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輕騎來不及多想舉刀便瞪大了雙眼劈頭朝著對方斬下,然而那名年輕人的動作卻更是快出了一步,搶在這之前便已是遞出了手中的短匕,狠狠刺入了這名輕騎的咽喉中。
後者瞬間倒地。
另一邊狼狽不已的雷奧余光瞥見這一幕眼皮更是重重一抖,心中的驚駭已是到了難以複加的地步,要知道為了這一次能夠成功深入到波蘭境內,他可不是一時興趣或是光憑著勇氣而是做足了準備,這些護衛們更是從整個埃爾平騎軍中挑選出的最為精銳的戰士,甚至都不是以忠誠而論!
也正是因此才會出現撒拉遜人的蹤影,可即便是這樣,那名護衛自己的輕騎依舊是在轉眼間便被那位年輕人給擊殺,這怎麽不讓他感到震驚呢?
好在以武力起家從而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雷奧本也是身手極為強悍的人物,可不是那些肥頭大耳,成日裡無所事事的波美拉尼亞能夠與之相比的。在危險之下他暫時避開對手鋒芒之後也是立刻拔出了插在腰間的長劍,強迫著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目光沉寂地盯著已是調轉馬頭的羅利與再度拾起長矛的那名年輕人。
“你們到底是誰?居然肯為那名波蘭子爵賣命!”
“我們是誰很重要嗎,親愛的男爵閣下,再者說了,難道您真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嗎?要知道在旅館的大廳裡我可是主動向您介紹過自己的,你應該不會忘記才對!亦或是您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才說的這句話呢!”
面對雷奧的質問羅利面帶不屑的輕笑著,他哪裡看不出此刻雷奧是抱著怎樣的想法,微微側頭眼見身後雷奧的隨從們已是發現了身後的異常,正不顧一切地舍棄了與之交戰且行將崩潰的托馬什子爵護衛朝著自己撲來,於是羅利更是不願有任何的拖延,一邊冷笑著一邊再次打馬衝了上來。
“該死!”
雷奧見自己的心思不但被對方看穿,反倒是更堅定了對方迅速擊殺自己的決心不禁低低喝罵一聲,手腕微微轉動再次將長劍握得更緊了一些。
“鏗!!!”
迎面一擊之下鏗鏘之聲刺耳鳴響,饒是未受絲毫創傷雷奧仍舊忍不住皺上了眉頭,原因無它,只因這一擊下他已是虎口發麻與此同時手中為了隱蔽而攜帶的普通兵刃更是在騎士大劍的衝擊下迸出了一道裂口,極為刺眼。
長劍裂紋顯現使得雷奧心下更是沉了幾分,但來不及多想他便又迎上了那名更為勇猛且十分詭異的年輕人,對此人雷奧可是不敢有半點分心,要知道對方身材既不高大勇猛,勁力也不能算是力大無窮,可偏偏卻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殺掉自己精心挑選而出的精銳輕騎,此等詭異實在是罕見。
要說是憑借搏殺經驗那雷奧可是一點都不敢相信。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年輕人雷奧眸光一閃,轉瞬間便已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幾步快速踏出作勢便欲向著一顆參天巨樹下閃去,不管人們如何看來顯然都是一副想要避開對手鋒芒的樣子,而那名年輕人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只是他眼看雷奧避入樹後卻是冷哼一聲,旋即突然將手中的長矛狠狠朝著樹乾所在擲出!!
