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袁紹、劉備三人密談之時,遠在千裡之外的洛陽城外軍營,所有將士也是一副緊張待命的狀態。
在中軍營帳之內,擺放著一個巨大木幾,面上放置著一張牛皮繪製的地形圖。一個雄武的身姿,高踞案後,顯得威風凜凜,他身後放著一杆名震天下的方天畫戟。此人正是呂布,此時他正低頭望向案前的地圖不語。
在帳內分兩側站立著幾人。身材越發肥碩的賈詡,面目清秀的荀攸,不拘言笑的陳群,還有越發陰冷的法正,連帶守衛洛陽城池的陳到,也赫然在列。
“廷尉且先說一下吧!”呂布環視一周,然後看了法正一眼說道。
法正見呂布開口,起身向周邊幾人拱手示意,然後從衣袖中抽出一道文書遞給在場各位,自己則是細細說道:“興平二年夏,兗州牧曹操、冀州牧袁紹、徐州牧劉備三處人馬匯合於白馬附近,此三人都乃梟雄之輩,恐怕郭奉孝此番,又是猜對了!”
賈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法正:“三處兵力大約多少?”
“曹操出兵約四萬,袁紹出兵三萬,劉備出兵兩萬,三處中,以曹操兵力最為雄厚!”法正早將情報牢記於心。
“想要讓這三人聚在一起可著實不易啊!看來這個引蛇出洞還真是管用。這一仗若是得勝,恐怕中原的幾方勢力這次要傷筋動骨了!”荀攸笑著說道。
“敢問大將軍,陛下有何旨意?準備在何處應對?”陳群問道。
呂布慢慢直起身軀,一股霸氣瞬間散發出來,他伸出右手手指,越過地圖上標識的洛陽位置,轉而指向東方的一處,眾人看去,正是豫州境內的長社!
竟然選在這裡!
要說長社,也是一處兵家要地。但是諸人想到了,卻是不久之前的長社之戰。
東漢光和七年四月,黃巾兵興起,潁川黃巾軍在波才的領導下,大敗中郎將朱儁,乘勝進攻另外一路領軍的皇甫嵩,並將其圍困在長社。當時黃巾軍聲勢浩大,守城官軍僅數千人,不敢出戰。波才率軍數次進攻未克。時當仲夏,黃巾軍缺乏戰鬥經驗,依草結營。皇甫嵩抓住戰機,利用月黑風高的夜色掩護,令兵士潛入敵營,縱火燒營。皇甫嵩趁勢鼓噪出擊,黃巾軍潰敗途中又被前來增援的騎都尉曹操軍堵截,損失慘重,數萬黃巾軍戰死。此戰也成為了朝廷在中原輝煌的一次剿滅戰役。
荀攸與陳群本是潁川人,聽聞漢帝將伏擊地點定在長社,思索一番,也欣然確認。
若是曹操、袁紹、劉備等大軍準備從白馬出兵,最方便的就是走陳留、新鄭、長社一線,長社距離洛陽、宛城都不遠,後勤補給方便,同時在西南、西北還有山脈天險之隔,從高俯視,幾乎是一個天然的口袋。只需守住入口,就可以從洛陽、許昌、宛城三處源源不斷的將兵力壓上。
“吾與賈司空商議,準備在洛陽留守步卒五千,由陳到將軍統一調配,剩余一萬五千人,則隨吾出洛陽,趕赴長社。此為一路。”
呂布頓了一下,手指再次指向宛城附近:“主公明攻荊襄,實際則是虛晃一槍,此時張遼將軍已經帶領麾下部隊,由宛城出發,過葉縣、襄城,直撲長社,此乃第二路!同時還有馬超將軍帶領的三萬騎兵,也已經在路上,恐怕三兩日即可抵達長社。”
陳到聽完,默默盤算一番,然後開口:“若是這般算啦,我軍僅有五萬,但是白馬聯軍可是有九萬之眾啊!”
