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35年,大都會南部新市區。
格林企業的股東皮特曼伯爵在自己的府邸慘遭殘殺,一百二十平房的主臥室被凶手用殘肢塗滿了血跡,府邸上下三十五名保安無一察覺。警方聞訊而來,在凶殺現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調出監控也不見可疑人物,最終成為了轟動一時的特大懸案。
僅僅在事發兩天后,新市區的某處垃圾場,又有一名流浪漢被虐殺,殘肢被重新拚湊成了詭異的人形。當局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引起了極高度的重視,卻仍然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線索。
第三次虐殺案,發生在三天后,新市區與大學城區的交界處,某家地下賭場的老板被削成人棍,吊在了自己臥室的天花板上,四肢被切碎,在下水道被人發現。
新市區因此產生了極為嚴重的騷動,市民們無比恐慌,每一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殘殺的目標。
不知何時起,殘暴的殺人者被冠以了代稱。
劊子手傑克。
沒有人知道劊子手傑克的長相,甚至連性別都無法確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神秘的惡魔永遠將全身都籠罩在一襲黑衣中,身高只有成年男子的一半,行蹤鬼魅,極端凶殘。
這片陰影很快便從南部開始擴散,凶暴的殺人案件不斷發生,案發現場也不再局限於南部。中心區,舊城區,大學城區,都陸續出現了劊子手傑克的身影。
行凶的地點不定,目標之間也沒有任何聯系。
最誇張的一次,大都會北方舊城區有一名巡警在暗巷被肢解,死相極為慘烈,事發的第二天,間隔近千裡的中心區,又有一位子爵在自己的府邸被用同樣的手法殺害。
所有的死者身上的財物都完好無損,無一例外。
這說明了劊子手傑克殺人從不為財,也不為恩怨,純粹是為了享受虐殺的快感。
其手段之殘忍,行蹤之隱秘,駭人聽聞,夜止嬰啼,甚至驚動了君主阿爾·艾斯蘭,國王下令全城警局加強警備,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加派大量人手,甚至啟用了專門的調查組追查案件。
但是劊子手傑克依然逍遙法外,若不是某次作案時意外被堵截,匆忙中暴露了只有成年男子一半大小的身形,人們幾乎就以為是師匠重新潛入大都會屠殺了。
然而,殘忍的事實是,一切的作為都是徒勞無功。
三個月,五十三人。
劊子手傑克連續屠殺了五十三個毫無關聯的人後,徹底銷聲匿跡。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劊子手傑克去了哪裡,是否還活著,亦或是對這樣的殺戮遊戲感到了厭煩。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從那以後,劊子手傑克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現在,沉寂了十年的都市傳說,繼當年的師匠入城事件後又一片籠罩在整個艾斯蘭大都會的恐怖陰影,又重新浮現在了世人眼前……
封艾合上了電腦,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悠悠歎了一聲:
“還是沒有什麽突破性的線索啊……”
瑪麗安娜的死狀,確實很符合劊子手傑克的行事手段,但是封艾總是隱隱覺得他遺漏了什麽關鍵的線索,完全不能理出像樣的頭緒來。
“已經八點了啊……”封艾癱倒在了椅子上。
他感覺到身體已經極度疲倦,精神卻無比亢奮,一點睡覺的念頭都沒有,腦海中一團亂麻,焦躁得想要抓耳撓腮。
這時,
房間外面忽然傳來了幾乎微不可聞的敲門聲。 封艾站起身來,拍了拍額頭:
“哪位?”
他剛打開門,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伊斯特。
伊斯特顯然也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好看的眼睛裡泛著血絲,她被封艾突然起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微微偏轉過頭去,把手裡的一袋麵包遞了過去。
“呃……給我的嗎?”封艾有些意外地撓了撓頭。
伊斯特依舊沒有看封艾,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啊!正好有些餓了……”
封艾接過了那袋麵包,順手往嘴裡塞了一塊,含糊不清道:
“你剛剛從酒館回來嗎?”
