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河畔路往前走上一段距離,靠著柳州河一邊有一座兩層的老建築,利民餐館就設在這座建築內。
利民餐館靠著H大學,雖然跟豪華沾不上邊,但勝在環境優美,乾淨整潔,餐館的生意就異常火爆。
丁洋他們到達餐館時,餐館的大堂裡已經坐滿了人,從打扮與面相看,大部分都是H大學的學生。
“老板,有沒有位啊?”左敦大聲地問道。
正被客人圍著的老板抬起了頭,迅速掃視了一眼大堂,抱歉地對左敦三人笑了笑,又低頭一邊收錢一邊回答:“好像沒有了,樓上也滿了,要不你們再等會兒?”
“操,來晚了!”左敦罵了一句。
“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吧?這裡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呢。”張仲平建議。
“不去,其他地方貴不說,還不好吃。你說呢,丁洋?”左敦一口回絕。
“就這裡吧,這裡的味道好很多。晚就晚一點吧。我們上樓去看看?”丁洋道。
沿著逼仄的樓梯上去,就是餐館的二樓大堂,大堂靠著柳州河一邊有一個小小的陽台,陽台有兩扇門與大廳相通,晚風通過陽台吹入大堂,很是舒服。
大堂內擺了六七張台子,每張台子都坐滿了人。但是丁洋他們的運氣不錯,剛上來不久就有一張台子的人吃完了,正準備走。
顧不得杯盤狼藉,三人在台子前坐了,等待服務員來收拾。
左敦開始看菜單點菜,丁洋與張仲平則望向了大堂內的那台電視機。
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播音員正在為觀眾介紹各地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情況,告誡人們要牢記科學發展觀,為建設和諧社會做貢獻。
“張仲平,這麽認真學習啊。說說,省考打算考哪裡的公務員啊?”左敦點完菜後見張仲平與丁洋都在在認真地看新聞,便問道。
“你這官本位思想不行啊,老師都教育你多少年了,怎麽還一心想著當官?”張仲平鄙視道。
“你不考公務員啊?”丁洋驚訝地問。
“不可能,我記得上次他還說要考市檢察院呢,看公務員考試的書都看了一個多月了,怎麽可能這會兒就變卦。”左敦馬上揭了張仲平的老底。
“你知道什麽,我是要考市檢察院不錯,但我是要做檢察官,我又不考行政系統的公務員。”張仲平道。
“你就扯吧,考市檢察院也是考公務員,而且公務員就包含了檢察官與法官,你去看看公務員法。”左敦再次鄙視張仲平。
“檢察官、法官與公務就是有區別的……”張仲平還要解釋。
“得,得,這隻是你個人的理想。”左敦製止了張仲平繼續說下去,轉眼望向了丁洋,“洋子,你呢?”
“報考了市法院。”丁洋笑道,“好像跟你還是競爭對手。”
學法律的學生的前途就是那麽幾種,進公司做法務、做律師、進保險公司或金融機構做風控,再就有是考公務員,而考公務員則是大多數人的選擇,考公務員中又有大部分都是考法檢系統。
其實依丁洋自己的意願,他更願意做自由自在的律師,而不是做按部就班的公務員,隻是父親一再強烈要求他報考S市的公務員,無奈之下丁洋也就隻得報了。
“真的啊?”張仲平驚訝地道,“胖敦子,你可麻煩了,洋子那麽厲害,你肯定考不過他,你趁早改換門庭吧!”
“去你的,我雖然沒有洋子厲害,
但是我也要爭一爭啊,我們是良性競爭。再說了,市法院又不是隻招一人。” 三人說說笑笑地打鬧了一陣。
“說真的,洋子,你不是一直就打算做律師嗎?聽說你已經找了一家律師事務開始實習了?”左敦好奇地問。
“你看,你看,還說良性競爭,現在就在考試外下功夫了。”張仲平嘲笑左敦。
“去你的,我是這樣的人嗎?”左敦笑罵。
“為什麽?就是一時心血來潮,見大家都報考公務員,受到感染了,我也就報了。”丁洋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地說。
“考就考了,我們一起努力!以後做同事!”左敦沒有因為丁洋要考而有什麽不高興,反而是與丁洋、張仲平拍了拍手掌相互鼓舞。
“在說什麽呢?那麽高興?”一個濃眉大眼的國字臉男生從背後拍了拍左敦的肩膀問道。
那男生身邊站著的是一位一米六左右的女生,女生身材苗條、容貌秀麗,她溫柔挽著男生的胳膊,右臉貼著男生的肩膀,溫情的眼神粘在男生的臉上。
“呦,香芋,好巧,一起坐。”左敦熱情地招呼兩人,“珊珊,把你的柔情蜜意收起來一點好不好,你老是這樣,讓大家怎麽活啊。”
那名女生笑著朝左敦翻了個白眼,也不理會他,隻是挨著那男生在台子前坐下。
“介紹一下,這是3班的丁洋、2班的張仲平,這是我的室友甘宇,他女朋友王珊,也是我們班的。”
“你好!”
