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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文君對宋褘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有些惱火,可一想到有求於人,這份惱火很快就為尷尬取代,歎了口氣道:“宋姬,孤明白你心裡有怨,但身為女子,看著自己的夫郎寵愛別人,誰能沒點妒忌呢,你說可是?”
宋褘施了一禮:“是妾唐突了王妃,今向王妃陪罪了。”
“好啦,孤也只是一時的不舒服,沒你想的那樣小心眼。”
庾文君笑著擺了擺手:“宋姬,孤有件正事與你說,咱們家寄人籬下,朝不保夕,倒是委屈你了,不過從今往後,你都不用再跟著我們受苦了。“
“為何?”
宋褘目中滿是不解。
庾文君道:”明王對你有些好感,既然如此,不如把你送往明王處,你能歌善舞,容貌秀美,而大王又成了這樣,跟著大王只會耽擱了你,你意下如何?“
頓時,宋褘渾身劇顫,俏面煞白,心頭滿是羞恥,其實被當作物品送出去,她不是沒有一點預感,只是沒想到,竟會來的如此之快。
”哎~~“
庾文君歎了口氣:”宋姬,孤知道委屈了你,可咱們女子啊,最緊要的是有個好歸宿,也不怕你笑話,其實孤還羨慕你呢,至少你曾未婚嫁……算了,不說了,你不知孤的苦啊,明王多才善藝,待人溫和,料來不至於虧待你……“
宋褘打斷道:”大王也是這意思?“
庾文君點了點頭:”大王覺得有負於你,不願再耽擱你,你也莫要意氣用事,嗯?“
宋褘心裡有種難言的悲哀,這不僅僅是被當作物品送人,還在於那兩夫妻的目地,她不是猜不出。
不就是討好明王麽,以換取送回江東的機會,說白了,自己是用來交換的籌碼,沒有任何人格和尊嚴,只能以有用或無用區分。
憑心而論,她對這個家並無留戀,對司馬紹的感激之情也在一次次的呼喝中漸漸消磨,但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她渴盼著從一而終,白首攜老。
“宋姬,你沒事吧?”
見著宋褘神色,庾文君關心的問道。
宋褘面色蒼白,搖了搖頭:“妾沒事,多謝王妃關心,既然是大王和王妃的意思,那妾從命便是,同時也請王妃放心,有機會的話……妾會探得明王心意。“
庾文君很滿意於宋褘的乖巧,笑道:“那孤就代大王多謝你了,你也別有太多的想法,說不定將來呀,你還得感謝孤呢,來,孤把你好好打扮一下。“
宋褘木然的坐在了梳妝台前。
庾文君的眼界是有的,在她的擺弄之下,宋褘那秀美的容顏愈發的精致,雖不能誇成脫胎換骨,卻也是錦上添了不止一朵花。
就連宋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有些訝異。
庾文君笑道:“明王若是見著你呀,必驚為天人,連孤都有些不舍得把你送走了呢,哎呀呀,瞧孤說的什麽,再換身衣服就可以走了,來人。“
兩名婢女入屋,捧著新衣衫。
換衣服不用庾文君動手,退去門外等待,不片刻,宋褘一襲曲裾深衣款款步出,那步搖輕輕搖擺,更添了幾分嬌豔。
“嗯~~”
庾文君點了點頭,欣賞的眼神在宋褘身上掃視著,暗道總算把這騷蹄子給送走了,便招手道:“走罷。”
宋褘被攙上馬車,庾文君陪坐身旁,緩緩行駛著,襄陽城並不是太大,很快就來到了楊彥的府宅,經通報後,因為是女眷,楊彥並未出面,請陸蕙芷代為接待。
“原來是庾家姊姊與宋娘子。”
看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宋褘,還有帶著說不出意味笑容的庾文君,陸蕙芷淡淡打著招呼。
庾文君笑道:“姊姊今日是為宋姬而來,算了,姊姊長話短說罷,宋姬心儀明王才藝,我家大王又覺虧欠宋姬,不願再拖累於她,故托姊姊把宋姬贈予明王……”
宋褘聽的面色直變,楊彥的文才確令她心儀,但還沒心儀到以身相許的地步,而從庾文君嘴裡說出,就好象自己是個附炎趨勢的女子,只是她不想辯駁,也無力去辯。
