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診所的收租日還沒有到來,陽光孤兒院的孩子們卻提前搬進了新家。
新的陽光孤兒院有一幢兩層高的鋼結構教學樓,結實牢靠,美觀大方。宿舍乾淨衛生,每個房間都安裝了電視機和空調。操場上鋪了一條橡膠跑道,還有各種遊樂設施。這樣的規格已經不是什麽孤兒院了,達到私立幼兒園的標準一點都沒問題。
最誇張的是新陽光孤兒院還有一個正在建設的足球場,可以供孩子們踢球。
足球要從娃娃抓起,這話是葛明說的,所以他強烈要求新孤兒院要建一個足球場。他說陽光孤兒院可以組建一支足球隊,他領著訓練,將來帶出去打比賽,引起公眾關注,那樣的話不僅可以募得更多的慈善資金,還可以幫助到更多的孤兒。寧濤想想預算還有多,就答應了。
這天一大早葛明和蘇雅就忙活開了。葛明忙著煮飯、炒菜。蘇雅則忙著指揮孩子們給來參見開園典禮的劍閣村的鄉親們表演節目。
舞台是用建築公司的架管和木板搭建成的,上面鋪了一層劍閣村沒用了的宣傳標語和防水篷布就算完事了。
舞台上,李小玉正在給以盧南和楊露為首的村民們表演她最拿手的孔雀舞,那動作有板有眼,倒真像是一隻呆萌的小孔雀兒。
類似於表演完,認認真真的鞠躬致謝觀眾。
“小朋友,再來一個。”一個村姑笑著說道。
李小玉說道:“給我一塊錢,給我一塊錢我就再跳一個。”
舞台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笑聲。
舞台背後,蘇雅焦急的等待著電話接通,可是她的手機裡卻不斷傳來“你所呼叫的用戶一根筋”的系統提示音。
“搞什麽啊?今天開園的大日子,你跑哪去鬼混去了,還把手機關機,真是過分!”蘇雅鬱悶得很。
同一時間,劍閣洞府。
黑白善惡之氣纏繞,一條如白色的幼龍,一條如黑色的巨龍。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自從青追加入之後,寧濤賺惡念罪孽的速度空前提升,可是賺取善念功德的速度卻遠遠跟不上他賺取惡念罪孽的速度,善惡鼎之中的善惡診金一點都不平衡,惡多善少。
可寧濤還是得俢練,初級入門級修真拳法之中的“腳下有梯”,這段時間他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始終無法練成。原因很簡單,他的靈力實在是太弱,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完成“腳下有梯”的動作,所以他必須得努力提升靈力修為才行。
黑白善惡氣一股接著一股飛進寧濤的口中,身體是煉爐,煉化善惡氣,然後轉換成靈力能量,最後被泥丸宮吸扯進去儲存起來。每一次吸入一口善惡氣的時候,他都會產生憤怒、憎恨的感覺,非常強烈,想要毀滅一切。每吸一口善氣的時候,他心中的怒火就會平息,一如陽光驅散黑暗的感覺,溫暖舒服。可是善惡鼎之中的惡氣遠遠超過善氣之後,他往往是吸好幾口氣才能吸到一口善氣,所以痛苦的時候多,舒服的時候少。
天生的善惡中間人為什麽不以天地靈氣俢練靈力,而獨劈一徑用善惡氣俢練?
答案就是“善惡”。
通過吸收善氣與惡氣,善惡更替交換,他提升的不僅僅是他的特種靈力,同時也淬煉了他的兩個面,也就是善面和惡面。沒有這兩面,他何以成為善惡中間人?
不過,這段時間突擊俢練下來,他的惡面明顯比善面更強大了,稍不留神就會發作,而且更難冷靜下來。
寧濤整個身心都沉浸進了俢練之中,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時間的沙漏一點點流逝,可寧濤已經忘記了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濤的泥丸宮突然一震,瞬間內收,那感覺就像是一個池塘的池底突然地陷,出現了一個無底的窟窿,池塘裡的水一下子全掉進去了似的。
發生了什麽?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和奇怪,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直接喚醒先天靈識,以神識的狀態進入了身體世界。
白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大地,一塊塊黑色的區域出現白茫茫的大地上,那景象就像是冰雪融化,現出了髒兮兮的土地。
寧濤心裡暗暗地地道:“這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吸收了大量的惡氣俢練靈力的原因,下一個月要突擊賺取善念功德了,不然我肯定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他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這個身份就意味著善於惡要絕對的平衡,如果他自己都無法保持平衡了,一味在惡的道路上突飛猛進,那他還真是有可能變成一個可怕的惡魔。
可如果他一味在善的路上行走,那也是錯誤的,他最後大概會變成一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純善人。
寧濤的神識飛過一片片白色的土地,飛過一塊塊黑色的區域,最後來到了他的身體世界的中心。然後,他傻眼了。
泥丸宮不見了,本該是泥丸宮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地面,什麽都沒有。
突然,那片雪白的地面顫動了一下,一個黑色的小點和白色的小點浮現了出來。緊接著,黑色的小點和白色的小點快速擴散,那景象就像是黑色的顏料和白色的顏料在一張白紙上渲染滲透一樣。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這種“渲染”就停止了,一個新的泥丸宮出現在了寧濤的面前。它比以前擴大了好幾倍的面積,黑白氣縈繞,自成一個渾圓的形狀,一半黑,一半白,黑白交融的界限呈“s”形。
寧濤的心裡驚訝失聲,“這……這不是太極的形狀嗎?我的泥丸宮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沒人能給他答案。
現在的泥丸宮的形狀的確像是一個太極圖形,黑的是陰魚,白的是陽魚。只是黑的那一半漆黑如墨,非常濃稠,白的那一部分雪白稀薄,這顯然也是他這段時間吸收煉化了大量的惡氣導致的結果。
突然,寧濤的視線移到了泥丸宮的中心位置上,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個地方的下面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顆種子即將要破土而出一樣。
寧濤的心中一片困惑,“那是什麽東西?”
