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大柱子一般武器的魁梧男人蘇烈,甕聲甕氣道:“嗯?三個亡國的可憐家夥?”
他隱隱對準達摩,冷冷佇立。
手持狙擊槍的百裡守約,已經將槍口對準了總是去長城妄圖報仇,騷擾他們的蘭陵王。
鋒利鐵鏈舞動,百裡玄策看著李白,邪邪一笑,露出了自己尖銳的虎牙。
不錯。
長城三人組,都屬於大唐。
而達摩、蘭陵王、李白,都屬於大漠彌漫的西域。
在大唐鐵騎的腳踏下,西域早已國破人亡,如今這三大強者,對大唐充滿了深深的敵意。
達摩是為降伏邪惡而生的。
曾經有人這樣預言。
他是王者之子,生在一棵優美的菩提樹下,從小由德高望重的大師教導經書和拳法,那時他日日刻苦修行,救助身邊不幸的人們,並對自己的使命堅信不疑。
但國破家亡就在轉瞬之間。
父王被叛徒毒死,黑色風暴席卷了大地。
人們哀嚎著被殺害。
最後,他被逼入絕境。自己的拳頭可以面對最強大的敵人,卻無法對同胞出手。
盡管血脈相連的親人們在權力的誘惑下陷入瘋魔,變得面目可憎。
叛變的頭目,也是他兄弟之一獰笑著扼住孩童的喉嚨,他認出那是被寺廟收養的孤兒,還是自己親手將他救出。
現在叛軍要他交出王者金印,多耽誤一刻鍾的時間,就要殺害一個孩童。
達摩憤怒了。
他的拳法已不再為自己所控制。半座皇宮被夷為平地。
叛軍連同作為人質的小孩一同粉身碎骨。
經過這場鮮血的浩劫,王國不複繁華,滿目蒼夷。
更糟糕的是,當罪惡被湮滅,幸存而不知真相的人們唾棄他為惡魔之子,辱罵他,驅趕他。
達摩沒有辯解,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懺悔。
他永遠記得小孩明亮的雙眼中如何充滿生存的渴望。
這雙眼睛變成了心魔,深深折磨著他。
他開始了自我放逐的流浪,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直到身軀絕望倒在路邊,暴曬於烈日中。烏鴉飛來飛去,要將他當作腐肉叼食。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一隻手舀給他清涼的泉水。
那是個年輕的僧侶,風塵仆仆,似乎遠道而來。僧侶向他問路,他絕望的回答:“那個地方已經變成地獄,為什麽還要前往。”
僧侶平靜的問:“你似乎被心魔所困擾。”
達摩說:“是啊,因為這個地獄是我親手造成的。”他大笑著,自己生來的使命本該是降服邪惡,最終自己反倒變成邪惡。
僧侶卻搖了搖頭:“你並非邪惡,只是太過懦弱。毀滅容易,建造太難。你一直徘徊在這裡:不敢回頭,因為不相信自己造就了黑暗;沒有勇氣離去,因為不敢跨出這片黑暗。”
達摩反問他:“那你呢?明知已降下黑暗,還為何來到這裡。”
僧侶“阿彌陀佛”了一聲:“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前往西天取經之地。大唐,很快也將黑夜降臨。貧僧跋涉千山萬水,或許可以找到重建的方法,帶回一絲光明。”
達摩握緊了拳頭。
他不相信自己生來為魔。
他本應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他在黑夜中迷惘,忘記了走不通的路,應該用拳頭來打開。
他的本性如此,並不重要。然而見性,
方能成佛。 人生是場窮遊,偶爾也需要暴走。
道路很遠,腳步更長。
告別僧侶,他毅然邁向相反的方向。已回不去故土,就只能繼續前進。他要去看看僧侶出發地方——大唐,內心的聲音告訴他,那裡有他尋找的東西。
最深的黑夜,往往是光明所在。
在前往大唐之前,他卻感應到了秘境的開啟,從而來到了這裡。
他們都一樣。
乾旱和戰亂,使曾經繁榮的國家成為荒漠。重重廢墟之下,掩埋著被遺忘的古國。
很少有人能想象出過去這裡是怎樣的輝煌,唯有他永遠不會忘記——蘭陵王,曾經高貴的王子,如今潛行於黑暗的死神。
他還是孩子時,親眼看到大唐的鐵騎踏破了王都的城池。父母從塔樓一躍而下,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山中老人帶走了他,培養他成為殺手。
他隱身黑暗中。
許多次受雇於位高權重者,為他們暗殺和談的使者,挑起爭鬥,巧妙撩撥起恐懼。
然而,拋棄高貴身份的蘭陵王從沒有放棄復仇的想法。他必須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寄托過往的哀思,否則內心膨脹的黑暗,終究連他自己也會吞噬掉。
阻礙他的是道鐵壁——長城。
長城矗立,唐國便不會輕易倒塌。長城堅不可摧,能瓦解它的唯有它的守護者。
多少次,蘭陵王攀爬上那堵高牆,窺探堡壘中的隱秘。他清楚守衛者們的名字,出身,他們的派系和矛盾,蘭陵王耐心尋找著那致命的弱點,並適時推波助瀾。
長官倒下了,被誤解的叛徒潛逃,守衛們群龍無首。混亂很短暫,但一瞬間已足矣。
至少,對於那些得到消息,又虎視眈眈的蠻族來說是這樣。他們的進攻讓長城變為了血與火的地獄。
一人敵一國,多麽荒誕,又是多麽簡單。
他反覆著這樣的伎倆,散布死亡。恐懼滋生,長城駐軍被玩弄在掌中。
直到某個夜晚,另一把劍的鋒芒刺穿黑暗。
“是你,幽靈!”
