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合適的語言來形容這個過程,也無法計算這個過程的時間,它或許只是一兩秒鍾,也或許是上百個世紀那麽漫長。
這個過程的終點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後有光線照見,可是寧濤卻睜不開眼睛。他感覺就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趴在地上,睜不開眼,也沒有力氣。
在那個過去時空裡,他想殺死武則天,為尋仙討個公道。可是現在他卻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別說是殺一個有重兵守護的武則天,他現在就連一隻螞蟻都殺不死。
“寧哥哥?寧哥哥……”
軟天音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充滿了焦急與擔憂,可他還是睜不開眼睛。
“你快醒醒……”
寧濤很清醒,可是就是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
使用死符進入過去時空,他是整個人過去,付出的代價是七(日ri)的壽命,還有現在所承受的副作用——由死而生!
這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與重生,可是這個感覺卻是真實的。使用死符,他感覺他是死了,即便是旭(日ri)當頭也感覺不到絲毫陽光的溫暖,也嗅不到食物的氣味。他從過去時空回來,就像是一個嬰兒誕生一樣,沒有力氣,無法睜眼。
迷迷糊糊中,寧濤感覺他被抱了起來,然後又被放在了一個硬邦邦且滑溜溜的地方。他心裡有些奇怪,這樣的(情qing)況,軟天音應該把他放在(床chuang)上才對,但她把他放哪了?
沒等他把這個問題想明白,他又感覺到有水澆在他的(身shen)上,一轉眼就把他的(身shen)體淹沒了。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軟天音的淨水。清涼的淨水,絲絲靈氣纏繞,給他帶來了放松的感覺。
隨後,他感覺有軟綿綿的東西將他包裹了起來,那是很複雜和混亂的感覺。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也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麽。可他很清楚的是,因為有她的努力,他的(身shen)體慢慢了有了一絲力氣和活力。被封印的生命力和靈力也隨著某種頻率,一點點的撞擊死符所留下的封印屏障,撞碎它,從軟綿綿的(禁jin)錮裡重新站起來。
可是,蚌家的妖精究竟在幹什麽呢?
“寧哥哥,你吃點藥吧……”
呃……
黑化狀態下吃藥,由死而生的狀態下也吃藥,她的藥包治百病。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濤終於睜開了眼睛。
有人個卻羞窘地將一顆螓首藏在了浴缸裡的淨水裡……
風平浪靜。
寧濤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大學習巷,這個時候街上燈火輝煌,街上遊人如織,正是一天裡最繁華的時候。經歷了那些,再看這繁華的一幕,那感覺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寧哥哥,你喝杯茶吧。”軟天音來到了寧濤的(身shen)邊,將一杯剛剛泡好的綠茶遞到了寧濤的面前,說話的聲音軟糯好聽,“茶葉很一般,但水是我給你噴的淨水,所以味道不會差。”
寧濤接過了茶杯,心中一片溫暖的感受:“剛才你喂我喝了那麽對淨水,你還嫌我沒喝飽嗎?”
軟天音的玉靨浮起了一抹紅暈,聲音也變小了:“妾(身shen)才喝飽了呢。”
寧濤(欲yu)言又止,莫名腿軟。
房間裡的氣氛又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軟天音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寧濤一眼,聲音更小了:“主公又想吃藥了麽?”
寧濤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剛回來的時候,你都看見了什麽?”
他從過去時空之中回來,無法睜眼,也就不知道那是怎樣一個(情qing)況。
軟天音想來一下才開口說道:“感覺好奇怪,我看見的東西都是彎的曲的,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被扭曲了。我覺得我是盯著你離開的地方看得太久了,眼花了,可是一眨眼你就回來了,然後你就趴在了地上,你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她給寧濤指了一下。
寧濤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了橫躺在地上的(肉rou)中槍,還有鎮時塔、建樹板和雲礦石,還有他的小藥箱。
在過去時空發生的一幕幕潮水一般湧回他的大腦,還有一張張面孔,霸道任(性xing)的太平公主,孤高清傲的奇女子尋仙,還有那些所謂的才子貴胄。
這是一種用語言難以描述的感覺,他真實的經歷了一切,可那一切已經歸於塵土,歷史上也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尋仙死了,也就意味著丹靈死了嗎?
