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寧的話，讓余驚鵲和余默笙都受益匪淺。

　從季攸寧的角度來分析，她認為從心理方面入手，讓桑原茂吉開口，是最合理的。

　余默笙和余驚鵲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確實，兩人對於這方面的東西，沒有研究不說，聽都很少聽過。

　季攸寧是上過學的，自然知道的多一點。

　“你的意思就是說，有可能會成功?”余默笙問道。

　“對。”季攸寧沒有支支吾吾，模棱兩可，好像說話不想承擔責任一樣。

　她心裡是怎麽想的，她就怎麽說。

　“看來我回來冰城有點早了，應該再等等。”余默笙說道。

　余默笙之所以回來，一方面是生意做完了，一方面是等不到桑原茂吉的消息，又擔心余驚鵲，就回來看看。

　如果知道這個辦法能取得進展的話，余默笙說什麽都要等一等，畢竟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了，誰都想要第一時間知道。

　三人在談論之中，結束了今天的晚餐，因為余默笙剛回來，舟車勞頓，就讓余默笙去休息了。

　余驚鵲和季攸寧兩人也上樓休息，不過兩人卻沒有什麽睡意，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季攸寧好奇的說道:“你說蔡望津死之前後悔了?”

　“是的。”余驚鵲說道。

　“蔡望津這樣的人，還會後悔嗎?”季攸寧表示很吃驚。

　畢竟對於季攸寧來說，蔡望津的表現，一直都非常不錯，甚至是進了憲兵隊，表現的都是滿分。

　這樣的人，你說他會為了自己做的事情後悔，季攸寧自然是有點沒想到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人，都到了生死關頭，會後悔也是正常。”余驚鵲倒不覺得蔡望津不能後悔。

　正是因為後悔了，蔡望津才算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他選錯了道路，如果他最開始就加入反滿抗日的組織，恐怕他的才能，會給日本人很大的打擊。”季攸寧居然是開始幻想，如果蔡望津一開始沒有投靠日本人，反而是加入反滿抗日呢。

　余驚鵲無情的打算破了季攸寧的幻想說道:“你就算是給蔡望津一百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都只會選擇做漢奸。”

　後悔，那是因為到了這一步，蔡望津才會後悔。

　如果沒有到這一步，重新讓蔡望津選擇一次，蔡望津還是會選擇做漢奸。

　這就是蔡望津的本性，不管他的才能如何，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甚至是說的神奇一點，讓蔡望津帶著死前的記憶重新來過，你覺得他會加入反滿抗日的組織嗎?

　對於這個問題，余驚鵲覺得有點意思，他問了問季攸寧。

　季攸寧顯然也覺得新奇，帶著記憶重新來一遍，那麽蔡望津會如何選擇?

　季攸寧說道:“蔡望津不會做漢奸，會打鬼子。”

　“為什麽?”余驚鵲笑著問道。

　“因為蔡望津現在是恨日本人的，他如果帶著記憶的話，自然也會帶著對日本人的恨意。”

　“那麽他重新來過，肯定不會做日本人的走狗，應該是報復日本人才對。”季攸寧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之前余驚鵲說讓蔡望津重新來過，蔡望津還是會做漢奸，那是因為沒有記憶。

　按照蔡望津的本性，蔡望津定是會做漢奸了，畢竟事實已經證明了。

　但是現在是帶著記憶的，前提條件不一樣了，自然是應該有變化。

　“你確定?”余驚鵲對季攸寧問道。

　季攸寧疑惑的看了看余驚鵲，之後說道:“你肯定是故意這樣問我，讓我心裡懷疑自己，我偏不懷疑，我確定。”

　看到季攸寧這小臉蛋，一副自己看破一切的樣子，余驚鵲笑著說道:“那你錯了。”

　“錯了，為什麽?”季攸寧不解的問道。

　“如果讓蔡望津帶著記憶重新來過，蔡望津還是會選擇做漢奸。”余驚鵲說道。

　“他是恨日本人的啊，他的下場是死。”季攸寧覺得余驚鵲說的不對。

　“所以，蔡望津會想辦法改變。”

　“比如提前殺了我，或者是養著我，利用我在日本人面前獲得更大的功勞。”

　“蔡望津之前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可以很輕易的破案，很輕易的找到反滿抗日分子。”

　“甚至是之前失敗的任務，蔡望津都可以未卜先知，讓一切都變得成功。”

　“這是蔡望津的先天優勢，他如果帶著記憶，就可以很快的在日本人面前立功。”

　“這樣的誘惑，你覺得蔡望津能拒絕?”

　聽到余驚鵲的說法，季攸寧承認有一定道理，可是還是說道:“但是他就不恨日本人了嗎?”

　“恨?”

　“他恨啊，所以他才要更加小心翼翼的討好日本人，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余驚鵲揉了揉季攸寧的腦袋。

　蔡望津這樣的人，不管是帶著記憶，還是不帶著記憶，他都會選擇做漢奸。

　但是如果讓蔡望津看到日本人戰敗，那麽蔡望津就不會了，但是蔡望津死前，顯然是沒有看到的。

　被余驚鵲揉亂了頭髮，季攸寧也不氣惱。

　只是余驚鵲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好像是覺得季攸寧傻一樣，季攸寧抓著余驚鵲的手，不許他胡亂揉。

　“不管他怎麽樣，反正我知道給你一百次機會，你都會選擇同樣的路。”季攸寧笑著說道，笑容甜甜的，她喜歡這樣的余驚鵲，為國為民。

　一百次機會?

　自己都會選擇同樣的路嗎?

　余驚鵲也在心裡問自己。

　如果文殊不死，自己會走上這條路嗎?

　沒有答案。

　但是余驚鵲冥冥之中覺得季攸寧說得對，就算是文殊不死，自己或許也會走上這條道路吧。

　“我只希望你走一遍， 可不希望你走一百遍。”余驚鵲笑著對季攸寧說道。

　“當然只能走一遍了，我們說的都是假設，怎麽可能出現呢。”季攸寧笑余驚鵲傻。

　余驚鵲也覺得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出現呢。

　“睡覺，睡覺。”余驚鵲對季攸寧說道。

　“睡覺就睡覺，你不要過來。”季攸寧推開余驚鵲說道。

　“那不行。”余驚鵲嬉皮笑臉。

　第二天起來，和余默笙一起吃了早飯，余驚鵲就去特務科上班。

　對於蔡望津的死，特務科裡面知道的人不多，余驚鵲也沒有去宣傳什麽。

　畢竟蔡望津對於余驚鵲現在統治特務科，一點影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