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秋風慢慢刮起,在血紅的落日中,一座城池靜謐的坐立在江水之畔。
這就是如今漢軍與江東軍最終的決戰之地,壽春城!
在歷史中,這座城就被曾多次更換主人。最近的一段時間,袁術佔據過他,最終死了!孫策佔據過他,也死了!曹操縱馬行駛過、馬超縱馬也行駛過,如果壽春有靈魂的話,或許會覺得十分欣慰,畢竟他從未想現在一樣醒目過!
潘璋的戰死,成為了漢帝大軍圍城的最明顯的信號,原本來不是十分緊張的軍營,突然間變成草木皆兵,在周瑜與魯肅的籌劃中,諸多江東軍武將開始瘋狂的進行備戰,忙著在漢軍來到之前趕緊加固城牆,深挖護城河,等待著最終決戰的那一刻的到來。
因為前期周瑜的策略,漢帝不得不從遠處幾十裡外尋找木材,砍伐,然後運送回來當做製作營地的材料,這一來一往,已經耽擱了不少天。
眼見著漢帝的大軍慢慢的安劄好營帳,周瑜幾乎望斷秋水的看著的北方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公瑾,曹操看來是不會來了!”魯肅一臉嚴肅的看著天際之處。
“不錯,將希望壓在別人的身上,終究是不靠譜的啊!”周瑜笑了笑,英俊的面孔顯得有些蒼白。
“漢軍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你看前方的燈火,說不定,明天就要開始進攻了!”周瑜立在城牆之上,猩紅色的披風隨風飄揚,似乎是一個咧咧做響的戰旗。
順著周瑜手指的方向,魯肅定目望去。
此時正是黃昏,從西邊江水方向,已經開始慢慢出現一些倬約的黑色影子。這是漢軍這麽就以來,第一次試探性的前進。
“要不要敲響警報?”魯肅有些緊張的問道。
“不用,漢軍今天不會攻城!”周瑜依舊平靜。
在兩人的注視中,遠處的兵馬漸漸接近,已經可以把他們的情況看的清楚。
這是出現的第一路騎兵,他們騎著高大的駿馬,身上裝備著長弓、長矛、刀劍,渡過了早被漢軍拿下的江水前的一塊空地後,他們開始蜂擁而至,展開長長的類似於月牙一樣的陣形,整齊的靠近城下。
那威壓的軍陣,刀山劍林,如同一座黑沉沉的森林。最前方一面大旗,書寫這一個大大的“臧”字,這是漢軍的先鋒騎兵,臧霸的部隊!
縱使這隊騎兵如何威猛,也沒有吸引住周瑜的目光,此時的周瑜,只看了騎兵一眼之後,就開始默默的看著前方江水方面的據點。那裡駐扎這一萬漢軍步兵,為首的大將,名喚魏延。
漢帝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讓這個大將引兵駐守在了這裡。對於這個據點,周瑜反覆爭奪了幾次,最終依舊沒有拿下,他不敢將所有的兵力都壓在江邊的一個據點上,廝殺幾次沒有拿下,他就果斷的放棄了。
周瑜一直想不明白,這個漢帝有什麽魅力,竟然能吸引到這麽多的名將。
守在洛陽的徐晃、張遼、高順自然不用多說,這些人一直拱衛在洛陽附近,為漢帝守住防線,而隨漢帝出征的,呂布、馬超、甘寧、黃忠、嚴顏、龐德、張任、張繡......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是庸才!
想象就覺得恐怖!
城下的騎兵在距離城池不到兩百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些都是東征西戰的精銳騎兵,他們對於這樣的探查十分有經驗,很謹慎的沒有進入城頭弓箭的射程。為首的武將相貌有些粗獷,他略帶呲笑的看著城頭的周瑜,向地上吐了口口水。
“公瑾,我覺得這個臧霸有些瞧不起你!”魯肅一本正經的說道,
連帶臉上的胡須都上下有節奏的抖動了幾下。“有嗎?我絲毫不覺得啊!事實上,我一直認為,自己還算儒雅,只能說這個臧霸不好男風!”周瑜嬉笑了一下。
魯肅一臉無語。
夜幕降臨了,但是天並沒有漆黑,城下的騎兵還沒有撤離!因為周邊的所有村舍、小鎮,凡是肉眼看得見的,都被燒掉。所以四周顯得格外空曠,無數火光從遠處亮起,這是漢軍準備打理晚飯和夜間巡視的火把。不過,一些受驚的鳥群從天空飛過,盤繞回旋,悲鳴不已,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地盤被佔據的原因。
“這些騎兵又不攻城,又不離開,在這裡準備做什麽?”魯肅看著城門之下的騎兵,有些疑問,他們看起來明顯不會攻城,但是就這麽立著,有什麽用?
“這是預防我們夜襲的!”周瑜看了一眼遠方。
在遠處,黝黑的地平線上出現無數的火把,組成了一條又一條光帶,光帶越來越長,越來越近,卻還是無法看到它的盡頭,一直曼延到遙遠天邊,地面上的無數光點與星光混同,最後猶如江河流入大海,這些光點在遠處慢慢亮起,融合成了一片浩瀚的汪洋。
這是就是漢軍的軍營。
在以往的時候,即便是夜晚,也看不出漢軍的虛實,而現在,滿天的燈火驟然亮起,似乎將天幕都要映襯成一道光幕,這是漢軍第一次將自己的軍容和實力盡數展現在壽春城下。
好多!
魯肅的腳底稍微有點發軟。他又看了看城下,若有所思。
他知道為何漢軍會安排一支兵馬守住城門了。現在漢軍軍營已成,他們在向壽春城宣告自己的威懾。所以,作為守將的人,此時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抱定決心,死守城池,一個就是破釜沉舟,在夜間發起致命襲擊。
很明顯,漢軍就是擔心江東軍夜襲,所以安排了這麽一隊騎兵守住城門,以騎兵的速度,一旦江東軍想要出城,人少會被圍殲,人多騎兵也可以從容撤退。
“咱們怎麽辦?”魯肅問道。
“等!然後,戰!”周瑜雙手扶住城牆,整個人用半俯身的姿態看著城下:“漢帝不想冒一絲的危險,那我們也只有堂堂正正的防守了!”
......
夜幕來臨,月上枝頭,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從黑暗變的清晰。一個黎明到即將到來,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站在城牆上的江東士兵,紛紛驚訝不已,前方的隊伍觸目驚心。
借著清晨的薄霧,無數的漢軍兵馬,一隊一隊排列在一起,大隊的步兵。雲集的隊列,沿綿不斷的人群馬隊,黑壓壓一片用肉眼無法看到邊際。這密密麻麻的兵馬,仿佛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巍峨的從城門一直到了遠處的江邊,江面之上,還有無數艦只在遊渉,這是甘寧的水軍艦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內心仿佛承受著無窮的重壓,索索顫抖著,一些新招募的江東士兵,甚至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弓箭!
難道說,漢軍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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