啊,那個叛徒,還沒有離開嗎?竟然如此不甘心,而且……女人?
蘭陵王微笑著。
也好,一直都贏,挺無聊的。
“刀鋒所劃之地,便是疆土。”
可是,一個沒注意,他敗在了那個女人的手下。
女人讓他答應自己三個條件。
第一個,便是讓蘭陵王回到西域,三個月之內,不得再去長城搗亂。
無奈之下,蘭陵王隻好回到了西域,進入茫茫大漠,之後感應到了秘境的開啟。
這是已經深入骨髓的仇恨,如今,看見這長城三人組,他們已經有了不死不休的打算。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龍爭已經偷偷摸摸來到了兩個穿越者的身後,然後,他一腳便將英俊帥氣的穿越者甄賽岐給踹了出去。
“哇呀呀!”
甄賽岐怪叫著,卻撲向了百裡玄策。
能駐守長城的人,怎麽會是弱小之輩?
百裡玄策幾乎沒有猶豫,便是一個鐵鏈打出,甄賽岐連忙釋放自己隨身攜帶的異形!
一條黑鐵鑄就般的怪物,突兀出現,被百裡玄策的攻擊劈斬成兩截,沒有了聲息。
而甄賽岐則快速後退,同時怒吼道:“誰他媽踢我?”
他的話音才剛落,陸冷娘也被狠狠用手推了出去。
她被推向的方向是長城三人組的另外兩位所站著的地方,百裡守約已經猛然開槍,轟鳴過後,陸冷娘的一條手臂爆碎,慘叫之下竟然化作齏粉!
“啊!”
陸冷娘驚聲尖叫。
蘇烈冷哼一聲,手裡巨大且粗壯的圓柱,便用力砸了下去,想要將陸冷娘砸成肉餅。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沒有出手相救。
包括仇恨在身的西域三人,都沒有輕舉妄動,一直想要尋求最好的出手時機。
就在這時,陸冷娘的戒指散發出一陣光芒,一個身穿猶如鱗片般甲胄的健碩老者出現,背後寬大的披風一揚起,喝道:“我看誰敢動手?冷娘別怕,有我在!”
龍爭摸著下巴,暗暗道:“有意思,這個陸冷娘和波提羅德斯一樣,都是打著打著就要戒指老爺爺出來幫忙了,實在是不爭氣。”
作為推別人出去的罪魁禍首,龍爭好像沒事人一樣,回到亞瑟旁邊,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者站定,眼神冰冷,將手裡的長刀一橫,緩緩開口道:“老夫徐福,今日能否給老夫一個面子,放過這個女娃娃。”
徐福?
龍爭琢磨著,王者榮耀並沒有出現徐福這個英雄,雖然歷史上是有這個人的,但是王者榮耀的世界並沒有將這個人納入英雄列表裡。
那麽,這個人怎麽會出現?
亞瑟則是恍然大悟一般, 沒經過大腦思考,脫口而出道:“徐福?你就是全民大進化之前,被宮本武藏斬殺的那個徐福將軍?怎麽的,你還能復活成半靈魂體?”
對於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行徑,徐福的臉色略微難看,可是他知道,亞瑟說的都是不爭的事實。
徐福緩緩說道:“全民大進化開啟,我的魂魄才沒有散盡,我才剛剛去到一個白雲彌漫的地方,隱隱看見無數人排著長龍一般的隊伍,有人叫我喝下一碗湯,我覺得那是孟婆湯,便沒有喝下,轉身逃回這個世界,躲在了戒指中,繼續修煉,等待復活。”
人們只是驚歎於徐福的好勇氣,竟敢在孟婆湯下逃離,不知是實力還是運氣,反正這麽一說,在場很多人都對徐福有了一絲絲的忌憚。
龍爭則是心裡一驚。
白雲彌漫,很多人排隊的地方,不就是自己死後抵達的那一片天地嗎?
那裡是自己命運的轉折點,是如今一切的開始。
可是,徐福怎麽能夠逃離那裡?
大道能夠允許他逃跑?還是宿命想要讓他做什麽?時空怎麽會讓他成為穿越者的幫凶助紂為虐?
龍爭隱隱把握了什麽驚天秘密,不得了的東西,可是具體又說不上來。
“給你面子?你徐福身為大秦太醫,卻墮落血族,被大秦驅逐至扶桑,也將血難帶去了扶桑,最終被宮本武藏所殺,你竟有臉說給你面子?你這樣將血和災難,走到哪帶到哪的人,我們見一個殺一個。”
蘇烈聲音朗朗,殺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