還是沒人給他答案。
觀察沒有結果,寧濤忍不住向新的泥丸宮走去,他心想橫豎都是我自己的一部分,進去看看裡面藏著什麽東西應該沒有問題。然而,他的腳剛剛碰到泥丸宮的邊沿,泥丸宮便顫動了一下,他的神識頓時被彈出了身體世界。
寧濤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走到書桌前,從筆架上取下一隻毛筆,蘸上墨汁在一張白紙上畫下了一個太極的圖案。
書桌後面的石壁上貼著一張畫,畫中有一架零式戰鬥機,還有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子,仰著頭看著天空。
這張畫是寧濤這段時間一點點畫上去的,大致勾畫出了他當時看見的情景。不過他的畫技爛得掉渣,那個女子本來是一張清麗脫俗的臉蛋,可他卻活生生的把人家畫成了蘋果臉。
畫好太極圖案,寧濤將它貼在了飛機美女圖的旁邊。
把重要的事情畫下來,貼在牆上,沒準會激發什麽靈感,發現什麽意想不到的線索。這就是他畫技爛得掉渣卻也要厚著臉皮畫畫的原因。
寧濤站在兩幅畫前欣賞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喚醒了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突然叫了一聲糟糕,拔腿就向畫有血鎖的石壁跑去。
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今天陽光孤兒院開院,他要去剪彩的事情。
他打開石壁上的血鎖,直接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然後又準備去打開通往劍閣山半山腰處的血鎖。
卻不等他打開那隻血鎖,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他以為打開電話是的急得想罵人的蘇雅,可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江好,他著急著去劍閣村,開門見山地道:“江好,什麽事?我正要去……”
手機裡突然傳來了江好的聲音,“出事了……你快來植物園……砰砰!”
最後的聲音是兩聲槍響,然後電話就斷了。
寧濤跟著撥了回去,可是卻聽得提示關機的系統語音。也就在過程裡,他已經將帶上的東西都帶上了,小藥箱、不開破扇,還有砍柴刀。
帶好東西之後,寧濤來到石牆下打開了標注有“植物園”的血鎖。方便之門打開,兩秒鍾之後他便出現在了靠近植物園的一片山坡上。這隻血鎖是他上次來見江好時畫的,這次正好用上。
方便之門消失,寧濤拔腿就向山坡的背面奔跑過去。山林裡沒有路,到此是嶙峋的山石和荊棘,可他卻像是一只在叢林裡生活的猴子,奔跑、蹦跳、抓住藤蔓飛越林間,如履平地。
一小會兒功夫,藍圖生物科技公司的植物園出現在了寧濤的視線之中。大門緊閉,沒有警衛。上次他來的時候大門口還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特種兵警衛,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這顯然不正常。
植物園中也靜悄悄的,看不見有人在走動。
寧濤避開了大門,潛行到了一段圍牆腳下。他又試著撥打了一次江好的手機,可是江好的手機卻還是處於關機狀態。他放棄了,兩步衝刺, 一躍而起,右腳在牆上點了一下,他的身體便騰空而起,躍過牆頭,落腳的時候他已經站在植物園之中了。
他快速衝進一片綠化帶,然後從綠化地裡往實驗室潛行過去。剛開始一段路他還小心翼翼,速度並不快,可一段距離都沒發現有人,也沒有遇到什麽不正常的情況之後他乾脆奔跑了起來。放開速度之後,他的速度絕對比得上一只在林間狂奔的狼。
幾分鍾之後問天樓進入寧濤視線,他的位置在問天樓的側面,看不見大門口的情況。他放慢了速度,然後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與聞術的能力,小心翼翼的向問天樓潛行過去。
砰!砰!砰……
卻不等他用望術與聞術偵查到什麽,一片密集的槍聲突然闖入了他的耳朵。也就在那之後,各種各樣的氣味從一個方向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鼻腔之中,數以千計,但最濃鬱的卻是血腥味和硝煙味。
血腥味和硝煙味,這是戰場特有的味道。
寧濤心中一凜,難道又有什麽境外的特種兵襲擊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