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大師”沉默,臉色很難看。
他很無奈。
他最優秀的學生,還有兩個隸屬於“血月法師塔”的高階法師,竟然都加入了“瀆神教”,而且還都成了術士,這不光等於當著全贖罪島所有人的面打臉啪啪響,臉都腫成了豬頭,還讓“血月法師塔”失去了至少一半力量。
“血月衛隊”整整100人,現在一個都沒了,一部分死了,另外一部分加入了“瀆神教”。
“血月堡”被夷為平地,他最信賴的那些人,都不存在了。
前不久“高階德魯伊”安塞姆叛變,毀滅了三個農場。現在想想,其中恐怕未必沒有“瀆神教”的影子——
一直以來負責管理農場的那個法師,也忽然失蹤了,大約也加入了“瀆神教”!
為了購買糧食種子,他甚至自掏腰包,結果糧食種子沒運出來,就連鐵匠鋪的農具也都不見了!接下來農場怎麽辦,莊稼怎麽種,還是個問題。
大約一個月前,他還有一個很器重的法師,煉金術很不錯。本來打算收了當學生重點培養的,結果忽然消失了,到現在連消息都沒有。
這都怎麽了?
難道厄運女神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給了我一個吻?
還是幸運女神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給了我一巴掌?
“羅伊大師”很無力。
除了他和13血誓者,整個“血月法師塔”,竟然沒有一個4階以上的人了,他能怎麽辦?
根據拷問活口得到的消息,一共有六個術士,最差都是高階術士,算上渾身魔法物品,至少5階。
這樣的人,哪是那麽容易追捕的?
他必須抓緊時間追捕德拉科。
不光是為了面子,更為了裡子。
德拉科身上有不少好東西,而且很可能還有一件和“瀆神者”有關的神靈物品,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血月之眼”暫時不能用了,沒辦法遠程定位。
時間拖得越久,越難追捕,根本不能分心。
難道讓血誓者出動?
但要追捕一位高階術士,還有他手下的惡魔和隨從,恐怕最少得出動一半,而且還不能保證成功。
萬一折損了,這個損失就太大了。
培養一名血誓者可不容易,要很多年,很多錢!
怎麽辦?
“羅伊大師”暗暗下定決心:
得多選拔一些人才了,為自己分擔壓力!
“典獄長,‘羅伊大師’。”
左側馬車上的蘿莉法師,忽然舉起小手,怯生生的道:“要不然,我去追捕吧!”
“你?”
典獄長停頓了幾秒鍾,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輕輕搖頭:“莉萊,這一次不一樣。安塞姆除了一根勉強能用的橡木法杖,連件像樣的魔法護甲都沒有。而你要追捕的高階術士,不管是哪一個,身上的魔法物品都不會比你少多少。你還小,經驗不足,還是讓安東尼去吧!”
右側馬車上的中年法師,臉色微微一僵。
追捕高階術士?
這麽危險的活兒,還是算了吧,哪有乾乾采購,大把的克扣、賺差價舒服?
典獄長,我知道莉萊法師是那位的學生,背景深厚,但我的背景……您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啊!
“典獄長,我覺得可以!”
“羅伊大師”聽到莉萊的話,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安塞姆不簡單!他控制了數千變異猛獸,實力不一定比德拉科差!我能確定:血月之眼看到的影像裡沒有德拉科,
其他任何一個術士,都比他差多了。莉萊能殺死安塞姆,一定也能殺死那名術士!” 中年法師也連忙幫腔:“典獄長,我也覺得可以!莉萊不是一個人,他還有5個接受過‘龍血洗練’的追隨者……額,現在是4個了。但足夠了!”
“……好吧。既然你們這麽說,我也沒別的理由反駁。”
典獄長橫了中年法師一眼,有些無奈。
雖然他是整個贖罪島名副其實的1號,但有些人很有背景,來這裡各有各的目的。
比如“羅伊大師”,比如老師是某位傳奇法師的“莉萊”,再比如出身某個實權伯爵家族的“安東尼”。
倒不是怕了他們,而是沒有必要得罪。
莉萊主動要求,羅伊大師和安東尼法師都開口了,他也不能不給面子。
只是小莉萊經驗不足,得為她的安全考慮。
典獄長想了想,轉頭看向“羅伊大師”:“莉萊畢竟經驗不足。‘永恆禁獄’出人,就請‘羅伊大師’派兩位血誓者協助吧!”
“羅伊大師”暗道一聲“老狐狸”。
蘿莉法師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
…………
三輛馬車排成一列,兩輛敞篷,一輛篷車。
敞篷上面放著糧食、日用品和剩下的武器裝備,打暈後綁起來的調酒師,還有不會騎馬的女德和精靈弓箭手。
篷車裡是半躺著的高文、跪著的魅魔,還有縮在角落裡的虛空行者。
惡魔也會疲憊,但耐力肯定要比人類好些, 何況低階魅魔本來就是高階惡魔和術士們的玩物,早就跪習慣了,知道怎麽跪比較不累,技能熟練度早就滿了。
別說跪馬車上,就算雙手伸到背上綁在一起,跪最松軟的麵包上一天,也保證不會壓壞!
魅魔身體隨著小拳頭在高文雙腿上的敲擊,很有韻律的搖晃,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聽起來很舒服。
別多想。
之所以讓兩個惡魔坐到篷車裡,不是為了享受,而是因為惡魔見不得人。
真要是被人看到了,傳到“血月法師塔”和“永恆禁獄”,到時候說不定會有多少人來追殺自己。
高文的考慮很周全。
幾名閃金鎮步兵趕車,其他人騎馬,在馬車周圍保護。
一路馳騁。
期間不是沒有遇到豺狼人、規模不大的狼群,再或者一些慌不擇路逃竄的人,但在看到他們這陣勢後,沒有誰敢靠近。
第二天夜幕降臨時,他們終於回到了金沙村。
“主人,您終於回來了!”
邪鰭審判者從河裡冒出來,身後帶著自己的一票小弟。
他指著河對岸一座堆起來的“小山”,興奮不已的邀功:“您看,那些都是戰利品!這麽多天,我們一直沒閑著!”
高文看過去。
正要表揚邪鰭審判者,臉色卻很快凝固了。
除了從河裡打撈出來的破爛之外,他還看到了很多屍體。
都是魚人的屍體,差不多得有二三十具。
只是已經腐爛。
一陣風吹來,惡臭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