“你好!”
打過招呼後,左敦又讓剛上菜的服務多點了幾個菜,幾人便開始吃喝起來。
……
“香芋,省考你們報的是哪裡的公務員啊?”左敦問。
王珊又夾了一口菜吹了吹,然後喂到了甘宇嘴裡,道:“我和宇哥已經報了Z省的公務員,我報省檢察院,宇哥報省法院。我與宇哥商量好了,以後就在Z省安家。”
“真是羨慕你們,雙宿雙飛。”張仲平眼裡滿是羨慕。
可能是菜有點辣,甘哥吃在嘴裡直吸氣。
“哎呀,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麽辣,來喝口水。”王珊一邊嬌聲說,一邊為甘宇喂水。
“哎呀,你們別看了,四年來他們倆都這樣,我都已經麻木了。”左敦表情平靜地勸解一臉羨慕的張仲平與丁洋,但是語氣裡的幽怨任是誰都聽得出來。
不得不說,甘宇與他的女朋友很般配,看樣子感情也很好。這樣的女朋友不要說左敦羨慕,就是丁洋也是羨慕得很。隻是可惜了,由於家庭經濟困難,丁洋在大學四年根本就沒有交過女朋友。
雖然沒有交上女朋友,但是丁洋倒也沒有“現在的女人都很現實”這種想法。人都是現實的,隻是有的人目光長遠一些,有的人目光短淺一些。
將來自己娶老婆,一定也要娶個漂亮的,至少也要像王珊這般漂亮,擱在屋裡看著也開心,丁洋心裡想。
“胖敦子,你們呢?”甘宇的目光一一掃過左敦、張仲平、丁洋。
三人都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都考S市的公務員啊,那你們可要省著點過日子,S市的公務員待遇可不高,尤其是法檢系統,待遇差不說,還累!”甘宇告誡三人道。
“S市的公務員究竟是怎樣的待遇啊?”
丁洋也曾聽人說S市公務員的待遇不高,但是一直都沒有細想,現在既然打算報考,那自然就關心得多。
“不太行,我實習的那個法院,還是市中心的法院,轉正以後也就七萬多元一年,很多人工作了五六年,如果不是家裡幫襯點的話,房子都買不起。”甘宇搖著頭說,很是感歎。
相對於均價三萬元一平方米的房價來說,七萬多元一年的年薪不但不高,可以算得上是低了。
“還會有其他收入吧?”張仲平道。
“難,現在國家在推行陽光工資,年薪就包括了所有的收入。當然,貪汙受賄不算,但是你要知道,這個風險可是很大的。”甘宇喝了一口酒道,“據我所知,唯一的例外也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會有人送個購物卡什麽的,也不多,四五張,金額也不大,三四百元。”
“公務員也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你自己不也考公務員嗎?”左敦道,“你們別聽他的,他也是道聽途說,待遇什麽的隻有你進去了才清楚。你問人家,人家哪會跟你說實話啊。如果真是那麽差,到時再辭職做律師也不遲啊,混幾年還可以積累人脈呢。”
“那也是,我也就是聽裡面的法官這麽一說,是真是假還真不知道。何況大家考公務員更看重的是政治前途吧,我們學法律的學生在公務員系統還是很受看重的,隻要考進去了,前途都很好,你看美國,大部分的總統都有法律職業經歷。”甘宇笑著跟大家碰了酒杯。
丁洋笑笑,向甘宇敬了一杯酒,既然甘宇自己都說不清楚,他也就沒有追問。
之後,一直到散席,幾人都沒有談公務員的待遇問題,而是談起了畢業在即各人的選擇與前途。
散席後,幾人買了一點水果去探望了一下王珊,這才相互道別。
在經過宿管阿姨的門前時,丁洋看見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十點。
還沒有到宿舍,丁洋就看見宿舍裡的燈光照在走廊上。
丁洋的宿舍本來是三個人住,但是有兩個人在大二時就搬了出去,平時也就丁洋一個人住。
丁洋心中疑惑,不由得緊走了幾步。
“培智,你怎麽回來啦?”丁洋推開門,驚訝地問。
張培智,就是大二時搬出去的宿友中的一個。用一句話來形容張培智,那就是年少、多金。他是個典型的富二代,而且自小就有生意頭腦,讀大學期間也時常在外做生意,賺了不少錢。
張培智一見丁洋,就是一個熊抱,笑道:“臨近畢業了,回來看看大家,再不看以後很可能就天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