長矛來勢極快,直插樹乾左側,而自己也是沒有閑著,在長矛脫手的刹那便已經兩步並做一步衝了上去,看那勢頭竟然像是比先前由他親手擲出的長矛還要快了幾分。
而剛剛另一邊躲入樹後的雷奧甚至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便又聽到了對方迎面斬來的刀劍聲,面對如此情形下他自然是不願硬撼,虛晃一槍後便朝著古樹另一側遊走而去。
”唰!!!“
長矛的穿刺聲瞬間便在雷奧耳邊響徹,這鋒利的毛尖在刹那就捅破了薄弱的樹皮,夾雜著碎裂聲與漫天的木屑直奔雷奧面門而去。
見此再次趕到的羅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在他看來在自己侄子的這雙管齊下之下,眼前這位普魯士領主已是即將身首異處,不過僅僅片刻後他的笑容便徹底凝固在了臉上。畢竟這些輕騎們可無一例外都是一名名扈從,他們的目標當然是晉升為一名正式的條頓騎士,而不是跟隨雷奧這個被稱為是不虔誠者又朝不保夕的小領主。
見此本有些不滿,心裡頗為擔憂輕騎大半離去後嚴重削弱雷奧實力使得埃爾平只能處於困守狀態的施瓦茨也無奈只能重新下令只要輕騎軍自願留下,於是這一下子本是在戰後的八百多名輕騎直接是離開了近七百余人,唯有寥寥百余人選擇了留下。
而這百人大多是在騎士團內部自知晉升無望,想要趁此機會為自己的未來賭上一把,同時又敬佩雷奧領兵作戰能力的人。
這樣算來即便加上撒拉遜人與三十七名法蘭西騎士,此時雷奧手中僅有兩百余名騎兵,更別說那些法蘭西騎士現在是個什麽態度雷奧可還是沒有同他們真正交談過呢!
對於這樣的情況施瓦茨之前也是沒有想到,不過這反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更加肯定了自己執意加封雷奧為男爵守衛埃爾平的決心便索性下令調集了三百戶普魯士與立陶宛,勃蘭登堡人前往埃爾平,作為騎士團對於雷奧這樣小小男爵領主的最後一次幫助。
好在眼下的雷奧還算富裕,見此在高額工資聘請了許多急需的人才,購買了急需的物資後便沒有再繼續逗留的意思,告別布裡吉特出了羅斯托克向著埃爾平進發。
此刻的雷奧也算是今非昔比,手下近千余人一路折返暢通無阻,很快便回到了埃爾平。護衛歡天喜地地朝著更深處竄了出去。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沒想到一次讓阿波德利特家族幾乎是感到大禍臨頭的突襲會成為自己大發橫財的契機,更是連自己本是想著推銷試試的法蘭西人也被成功地賣了出去,這如何不令他感到興奮呢?
眼看他快步竄了出去,一名早就在一旁憂心匆匆地軍官靠了上來略有些遲疑地向雷奧問道:“尊敬的指揮官閣下,我本無意冒犯您的權威,但此舉是否...是否有待商榷?那法蘭西君主可不是...不是...”
這名軍官雖遲遲沒有將口中的話語完全落下,可其中的含義雷奧不會聽不出來,誠然,即便是那三十七名法蘭西人已經被剝奪了騎士身份並且在種種原因下成為了奴隸,可誰都無法真正確信那位法蘭西君主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怎樣的反應,這一舉動真是太過冒險了!
再加上無論雷奧在騎士團內是何種身份,但如此行為當真是開了先河,在此之前可是從未聽說過那位騎士有過如此眾多的奴隸,甚至其中還不乏本就出身騎士者。
就算那些普魯士人能夠說成是秉承主的意志解救平民,可這些法蘭西人又從何解釋呢?而宴會廳的另一角,早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幾名貴族則是在一邊口中故作不屑地鄙視著豪商們,一邊在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羨慕之色。在他們看來類似留守維爾塞這樣沒有任何危險的差事簡直就是上帝賜予拾取金幣的美差,而梅裡無疑是最幸運的那個人。
不過就在這時宴會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叫,這驚叫聲起的十分突兀以至於眾人都循聲望去,只見一名面容晦暗的仆從正跌跌撞撞地向著正收著又一份合約的梅裡跑去,他的臉色寫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就連一路上打翻了昂貴的紅酒,將食物撞到了一名貴婦的身上也是沒來得及在意。
“真是粗鄙的仆從!!”
