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阿悄將床鋪好便伺候雲驚瀾去沐浴更衣,楚慕寒在她房裡轉了轉,她同那些塗脂抹粉的官家小姐不同,那些人身大多帶了一股花香,唯有她身,房裡全都是藥味,但常年與藥相伴的他卻覺得這味道讓人覺得格外的安神。
向來不挑剔的雲驚瀾卻破天荒的開始挑起了衣服,連帶著還用了花瓣泡澡。
“阿悄,我這身是不是藥味兒太重了,我瞧著那些個官家小姐身都可香了呢。”
阿悄笑道:“香又怎麽樣,我們王爺呀喜歡聞藥味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將她送回房,阿悄關了門,本還想聽會兒牆角卻被紫苑擰著耳朵走開了。
楚慕寒看得春心蕩漾,她卻是不著急彎腰將藏在梳妝台櫃裡的藥丸取了出來,這藥丸她一直記在心裡,更糾結於遲遲送不出。
他三步並兩步前自身後攬住了她的腰道:“這什麽?”
雲驚瀾笑嘻嘻的轉死撐在了他的胸口:“給你的,雖然你現在已經不再發作了,但毒素仍然是要清理的,記得每日一顆。”
“好。”他伸手接過便將藥匣子放在桌,隨即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向了床榻,雲驚瀾的話卻還沒完,伸手扯著紗帳是不撒手。
“怎麽了?”
“南風說南潯的姑娘長得很是好看,但你不許看,你可是有婦之夫。”
“再好看也沒有你好看。”
“恩,你眼光不錯,還有,我明天會再給配你藥粉,記得帶,在外面吃的東西要特別小心。”
楚慕寒幽幽的歎了口氣,她便有些急了,難道她又惹他不高興了?
“你如今這麽嘮叨,到老了我可受不了。”
“受不了也完了。”她松開了扯著紗帳的手然後捧他的臉,溫熱的雙唇便落在了他的嘴角。
兩人懶得睡個好覺,第二日宮裡傳話的公公來了都還沒起,楚慕寒匆匆穿戴好,又囑咐阿悄不要吵著她,這才跟著公公進了宮。
承啟帝雷厲風行,昨天才提出這個問題,今日這聖旨已經寫好了,分給他的兵權也已經擰定清楚。
“你近來身體好了許多,也是時候放你回戰場了。”
“兒臣的身體能恢復成這樣都是王妃的功勞。”他接過聖旨倒是沒有忘記提一提雲驚瀾,他走後,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他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冥王妃?她倒是個聰明的,你皇祖母的病也好了,知道你是放心不下她,朕答應你,只要她不犯原則性大錯,朕會多加關照她的。”
得了承啟帝的口諭,他激動的跪在了地:“兒臣替王妃多謝父皇恩典。”
“恩,你回去準備準備吧,也同王妃說清楚。”
“是,兒臣告退。”
他一出宮,楚慕寒得了兵符出兵前往南潯之事也不脛而走了,此話傳到各位王爺府卻又是一陣騷亂,從前楚慕寒領兵在外也罷了,沒想到他變成這個樣子承啟帝卻還是願意將他派出去,看來僅是讓他落個殘疾是改變不了太多的。
這兵符從前握在楚慕寒手,後來他大病了一場,再不能領軍打仗,這兵符自然也被皇帝收回去了,但自從這個冥王妃嫁過來後,楚慕寒的身體確是一天一天的精神起來,承啟帝此次恐怕也是有意想視察他能否再領兵吧。
若是將此事辦得圓滿了,那待到他回來,這兵符會不會被收回去還不一定。
想到這裡的諸位王爺便更是坐立難安,自打冥王病了以後他們沒把他放在心過,如今這般鋒芒畢露倒是讓他們又重新嫉恨起來了。
他進宮後雲驚瀾才幽幽轉醒,聽說他被承啟帝叫去了,她便知自己時間不多了,她得再配一些藥才行,洗漱完畢後她便開始像隻勤勞的小蜜蜂般忙碌起來。
楚慕寒一回王府便來寧園找她,卻被告知在藥園忙著呢,他匆匆走來見她正在配藥,他也不打擾站在門口看她忙碌,碾藥的紫苑看見了正想打開口被他伸手止住了。
好不容易待她配完扭頭這才看見了靠著房門的抱胸看著自己的那人。
她歡天喜地的撲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來的。”
“見過父皇后來了。”
她忽而又沉了臉:“父皇怎麽說?”
“明天出發。”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麽急促她卻還是免不了有些擔憂,楚慕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說的昨晚都說過了,這個事實既然改變不了,還是不要說空話了。
這一晚他也留在了寧園,第二天他起得很早,雲驚瀾卻又突然纏了來,像沒睡醒般嘟囔著:“不要走。”
他回頭拍了拍她的臉:“說什麽胡話呢,你若是還想睡睡會兒吧,我要走了。”
“不要!”她孩子氣般的半跪於床榻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楚慕寒歎氣掰開了她的手轉身認真的看著她:“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但你也要答應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謹慎,雖然我同父皇打過招呼了,但孫貴妃這些人一定會趁我不在的時候來找你麻煩, 能推全都推掉,知道了嗎?”
“知道了。”她聲音悶悶的還是有些不大高興。
楚慕寒穿了外衫,無奈道:“你真不起來送我?”
“誰說的,我馬起來!”她手腳麻利的爬起身來,衣服昨晚阿悄已經準備好了的,楚慕寒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穿衣服,這讓雲驚瀾有些不大好意思。
“看什麽呀你。”
“看你啊。”
“得,原來你還有這癖好,那大方的看吧,我也大方的穿。”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才出了門,一路送到城門口,楚景鑠和景嵩卻已經等了許久,這些事他不用特意去通知,自然會有眼線來把話傳過去。
讓雲驚瀾帶在了原地替他牽馬,自己則打算朝楚景鑠走了過去,雲驚瀾卻又突然拉住了他,楚慕寒扭頭不解的看著她,“怎麽了,你也想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