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財匆匆趕到杜玄的住處。
“三公子,降兵還沒有完成甄別呢。是不是再等幾天?”楊萬財有些擔心地問道。
“等不了,時間緊迫。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實在太耗時間了。”杜玄搖搖頭。
杜玄之所以這麽急切地要對降兵進行一些動作,主要是他剛剛有了一個非常重大的發現。這一次吟唱的效果,竟然比上一次在斷魂崖雪山上要好得多。杜玄甚至能夠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浩然之氣,仿佛是一種反饋一般。杜玄懷疑,他的吟唱調動的浩然正氣對周圍的人會產生影響,而浩然正氣在影響了這些人之後,似乎會對他有一個反饋。似乎是因為感化周圍的人而得到的獎賞。
杜玄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他也不想去深究。只要知道這種反饋對自己非常有效就行了。杜玄知道,反饋回來的浩然正氣雖然與他感受到的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極為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天地之間不乏天地正氣,但是這些浩然正氣即便感應到,也很難收為己用。大多數的浩然正氣進入文心之後,很快又會像裝滿杯子的水一般溢出。而反饋回來的這種浩然正氣進入文心之後,一點都不會跑掉,似乎能夠讓文心中的浩然之氣更加凝聚,文心也隱隱有擴大的趨勢。難道這就是感化萬民的好處?
楊萬財知道杜玄的主意不會改變,於是立即去將將近五萬降兵全部拉到了練兵場上。雖然黑熊堡一開始就留出非常寬闊的練兵場,平時幾千人馬在練兵場上,感覺非常稀疏。但是五萬降兵拉到練兵場之後,練兵場竟然感覺有些擁擠。
這些降兵的精神氣質比起黑熊堡的戰士差了十萬八千裡。黑熊堡的戰士無論站在哪裡,必定都是挺直的,所謂站如松。但是這些降兵亂糟糟地走到練兵場,根本談不上什麽隊形,一邊走一邊說話,鬧哄哄的,到了地方,也是亂七八糟地站到一起。看得楊萬財直搖頭,如果是他的兵,他會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楊,三公子讓這些爛兵集合到練兵場有什麽用啊?難道是想親自來編練這些爛兵麽?有什麽用,這群爛兵已經爛到骨子裡了。還不如在難民營裡去招一些新兵。”王元森不解地問道。
楊萬財苦笑道:“三公子吩咐的事情,我還能反對麽?三公子總有他的道理。老王,你別胡說八道,耽擱了三公子的大計,你可擔待不起。”
“但願三公子有什麽好辦法能夠將這些爛兵治好。真若是成了,我們赤陽衛立即多了五萬兵。戰馬都是現成的。可惜龍鱗馬數量不夠,若是我們赤陽衛一下子有了五萬龍鱗馬騎兵,蠻族再來,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王元森說道。
降兵身上看不到一點鬥志,讓杜玄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想直接放棄的想法。但是不做任何嘗試,杜玄怎麽也不會甘心。
杜玄沒有說多余的話,直接開始吟誦。有了多次吟誦的經驗,杜玄很快便進入到誦讀與觀想術完美結合,內外共振,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也很快因為杜玄產生的氣機波動而開始聚集向練兵場湧來。
五萬降兵看到杜玄站在高台之上,還以為杜玄準備高談闊論,卻沒想到杜玄一來就開始吟誦。他們都是大老粗,哪裡知道杜玄吟誦的是什麽?但是聽了幾句之後,便覺得杜玄吟誦的東西有些吸引力,讓他們情不自禁地陷入到杜玄的吟誦之中。
站在高台之下維持的楊萬財與王元森,一開始也不明白三公子今天是準備幹什麽。跟這些降兵文縐縐地又有何用,還不如用刀子逼他們玩命訓練呢。
但是過了一會,他們就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了,總覺得三公子念的文章怎麽這麽好聽呢,雖然一個字都沒聽懂,但好像明白了很多道理似的。杜玄是越念越起勁,因為他在用吟誦感化這五萬降兵的時候,同時也不停地接受浩然正氣的反饋,源源不斷地浩然正氣不斷地進入到他的文心之中,文心之中的浩然正氣越來越濃鬱,越來越精純,很長時間不見動靜的文心似乎在緩慢地擴張著。 雖然知道文心的成長是非常緩慢的,但是這種增長的感覺讓杜玄感覺非常舒服。
戰歌隊一直駐扎在練兵場之中,雖然今天訓練暫停了,將降兵放進了練兵場,但是他們沒有回去,還停留在練兵場。徐秋萱正好再次趕上了杜玄的這次吟誦。
韓夢芙也在,杜玄剛開始吟誦,韓夢芙立即興奮地拉著徐秋萱的手說道:“三公子又要吟誦了。他準備用吟誦感化這些降兵麽?不是說要學士以上的儒者才能夠利用浩然正氣感化民眾麽?三公子怎麽能夠做得到呢?”
徐秋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三公子似乎跟別的儒者不一樣。感覺他似乎不太懂儒道的修煉方式,但是他的實力卻很強。真的是奇怪。”
待到杜玄的吟誦牽動著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對練兵場五萬多降兵進行感化的時候,徐秋萱瞪大了眼睛,她吃驚地發現杜玄的實力竟然比一般的學士還要厲害。在感化民眾的能力上,甚至不會比她父親徐永文弱,徐永文可是大儒啊!難道杜玄的儒道修為竟然已經接近大儒了麽?他才多大年齡啊。怎麽可能會有如此高的儒道修為呢?要知道儒道修為可不是那麽容易修起來的。
“……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杜玄拿著一本書,不停地吟誦著,越讀便越感覺到字裡行間的那種靈動,隨著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的波動,杜玄似乎感覺到書上的字一個個都變成了一個個生命。杜玄似乎感覺到自己完全陷入到書中所營建起來的世界之中。那種入書的感覺,極其奇妙,可以意會,不可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