伊斯特愣了愣,旋即悶悶的“嗯”了一聲:
“被警察趕回來了。”
“這樣啊,”封艾撓了撓頭,“也是,天亮了警察就差不多要繼續調查了。”
伊斯特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轉過身去打開了房門,才微微側過頭,道了一聲:
“晚安。”
“噢!對了!”封艾忽然記起了什麽:“伊斯特,我問些事情,可以嗎?”
伊斯特怔了一怔,疑惑地轉過頭來。
……
封艾仰頭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了嘴裡,腮幫子鼓得跟皮球似的,隨手把塑料袋丟進了垃圾桶,進了電梯。
方才伊斯特回房前,封艾叫住她問了一些問題,確認了瑪麗安娜沒有什麽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也沒有和客人發生過什麽矛盾以後,心中便有了新的想法,跟伊斯特道別後,獨自一人來到了黃道大廈。
此時的瑪麗安娜酒館被黃色的警戒帶包圍,門口站著兩名刑警。
封艾大大咧咧地跨過了警戒帶,走了過去,兩名刑警將他攔了下來,戒備的眼神打量著封艾。
“你是幹嘛的?這裡是案發現場,閑雜人等不準入內。”
封艾無辜地撓了撓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傻傻道:
“啊?可是,我是被警長叫來的啊?”
“警長?懷爾德警官叫你來的?”一名刑警疑惑道。
“對對對,”封艾一副剛剛記起來名字的樣子,
“因為是我報的案,再加上當時我嚇壞了,把案發現場弄得很亂,所以他叫我今天過來配合調查,複原一下案發現場。”
封艾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挑不出毛病,再加上他那副天衣無縫的鄉下傻小子模樣,很快便打消了兩名刑警的戒備。
“進去吧。警長應該還在閣樓。”
“辛苦了,辛苦了。”
封艾走進了酒館,又著幾名正在測量腳印的刑警笑了笑,大喇喇地走上了二樓。
二樓暫時還沒有人,應該是還沒有開始調查。封艾悠然自得地躲進廁所放了泡水,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又從二樓下來,走到了吧台處。
正在測量腳印的刑警叫住了他:
“喂,你在幹嘛?”
封艾轉過頭來,眨巴眨巴眼睛:
“啊?懷爾德警官叫我下來拿這裡的電話簿給他啊,我是這裡的員工,知道電話簿放在哪兒。”
刑警擺了擺手:
“沒事了,去吧。”
封艾笑嘻嘻地從吧台底下的抽屜裡摸出了電話簿,又徑自上樓去了。
回到了二樓的廁所裡,封艾笑容收斂, 認真地躲在隔間裡一頁頁地翻閱著電話簿。
電話簿上面記錄的多是瑪麗安娜酒館熟客的電話號碼,有時候客人需要提前預約訂台的時候方便聯絡,也記錄了幾個送貨的廠家電話。
封艾想了想,雙手一拍,一陣藍光乍現。
過了約有十來分鍾的時候,封艾神態自若地拿著電話簿,走下了一樓,將電話簿隨手放在了吧台上,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門口。
“辛苦了,警察叔叔。”封艾又笑嘻嘻地朝著門口的刑警打了個招呼。
“這麽快?”刑警疑道。
“是啊,只是複原一下當時的現場,用不了多長時間,警官嫌我礙事,就讓我回去了。”
封艾撓著腦袋笑道。
刑警聞言,也便不再糾結,揮了揮手:
“走吧走吧。”
封艾走到了露天電梯處,按下了按鈕,最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再也沒有瑪麗安娜的瑪麗安娜酒館,默默念叨: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給你敲暴栗了。”
他伸手進口袋,握緊了那一張張抄寫下來的電話號碼。
正在進行結算……
解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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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轉EC.Chapter.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