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柏爾街位於大學城區與中心城區的交界處,因為一些特殊的歷史和政治因素,這裡的管理層向來比較模糊不清,一些明文法律在這條街道也是行不通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甘柏爾街的地下行業發展得異常發達,艾斯蘭皇廷對此也采取了隻眼睜隻眼閉的態度,使得這裡成為了富豪權貴們發泄欲望的場所。
妓院,古董,賭博,賭石,毒品交易……這些在甘帕爾街都應有盡有。
不同於其他繁華街道車水馬龍,霓虹招展的景象,這條街道人流雖多,每個人卻都用衣服把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顯得十分怪異。
在這個幾乎是三不管的場所,只有兩條不成文的規定:
一、絕對不能詢問他人的身份背景。
二、絕對不允許任何機械人或者交通工具在這裡通行。
第一條規定存在的原因很簡單,在這條街道上,隨便揪出一個人把外衣扒掉,都有可能是某位權傾朝野的公爵太子爺,絕對不能隨便招惹。
至於為什麽會有第二條規定,就不得而知了。
甘帕爾街最大的古董行“紅雨傘”的門口,走進了一個人。
全身都緊密地包裹在灰色的風衣中,一副巨大的蛤蟆鏡遮住了半張臉,戴著一頂老氣的獵鹿帽,雙手插在風衣兜裡,徑自走向了前台。
前台的夥計對此已然見怪不怪,客套笑道:
“客人有何貴乾?”
那人聲音低沉,冷冷道:
“鑒定。”
夥計笑道:“客人鑒定的是玉石還是古董?”
“玉石。”
夥計聞言,從琳琅滿目的玻璃櫃前台走了出來,彎腰道:
“裡面房間請。”
那人也不說話,徑自跟著夥計走進了櫃台後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燈光暗淡,地上鋪著名貴的地毯,唯正中間有一張透著瑩瑩白光的鑒定台。
兩人在鑒定台兩旁坐下,夥計恭敬道:
“請借寶貝一觀。”
風衣男子終於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他的右手帶著一隻黑色的露指手套,手裡拿著一顆小小的黑色玉石。
夥計初一見那顆玉石,眼中便綻起異樣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接過玉石,從口袋裡拿出了放大鏡和手電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玉石的成色。
“這……”夥計的額頭忽然冒出冷汗,臉上帶著猶疑的神色:
“這貨我怕是不能接手,您稍等。”
說著,夥計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部對講機:
“凱撒先生,我這兒撞著件狠貨,我沒敢管,您要不要親自看看?”
過了一陣,夥計收起了對講機,臉上恭敬之色越甚:
“這位客人,二樓雅座有請。”
……
夥計謙卑地領著風衣男子上了二樓,讓男子在二樓的桌子前坐下,示意稍待少頃,便躬身退去了。
二樓的光景與樓下又大有不同,空間極為廣闊,裝潢極致奢華,仿佛是宮廷會客廳,琉璃的落地窗透著炫目的光彩。
男子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前,過了一陣,門後走來了一名西裝革履,面龐俊朗的男人。
男人坐到了風衣人面前,堆起溫和的笑容:
“你好,凱撒。”
風衣人語氣依舊冷漠,又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黑玉,放在了桌子上:
“鑒定。”
凱撒又笑了笑,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根雪茄,遞到了風衣男子面前:
“抽煙嗎?”
風衣人淡漠地搖了搖頭:
“我不抽煙。
” 凱撒聞言,又揚了揚嘴角,掏出了打火機,禮貌地問道:
“那介意嗎?”
風衣人擺手。凱撒點燃了雪茄,放在了嘴邊,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了鑒定用的工具,拿過了那枚黑玉,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過了一陣,凱撒放下了放大鏡,依舊充滿禮貌地微笑問道:
“這玉你賣嗎?”