一名年輕貴族哼聲道,這是梅裡的馬夫,他當然不會不認識。
他的聲音並不小,哪怕是宴會廳裡稍顯混亂仍舊是非常清晰的傳入了梅裡的耳中。不過這位眼下正享受著權勢帶來的美好的貴族卻是無暇顧及這麽多了,他皺著眉頭極其不悅地瞅著這名馬夫不滿地說道:“你想要幹什麽?難道就沒有一點應有的禮儀嗎?”
不過這還沒完,當這近三千人的部隊向前進發後,在西蒙的身旁還有著大約千名戰士。
這千名戰士有著響亮的名號,阿波德利特軍!他們是直屬於阿波德利特家族族長統帥的部隊!他們有著最為精良的武器與裝備,是整個阿波德利特家族軍隊中唯一的既得利益者。或許這場戰爭阿波德利特家族戰敗,對於普通的戰士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因為他們不過是換了統治者,但對於這些以阿波德利特為名的戰士來說卻是絕對不能夠接受的,沒人願意失去財富,地位與特權!!!!!
當然在享受眾多特權的同時,這些戰士們也是戰鬥力極度強悍的存在,從小便手執刀劍進行訓練不需要為生存而操心的他們,比起普通戰士來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享用最好的食物,接受最正統的訓練與教育使得這些戰士們體魄強健,熱情激昂!
沒錯,這樣的陣勢與當日諾夫哥羅德人如出一轍!同樣是在中軍最容易遭受衝擊的地帶派上了數量繁多的部隊增加厚度,在兩翼投入真正的主力以形成僵持後的絞殺。
當然,西蒙也並不盲目自大與愚笨,在最後他還留下了真正的王牌作為應變!而這便是軍隊在數量上帶給他的布局優勢!
鼓聲大作,狂風驟雨像是立刻匯聚在了兩支軍隊的上空,條頓騎士們顯眼的十字罩袍與披風在忽然卷起的大風中極為惹人注目。
當傳令騎士頻繁往來於兩軍之間,急促的馬蹄就猶如在戰士們的心中劇烈敲擊著,細心的條頓騎士們向著奔波傳令兵望去,盡管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明顯的表情來,但急切的眼神卻是瞞不住人們......於是一股不安的氣氛在各支軍團之間微妙的蔓延著。
此刻正值大戰將起,幾乎所有的戰士們在心中都有著不安與緊張,這是極為常見的狀況,沒有人能夠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家庭,財富,權利,心愛的女人...總有一樣東西是戰士們所眷念的,即便是被稱為虔信者的騎士們也是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說能夠在短時間內激勵士氣,鼓舞人心,但時間一長熱血褪去之時,最初對死亡的恐懼終將會重新得到釋放。
這並不是個例,最精銳的條頓騎士們也是如此,他們並不是精密的機器,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只不過王牌軍團與普通軍團的區別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經過鐵血鏖戰的將士們能夠控制自己,克服住那股緊張與恐懼,因為血的經驗告訴他們恐懼並不能幫助他們活下來。於是盡管來往的傳令兵愈加頻繁, 但騎士們在最初的浮動之後,行軍的步點又重新恢復了沉穩。
”這一戰後阿波德利特家族將會為了他們的野心付出慘重的打價,而不僅僅是這位西蒙侯爵。羅斯托克是騎士團必須要拿下的一座港口,我們不僅要借此扼住阿波德利特家族的咽喉,更是要重新拿回經濟命脈,而我這一戰便是要打碎阿波德利特家族的脊梁,為羅斯托克打出至少五年的和平。
雷奧是一往無前的利箭,有他在埃爾平我放心,而你則需要為騎士團牢牢掌控住羅斯托克。你明白嗎,布裡吉特。“
施瓦茨在說出這番話時表情極為平淡,就像是在做著茶余飯後的閑談,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右手卻是輕輕放了下來。
旋即數百支利箭在頃刻間便飛了出去,接著施瓦茨拔出鞘中長劍忽然轉過頭對布裡吉特說道:”還有,你不用稱呼我為統領,因為我現在並不是統領,條頓騎士團普魯士分部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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