這個問題突然就從寧濤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然後他就陷入了一片緊張之中。
如果尋仙就是尋祖丹的丹靈,她被武則天下令殺死,從生死角度去理解,她就是真的死了。
“寧哥哥,你在那裡都經歷了什麽?”軟天音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剛才她忙著給寧濤喂藥,寧濤也忙著吃藥,這會兒才消停下來。她很想跟著寧濤去過去時空冒險,可寧濤不帶她去,寧濤所經歷的一切對她而言有著美夢一般的(誘you)惑力。
“她死了。”寧濤說。
“誰死了?”軟天音一頭的霧水。
寧濤說道:“尋祖丹的丹靈,她有一個名字叫尋仙,我找到了她,可是她被武則天殺死了。”
“啊?”軟天音露出了一副驚呆的表(情qing)。
“不行,我得再進去看看。”寧濤說。
“我能一起去嗎?”軟天音眼巴巴地道。
寧濤說道:“不行,死符不是誰想用就能用的,我還不確定你能不能正常使用它。還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過去,萬一你去了明朝,而我去了唐朝,那怎麽辦?”
“那豈不是隔了幾百年?那……那我就不去了。”軟天音的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qing),要是不能跟寧濤在一起,她去過去時空也沒什麽意思。
所有的道具都在,寧濤只是收了(肉rou)中槍,然後便盤腿坐在了地上。他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一張死符貼在了額頭上,然後激活了它。隨後他又將那顆尋祖丹拿了出來,張嘴輕輕咬下了一小塊來。
轟!
天旋地轉,無盡的黑暗湧來,寧濤感覺就像是突然從地面陷落,然後往地獄墜落下去。
或許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或許往前推退了千年。
有光線照進眼簾,那是從一座屋子裡散發出來的松油燈或者蠟燭的燈光,很是昏暗,可在黑夜裡卻很顯眼。寧濤距離那亮著燈的屋子並不遠,他收回視線,掃視四周。
這裡是一個小小的村子,稀稀落落地坐落著十幾戶人家。
這裡不是長安大學習巷,更不是人類歷史上最繁華的千宮之宮大明宮。
可就地形而言,這裡看上去卻又與他鳥瞰到的長安城有些相似。他心中有些困惑,忍不住去想,難道在什麽地方以過去之(身shen)進入某個過去時空,地點不會變,但是時間卻是隨機的?
事實上,即便是以前沒有死符,僅利用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進入過去時空,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也是與(身shen)體所在的環境大致一致的地方,只是時空不同。
他向那座亮著燈的房屋走去。
那座房屋很簡陋,朽壞的茅草屋頂,屋頂上爬著一株葫蘆藤,掛著好多大大小小的葫蘆。牆壁是黏土夯出來的土牆,牆體上有不少野蜂鑿出來的孔洞。
寧濤放輕腳步,來到了亮著燈的那間屋子的窗前。窗戶是關閉著的,可窗戶上的窗紙有洞,能看見屋子裡的景象。
寧濤在窗前停下了腳步,湊到了窗紙上的一個破洞前,窺探屋子裡的(情qing)況。
屋子裡的(床chuang)上躺著一個青年男子,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胸)膛也沒有半點起伏的動靜。
那青年已經死了。
一個披麻的女子站在一隻凳子上,雙手抓著一條(套tao)在房梁上的白綾,正準備將自己的腦袋往打結的白綾(套tao)。
她要上吊。
可寧濤卻在這緊要的關頭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年輕的女子。
她的臉龐是他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尋祖丹丹靈的面孔。
這裡不是長安城,這裡也沒有太平公主和武則天,她自然也不是尋仙。
難道尋祖丹的丹靈是很多人?
寧濤的腦子亂了。
“夫君, 你先走一步,妾(身shen)這就隨你去黃泉,你我在(陰yin)曹地府也要做夫妻。”年輕的女人自言自語,兩顆清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她將腦袋(套tao)進了打結的白綾之中,然後雙腿猛地往後一蹬。
凳子倒在了地上。
她掛在了梁上。
直到這時寧濤才回過神來,他慌忙衝向門口,一腳踹開房門衝進了屋子裡。
女人的雙腿蹬踢著,清美絕倫的臉龐因為缺氧而漲紅。
寧濤伸手抱住她的腿,然後往上一躍,將她從打結的白綾之中帶了出來,她卻已經昏迷在了他的懷裡。
寧濤將她放在了地上,並沒有著急喚醒她。他將那隻踢倒的凳子扶了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她與尋祖丹的丹靈的面孔一模一樣,也是尋仙的樣子,就連氣質都很相似。
尋仙死了。
卻又冒出了這樣一個女子來。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之前在長安城浮雲園的時候,他還想將尋仙抓住,利用方便之門帶回他所在的世界。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多麽可笑的念頭啊,即便是他能將尋仙帶回現代世界,可這裡還有一個丹靈,別的地方和時空也還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他怎麽抓得完?
等等……
寧濤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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