陸蕙芷愕然,心裡不大舒服,畢竟女人嘛,誰沒點妒忌心呢,尤其是陸蕙芷這類心思細膩,情感豐富的女子,更是眼裡揉不得沙子。
不過宋褘的事情她曾聽柳蘭子提過,清楚宋褘沒有庾文君說的那般不堪,再看宋褘那柔柔弱弱,雙目無神的模樣,不禁心軟了下來。
而且宋褘已經進了這個門,她要是替楊彥做主把宋褘退回去的話,恐怕宋褘能羞憤自盡。
庾文君也知道自己的角色不光彩,交待清楚之後,便告辭離去,身處於陌生的環境,心頭又滿是羞恥,宋褘的神色茫然不安,還有著幾難覺察的悲哀。
“哎~~”
陸蕙芷拉起宋褘的手,歎了口氣:“按年齡,妹得稱宋娘子一聲阿姊,事己至止,阿姊別多想了,楊郎……其實不難相處,也會疼人,和妹來吧。”
宋褘勉強擠出笑容:“陸家女郎莫要折殺妾,妾可不敢當這一聲阿姊。”
陸蕙芷笑了笑,牽著宋褘往裡走,穿過幾重院落,宋褘見到了楊彥,正伏案書寫著,憐香在一邊研墨,偷眼看著,還輕念出聲。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這一聽,宋褘就秀眉微蹙,歌不像歌,詩不像詩,她覺得,與楊彥以前的作品相比,大失水準,嗯,怎麽說呢,較為粗俗。
憐香向宋褘笑道:“此曲名枉凝眉,是《紅樓夢》中的插曲,沒頭沒尾的聽著不算什麽,可若是放在文中來看,那是極為應景的。“
”紅樓夢?“
宋褘美眸中現出了不解之色。
憐香問道:”宋娘子可讀過《西廂記》?“
”讀過。“
宋褘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西廂記對女子的殺傷力極其巨大,宋褘也不例外,她不止是讀過,還抄過,也讀過不止一遍,個中的詩詞背的滾瓜爛熟,與陸蕙芷同樣的向往張君端與崔鶯鶯那近乎於無瑕的純愛,但是因著經歷不同,她較為現實,除了羨慕,向往,並不象陸蕙芷陷的那樣深。
憐香以崇拜的眼神看了眼楊彥,便道:“《紅樓夢》是比《西廂記》更為龐大的一部著作,人物更多,跨度更長,節構也複雜,一部紅樓夢,道盡了高門士族的興衰,郎君陸陸續續寫著,大概有一半了吧?
這首枉凝眉表達的是書中女主林黛玉與男主賈寶玉一見鍾情的場面,哎呀,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唱一遍,宋娘子就明白了。“
楊彥也放下筆, 望向了宋褘,除了驚豔,與摟入懷裡細細呵護的衝動,他沒法去形容自己的感受,不禁讚道:”蕙芷娘子若空谷幽蘭,孤芳自賞,宋娘子亦如傲雪寒梅,無懼冰霜雪冷,迎風怒放。
王處仲無心無肺,任美人兒漂零街頭,司馬道畿有眼無珠,得人間瑰寶不知珍惜,宋娘子且寬心,既來了,這裡就是你的家。“
陸蕙芷丟了個嗔怪的眼神給楊彥,略有些不滿,很明顯,稱讚自己是順帶的,主要還是為了稱讚宋褘。
宋褘也很意外與楊彥的見面方式,如知己般的閑聊讓她的內心不再那麽排斥,比作寒梅的稱讚,芳心又不由微顫,甚至還著著一絲羞喜。
於是道:“妾不過一飄零人罷了,萬萬當不得大王讚譽,對了,妾有一疑問,妾聽這枉凝眉,竟似是有情人終不能白首攜老,不知大王為何寫出這樣的結局?”
楊彥搖頭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固然令人向往,但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況乎男女之情?
紅樓夢的主旨是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全文充滿著悲劇色彩,強使有情人終成眷屬,並不合適,當然了,小說畢竟是小說,紅樓夢的悲劇,絕無可能發生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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