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她倒是忍不住對此人產生了幾分欣賞的態度,算個硬漢,可惜不能為她所用了。
“你走吧。”
護院愣了愣,疑心自己聽錯了,她這是要放她走?
“我放過了你,你家主子倒未必會輕易放過你,所以你回去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你這人也不錯,我倒是不想為難你了,只是以後你若再踏入冥王府格殺勿論!”她眯著眼警告道。
護院走後,管家同帳房又雷厲風行的將她擰定出的名單執行完畢。
當下便除去了一批人。
這其有景瑞雪的人,也有端王、翼王的人,這些人回去後各自稟報自己的主子,端王翼王卻因和雲驚瀾解除不多看她平日裡看著大咧咧的,不像是心機深沉的人。也隻覺得這是個巧合罷了。
少了這樣的機會倒也沒什麽,畢竟楚慕寒眼下不在帝都了,監視雲驚瀾也是沒有意思的。
但到了景瑞雪面前卻不這麽覺得了,雲驚瀾什麽人她自是十分的清楚,她可不相信雲驚瀾是那種會無端做此事的人。
雲驚瀾一定是覺察到了什麽才會做出這種動作,而且被趕的人也不止這麽一兩個,恐怕別府安排的細作也被她揪出來了。
“既然如此你先留在景府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是多謝主子。”
月匯瞧見了這從她房門走出去的人有些詫異的迎來問道:“小姐,這個人不是冥王府的嗎?”
“是啊,我派去的人,大概是被發現了。”
“那冥王妃有所察覺了?”
景瑞雪點了點頭,這事她也頭疼得很,於是便伸手來揉了揉太陽穴,月匯連忙放下了手的茶壺來替她按摩頭部,“小姐一定是累了吧。”
她又睜開了眼睛:“也不累,是有些麻煩了。”雲驚瀾還活得活蹦亂跳的她怎麽可以說累呢。
“那怎麽辦?想辦法再安插一個人進去嗎?”月匯皺眉小心翼翼的提了個想法,景瑞雪卻搖了搖頭:“暫時不著急,她既然防備想必現在的冥王府必然是密不透風的,好在湘王的婚期快到了,雲驚瀾既是雲家的女兒,哪怕她同雲婉鑰不和,也必然會出席的,何況到時冥王不在,我倒想看看還能有誰來護她。”
月匯聽她這話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在的話自然是會護著雲驚瀾的,只是當著景瑞雪的面她卻不敢替這個名字,隻附和道:“沒錯,看來小姐是已經有主意了。”
景瑞雪得意的挑了挑眉,心裡當然已經有了主意,她可不像雲驚瀾,什麽都拿不出來,不過是個仗著楚慕寒又無權無勢的庶女罷了。
護院和下毒的冒牌貨倒不是她的人,她從始至終只是想毀了雲驚瀾而已,只有這樣才能將她從楚景鑠的心裡除去,若是輕易讓她死了,反而會更加令他念念不忘。
雲驚瀾不僅不能死,她更好好活著,活到被她毀滅,想到這裡景瑞雪的臉不免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意,連伺候她的月匯都忍不住打了寒顫,她自小便跟著景瑞雪,也算是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了,卻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變得這樣可怕。
可無論景瑞雪怎麽可怕,那都是她的主子,她能做的是陪著看著她實施這些惡毒的計劃。
氣候一天一天更冷冽起來,清理掉了這些奸細,雲驚瀾倒樂得清閑的去搗鼓她的藥丸生意,又讓能說會道的辛夷去聯系老板,很快便有了消息,為了趕製出這批藥,她負責將藥配好,阿悄等人便幫忙碾磨成粉,只是冬日的天,常常都沒有太陽,新摘的草藥難以曬乾。
都是僧多粥少,供不應求,好耐勉強是將第一批貨送出去了,收到錢以後她也給了五個丫鬟一些賞錢,第二日這些賞錢卻又突兀出現在了她的梳妝台,她捏著錢袋左右一瞧阿悄等人卻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看不見。
雲驚瀾歎了口氣,暗想自己一定要努力才不能辜負她們的好意,將這錢又拿去買了些藥草種下,幾個人又將藥園擴大了些,幸好她不是一個人做這些事,說說笑笑的倒也不累。
她沉迷於做藥,雲府那邊雲婉鑰婚期將近,雲永康遞了帖子來請她回府幫忙,雲驚瀾都一一打發掉了,當她是跑腿的啊,還回去幫忙,她可忙著呢。
然而她這邊忙著,那頭皇帝卻派人給她遞了信。
楚慕寒出事了。
南潯皇室大換血,他被困於南潯國度與外界失了聯系,能不能活著回到天月也是個未知數,承啟帝遞來這個消息卻沒有招她進宮,想必也只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又擔心她會傷心索性便也免了她進宮。
雲驚瀾瞧著那傳話的公公,腦子裡空白了一片,連他後面的說的話也沒有聽得清楚。
他剛剛說什麽?
楚慕寒不一定能活著回天月?
開什麽玩笑!他答應過她的, 他一定會回到他身邊來,他的冥王府還沒有個繼承人,他才不會甘心呢。
忘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房裡,任憑阿悄她們怎麽敲門她也只是拿被子捂住了耳朵,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聽,都是騙她的,都是想欺負她的人。
幾個人無奈,最後卻還是強製推開了房門,雲驚瀾抱著膝蓋坐在床發呆,整個人像個提線木偶般沒有生氣。
他如果不能回來了,她所作的一切又有什麽意思呢?和這些爭鬥下去又有什麽意思呢?她原本不喜歡這樣活著的,可是為了她,她一次又一次讓自己身陷囹圄,她說以後被他嫌棄乾脆的離開,那都是騙他的,也是騙自己的。
她根本做不到,除了他的身邊,她哪兒都不想去。
對,他的身邊。她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她要去南潯,她要去見他。
她猛的站起身來,卻因不吃不喝帶來一陣暈眩,阿悄連忙扶住了她,滿臉擔憂道:“王妃,王爺一定會回來的,我們都相信,你難道還不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