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話音剛落,楚慕寒也當仁不讓的站出身來:“父皇,兒臣進宮倒的確是有事啟奏,恰巧出門是碰見了魏王才與他一道前來,原本是想說這事的,但見父皇神思煩憂,唯恐父皇聽聞此事後又傷了身子故才一直沒能提及此事,但湘王殿下此言,卻是叫兒臣好生寒心。 ”
承啟帝看了他兩眼,果真他們也不是成心來看自己的,不過懂得照顧自己的情緒忍著不說倒也難為他們了,現如今這個局面,湘王不知好歹還賊喊捉賊讓他很不高興了。
“冥王但說無妨。”
楚慕寒走到楚子晉身旁半跪於地道:“兒臣懇請父皇先饒恕冥王妃的婦人之見。”
說道冥王妃,承啟帝低頭看了看手邊的茶杯,對她的印象倒算可以。既是婦人之見,他又何須介懷呢。
“說吧,朕不會遷怒冥王妃的。你這身體也不大方便,還是起身說話吧。”說完他目光冷冷的看向楚子晉:“湘王繼續跪著。”
楚慕寒爬起身來,眼尾透著一絲嘲諷,更讓楚子晉的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想起身指著楚慕寒的脾氣破口大罵,承啟帝倒是看出了他的意圖,大聲呵斥道:“跪下!”
聲音大得楚子晉當即腿一軟乖乖的便跪回到了地面。
“父皇,兒臣此次進宮其實是受王妃所托,前幾日王妃回娘家探望父親和母親,進門也沒瞧見自家姐姐,這一問才直到大小姐身體不適,雖說王妃如今已是皇家的人,但在雲家,長姐病重,她沒有不去慰問的理。”
說道這裡楚慕寒又看了楚子晉一眼,果然見他提到雲婉鑰楚子晉倒沒剛才的囂張了,此時正揪心的瞧著他,若不是承啟帝呵斥他必須跪著,恐怕他早已跳起來捂住楚慕寒的嘴了。
楚慕寒無視了他的目光轉頭繼續道:“王妃的生母原懂些醫術,幼時也曾從生母哪裡學了些皮毛,見大小姐食欲不振又嘔吐不止,大夫開了幾貼藥都不管用,當即也是心急如焚便摸了大小姐的脈搏,這才驚訝的發現,尚未出閣的大小姐卻懷有身孕!”
楚子晉再也顧不得其他,悄悄的拽了拽楚慕寒的衣角,希望他別在說下去,楚慕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放過楚子晉呢。
“王妃性格素來莽撞,當即便以為大小姐受了歹人的侮辱,揚言要給那人好看,但無論如何勸解,大小姐是不肯說出是何人所為,知道後來王妃悄悄一查才發現,大小姐腹的骨肉竟是皇室血脈,一時間王妃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將此事告知了兒臣,希望兒臣能面見父皇,給雲家一個交代。”
楚慕寒也不怕這些話再惹承啟帝生氣,畢竟這些事恐怕他已早有耳聞,如今由他再提,而且是當著楚子晉和楚景鑠的面,目的是為了防止承啟帝再假裝不知情。
兩人將進宮的理由說得合情合理,楚子晉傻了眼,他知道楚慕寒同楚景鑠交好,倆人自是一丘之貉,此番進宮定也是衝著他而來,但他在李公公宣旨後便進宮,還以為兩人是得了這消息特意趕來的,不過是自己早了一時半會兒而已,也全然沒當回事。
但楚子晉不知道的是,兩人動身在路碰見李公公時便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那一番說詞,其實早有預謀,雲驚瀾會去看望雲婉鑰?
當然是假的,秋之事後誰不知道冥王妃同雲家大小姐不合,楚子晉只看了個表面當然不會相信雲驚瀾會知道此事,但方才看承啟帝的表情,卻像是絲毫沒有細究一樣。
其實仔細想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雲驚瀾同雲婉鑰和不和很重要嗎?她終究是雲家的女兒,回娘家看長姐合情合理,即使她們不和,樂忠於找茬的雲驚瀾查出雲婉鑰懷孕很怪嗎?
所以楚慕寒才先向承啟帝報備原諒王妃的婦人之見啊。
幸好這些日子雲驚瀾在皇帝面前也刷了不少的好感度,此事承啟帝怕也是這般想著,但他為出聲也表示自己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反倒是楚子晉。
他自己做的好事,還口口聲聲喊冤枉,這也罷了,竟還敢汙蔑魏王冥王陷害他,如此不知悔改,真是太叫人失望了,承啟帝恨恨的看著下跪的人。
只是在楚慕寒這長篇大論之後,起初騰升的那個怒意大火,一直燒到現在已然將他最後的信任燒成灰燼了,承啟帝有些迷茫了,他原本因看著孫貴妃的面子想再給楚子晉一次機會,現在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到承啟帝這默不作聲的態度,楚慕寒同楚景鑠心裡也很清楚,如今孫貴妃複寵,湘王即使再惹得承啟帝的厭惡,給孫貴妃一個面子他也不會立刻罷黜湘王的位置。
要想撼動湘王,還是得先掐滅孫貴妃啊,奈何錦妃早逝,后宮楚慕寒卻無人可以相助。
至於魏王,那同楚慕寒也是相互取暖,起楚慕寒,魏王更慘一些,他的生母活著時僅僅是個美人的身份,生下他還未等到母憑子貴,因身體不好而去了。
這二人皆是后宮無助手的情況,楚慕寒娶了雲驚瀾,得了皇后的欣賞,再看眼前這茶,皇帝這裡怕也是有點分量了,說到底還是魏王較虧。
但現在兩人是一根繩的螞蚱根本來不及細想這些。
“此事朕自有定奪,冥王先回去替朕好生安撫冥王妃,再去雲府多多走動一番,以免叫雲尚書寒了心。”
由此可見,承啟帝是有心要護湘王了,楚慕寒的心裡也忍不住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強打了精神:“兒臣領旨。”
“至於景鑠,你的心意朕領了,還是回去好生養好身體,朕希望能在皇家狩獵是看到你,缺席了秋也罷了,這次你可得來。”
楚景鑠站起身來領旨,兩人見目的已然達成再留下去恐惹承啟帝不高興,便也順了他的意思行禮退出了禦書房,回去時兩人都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分外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