風衣人冷冷道:“看你。”
凱撒道:“四千萬。”
風衣人忽然冷笑,伸手便要去拿回那顆黑玉。
凱撒無奈地苦笑道:
“是我不好,這種成色的黑金翡翠確實不止這個價,明人不說暗話,九千萬。”
風衣人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滯,將黑玉放回了口袋,淡然道:
“我隻鑒定。”
凱撒聞言,笑容頓時收斂了一些,眯縫著眼睛:
“客人可是在空手套白狼?‘紅雨傘’的規矩,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風衣人沒接話,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你剛才拿打火機的時候,偷偷按下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按鈕。”
凱撒的笑意頓時凝固在了臉上,他就著桌子上的煙灰缸放下了雪茄,臉上帶著尷尬的笑意,右手伸向後腦杓摸了摸頭髮,不著痕跡地摸向了藏在後衣領的點28式袖珍手槍。
能夠在這種黑吃黑的地下街道發展成獨佔鼇頭的古董行,紅雨傘必然尤其不簡單之處。
而能夠在這種古董行成為主管,凱撒必然也有其不簡單之處。
他曾是最大的世外組織“蜉蝣”的退役傭兵,代號笑面蛇。大大小小參與過的戰役數不勝數,身上傷痕無數,卻仍能安然退役,成為了古董行的總管。他不僅槍法入神,反應更是極快,一手拔槍術練得爐火純青。
但是風衣人的反應更快。
就在他拔槍瞄準的一瞬間,風衣人驟然暴起,掀翻了身前的檀木桌子,直接把凱撒撞倒在地。
與此同時,門後忽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一群身穿西裝的保全人員衝了進來,手裡的機槍毫不猶豫地對著房間正中橫掃。
風衣人行動如風,隨著一道灰影掠過,整個人翻過了那張翻倒在地面上立起的桌子,將檀木桌當成了擋箭牌;密密麻麻的子彈呼嘯著如打樁機般在厚實的檀木桌面上留下無數彈孔。凱撒的反應亦是極快,手腕一甩,再次將槍口對準了壓在身上的灰衣人,灰衣人出手如電,直接將凱撒手裡的手槍打落在地。
多年以來刀口舔血的過往讓凱撒擁有了無比豐富的搏鬥經驗,他被灰衣人騎在身上,一時間無法動彈,卻依舊無比冷靜地攔腰箍住灰衣人,將頭部死死地抵住灰衣人的肚子,任由灰衣人對其進行攻擊。
他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只要找到合適的空檔,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發動反擊。
戰鬥能力比他強橫的傭兵比比皆是,但是只有他活了下來。因為沒有人可以像他那樣精確地,在生死攸關的時機找到反擊的空隙。
可惜凱撒打錯了如意算盤。
灰衣人從來都不會任何搏鬥技巧, 他的攻擊既無章法,也無節奏。
因為他只會搏殺。
凱撒忽然感覺到他死死箍住的身軀開始極為詭異地顫抖起來,灰衣人一記狠辣無比的肘擊直接砸到了凱撒的後頸處,抗擊打能力極為凶悍的凱撒竟直接噴出一口鮮血,灑在灰衣人的風衣上。
又是一肘擊。
簡單的兩記精準而力道恐怖的肘擊,直接敲碎了凱撒的兩截頸骨,他身軀一軟,失去了意識。
門口處的幾名保鏢掃光了手裡衝鋒槍的子彈,趁著短暫的幾秒換彈空隙,風衣人拾起地上的袖珍手槍朝著門口處開了幾槍,保鏢們匆忙閃避。隨後,機關槍聲再次響起,風衣人果斷地丟下了手槍,一把抱起凱撒擋在身前,陡然站起身來,借著凱撒寬厚的身體作為擋箭牌,往身後的落地窗退去。
機關槍子彈掃在凱撒的背後,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顯然灰衣人早已發現了穿在凱撒身上的分層戰術防彈衣,才有此一著。
風衣人借著凱撒的身軀掩護,來到了落地窗前,又是反向一肘擊,直接打碎了防彈落地窗,抱著凱撒縱身躍下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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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轉EC.Chapter.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