了洗手池裡,同時,董承望手上被他作死劃出的一條兩厘米的口子,正有鮮血不斷冒出來,然後嘩啦啦的一起落入洗手池中。
“沒事沒事,說不定我真的有那種神奇的能力呢?”
抱著期待的董承望,等啊等。
然而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十五分鍾
二十分鍾後,董承望一臉黑線將繃帶綁好,再將簡陋的醫藥裝備放進了櫃子。
“我完全沒有什麽超能力啊”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董承望轉身,準備走出浴室。
就在這時,或許是地板太滑,董承望一個沒站穩,整個人的身體傾斜
碰!
一聲明顯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