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一面令剩余部將駐守幾門,一面帶領成公英與楊秋從南門急促撤離。
整個金城已經進入了血戰階段,根本無人顧及南門的情況。
楊秋當先,帶領幾百士兵一路探查,確定沒有伏兵,才向後通稟,韓遂與成公英才敢出城。
三人帶領一千士兵,一路向西,朝著張掖郡撤離而去。
就在韓遂之後,遠遠的有幾名漢軍士兵,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群人離去。
然後其中一名伍長模樣的士兵牽過一匹戰馬,翻身上馬,徑直奔向漢軍主營匯報!
不到半天功夫,城下漢軍已經放緩了攻擊,無數人組成一道人牆,在城下大聲呼喊:“涼州士兵,韓遂已經逃走了!開門投降,陛下赦你們無罪!”
聲浪一聲接著一聲,很快就壓到了廝殺之聲。
城上的涼州士兵聽得喊聲,漸漸的變得遲疑起來,眼見著漢軍放緩了攻勢,許多人也停留張望起來!
城西,梁興與馬玩兩人正在狐疑之時,遠處一員大將策馬從城內奔襲而來!仔細一看,正是守衛在城北的李堪。
“你怎麽不守在城北?來這裡幹什麽?”梁興焦急的問道。眼見李堪不僅是自己前來,身後更是尾隨著無數士兵,難道他把整個守衛城北的士兵都調過來了?
李堪快馬奔到梁興身邊,手中馬鞭高高揚起,嘴裡大罵:“韓遂那個軟蛋,早就從城南跑了,枉費我等忠心,竟然被他這般拋棄,還抵抗個屁!趕緊開門投降拉倒!”
“將軍跑了?”梁興還有些疑問。
“跑了!帶著成公英和楊秋一起跑的,姥姥的,將我們瞞在鼓裡,成宜也戰死了,再不投降,等城破了就晚了!”李堪嘴裡大罵著,還不忘聽著城外的勸降之聲。
梁興楞在當場,手中長刀猛然落地,砸在青石路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怎麽辦?
梁興看著遠處慢慢撤下的馬玩。
“降了吧!兄弟們早就沒有了戰意了!”馬玩慢慢從城牆之上退下,眼中雖然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好吧!降了吧!”梁興看著四周渾身浴血,滿眼渴望的士兵,再也提不起來絲毫戰意。
他頹廢的蹲在地上,衝著身邊的兩個親衛吩咐:“在城上懸掛上白色綢緞,我們,開城獻降!”
夏日炎炎,劉協早在城外等候的著急。要不是為了減少損失,早就一鼓作氣,打下金城了,在這邊等著真是窩心。
就在萬般無聊的時候,一個傳令兵策馬疾駛而至,待到劉協面前幾步位置翻身下馬:“陛下,喜訊,城西,盡數掛出白旗!請陛下定奪!”
“掛白旗?這是投降的意思?”劉協一陣驚奇,這玩意不是後代才有的規矩嗎?難道漢末就有了?
旁邊的賈詡微微一笑:“主公有所不知,昔日秦人以黑色為“國色”,來代表勝利。隨後秦末劉邦進取關中,直逼鹹陽,秦子嬰投降,便以秦人的“國色”的反色,白色為服,以示出降,所以戰陣之上,若是敵軍主動歸降,就會掛出白旗。以金城如今的情況,當是真心投降無疑!”
“原來還是自己孤陋寡聞了!這玩意看來還是起源於中國。”劉協心底一邊暗想長見識,一邊吩咐傳令兵:“既然敵軍投降,大漢自然應允。令大軍進城,降者皆可免死罪!”
“得令!”
隨著漢帝劉協的吩咐,早就在城外等候多時的龐德與張遼,再也安耐不住,開始指揮士兵陸續進入城內。
梁興、馬玩、李堪三人雙膝跪地,武器盡數放在遠處,恭迎漢軍入城!
待到傍晚時分,漢軍已經盡數掌管金城駐防。
歷經韓遂的洗劫,又是大軍圍城,此時金城的百姓們幾乎已經死傷殆盡,無數精壯盡數被韓遂充軍,整個城內只剩下不過區區一千余戶。劉協在呂布的陪同下,策馬行駛在城中,外城一片荒蕪,進入城鎮中央街道,本來寬闊的青石道路上髒汙遍地,兩側的商鋪、居民全部門窗緊閉,一路行來,幾乎看不到幾個身影。
“朕出巡以來,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情形,當今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事情正在發生!”劉協內心一陣難過,這樣的景致,讓人絲毫生不起攻下城池的快感!
再往前行駛一段,是一處城內斷牆。在牆根下蜷縮著一些饑寒交迫的流民,在他們當中,有的依然顫抖著苟延殘喘,有的已經變成了沒有生命、任烏鴉鳥雀啄食的肉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韓遂雄踞涼州十幾年,自己渾身披掛,幾萬大軍,誰能想到,就在這片金城,還有這等慘景!
如果可以,一定要結束這段亂世!
劉協輕輕地晃動腦袋,眼前大事不在於此。他強忍住自己的思緒,催動戰馬加速通過街道,向著金城府衙方向駛去。
此時的金城府衙之內,無數軍士正在來回忙綠。
不斷的有各種金銀綢帛之物被來回搬出,不大的院內被堆砌的小山一般。
賈詡手持一本帳冊,正在細細清點。
“賈太傅,這是?”劉協將手中馬韁丟給門口守衛,大步走進院內。
見劉協問話,賈詡才急忙回答:“主公,這是韓遂府內清點出來的財物,收獲頗豐啊!”
當初韓遂為了逃命,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出,倒是便宜了劉協。
看不出,韓遂竟然搜刮了這麽多?
劉協慢慢上前,將一把綢緞捧在手心,這刺繡著山水的綢面質感絲滑,面料柔軟,一經上手,就能看出明顯是上好的蜀中錦綢。
當初拿下郿縣的時候,馬騰的家底慘不忍睹,除了一些軍糧,別的一無所獲。沒想到在金城,倒是發了一筆橫財。
“點出數量沒有?”劉協小聲問道。
“粗略計算了一下,綢錦二百多匹,黃金白銀數量不多,軍用刀200多把,弓弩1000多把,箭矢1萬余支,盔甲300套,糧草10萬斛。可算是收獲頗豐啊!”賈詡眼中泛著守財奴一樣的火花。
確實不少。
要知道每個士兵耗糧大約一月2斛,一年也就20斛左右。單獨一個金城的存糧,都足矣武裝5000名士兵一年的軍需。
戰爭,果然是最佳的發家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