賈詡微微一笑:“陳將軍可莫要忘記了,
我軍雖然五萬,但是卻是有三萬涼州鐵騎,更何況還是有備而戰,白馬聯軍兵力紛亂,指揮錯綜,如何會有我軍之鬥志,更何況,陛下的親筆文書已經送抵幽州,我軍只需與袁紹大軍接戰,公孫瓚自然會從後襲擊冀州,袁紹一亂,聯軍定然全無鬥志!此戰勝之不難!” 聽賈詡如此說,陳到才點點頭。如今漢軍有法正一手組織起來的錦衣衛,在系統打探方面已經超出其他諸侯一籌,更是以有心算無心,白馬聯軍的諸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協此時的重心根本不在荊襄,而是早就轉移到了中原之地。
......
興平二年秋,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驟然拉開了序幕!
在荊州牧劉表的號召下,以冀州牧袁紹為盟主,兗州牧曹操、徐州牧劉備三者合兵九萬,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在白馬合兵,而後一路西進,沿途陳留、新鄭等地皆不敢抵抗,直到行進到長社之地,卻遇到早就埋伏已久的漢軍伏擊。
猝不及防下,漢軍大將軍呂布與征北將軍張遼大軍殺出,做為先鋒部隊的袁紹部死傷慘重,撤回二十余裡休養。中軍曹操部還未接戰,又有後軍傳來被騎兵偷襲的消息。原來征西將軍馬超早率領騎兵三萬埋伏於後,趁亂一舉殺入後軍劉備大軍之中。劉備麾下大將張飛與馬超大戰百十回合不分勝負,借助張飛之力,劉備才稍稍穩定住後軍。
三軍之中,唯有中軍曹操得以保全。
廝殺一日,袁紹等人才知道中計!
但是此時為時已晚。
漢軍以呂布為統軍,賈詡、法正為軍師,依山而守,將白馬聯軍盡數阻擋在長社之內。
呂布、張遼、馬超日夜邀戰,顏良、文醜、典韋、張飛等將相互上前,一時間整個長社內硝煙彌漫。
相持十余日,依舊不分勝負。漢軍佔據天時地利,後續糧草更是十分便捷,而白馬聯軍雖然人數眾多,但是糧草運送不濟,此時眾多的士兵倒是成了一種負擔,短期之內還看不出什麽問題,一旦日久,定然會出現敗像!
月朗星稀!無數連綿起伏的聯軍陣營各居一處。
有一處此時燭光通明,正是聯軍主帥營帳!在營帳之內,盟主袁紹怒聲大罵:“豎子狡詐,竟然如此陰險,看來此番荊州之戰是假,引我等入甕才是真!”
曹操此時也心情不佳,十幾日一步未進,已經是先輸一籌。
劉備也在一旁歎息不止。他新得徐州,麾下兵馬本就不多,如今也就是不到四萬。為了響應曹操,他起兵兩萬前往白馬,如今徐州之內守兵只有不足兩萬,若是自己此番失敗,拿什麽守衛徐州?想到這裡,他不禁後悔起來,自己為何就頭腦一熱響應了。
正在三人都煩悶之際,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之聲。袁紹麾下謀士郭圖大步跑進帳內,因為著急,竟然連腳下麻屨都掉了一隻。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袁紹向來注重禮儀,一見郭圖如此,頓時不喜。
“明公,大事不好!幽州,幽州牧公孫瓚騎兵步兵共計八萬,已經越過范陽,攻入冀州,如今中山告急,魏郡危在旦夕,還望明公速速回軍啊!”郭圖抹了一把汗,此時哪裡還顧得上禮儀。
“什麽?”袁紹猛然站起,放在手臂上的頭盔被跌落在地都無暇撿起。中山國在魏郡西北不遠,若中山國被攻克,公孫瓚的幽州騎兵幾日就可抵達魏郡,魏郡乃是自己州治所在,若被克,自己的冀州就名存實亡了!
想到這裡,袁紹如何還能坐得住,他連告辭都沒來得及向曹操與劉備說,慌忙按劍出營而去,郭圖小心告罪,而後也急忙走出。
“袁本初這是要撤兵?”劉備看著袁紹遠去的身影,內心複雜的問道。
“公孫瓚此時發兵,正中袁紹的軟肋,此番洛陽之戰,恐怕將無疾而終了!”曹操長歎一口,再看向劉備時,眼神充滿了異樣的色彩。難道說,真的要依陳宮的第二策來實行嗎?
唯有劉備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