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放下心來,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如此了!
“瞧你們二人面神色,似乎已經想好後續的法子,那我也放心了,但凡有需要的地方,必然會鼎力相助!”
思慮片刻,南風輕笑一聲出口,眉宇之間隱隱浮現的憂慮之色逐漸消散,他向來相信楚慕寒的處事能力,無論如何他也不會令他們身陷險境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走吧,皇帝還在等著呢!”
大約一刻鍾時間,一行人便到了宮城門口,白瞎了那些老早便等在主街的姑娘媳婦兒們,而此時宮門口徘徊的些許人卻有幸瞧見眾人眼裡堪天神一樣的兩位王爺和傳說神秘莫測的南潯皇子南風。
“微臣見過冥王爺,魏王爺,蕭王爺,已等待多時,這隨微臣進殿吧!”
宮門口迎接的人即禮部尚書程越,此人性情耿直不喜玩弄權術,也是這汙濁朝堂之較為少見的幾個清貴之一,向來特立獨行,脾氣來有時候連皇帝的面子都不肯給,可算得一個厲害之人了。
此次皇帝特意將配合接待的任務交給程越,不是沒有考慮過他這寧折不彎的秉性的,想來皇帝也知曉屬下那些臣子的德行,派個靠得住的人前去幫襯,至少能免去不少麻煩。
楚景鑠向來喜歡結交清之人,和程越很是對脾氣,兩人雖不常見面,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也算得知交好友了,相於楚慕寒來說,他的性子更是執拗些許,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摯友,自然會多加珍惜,兩人默默相視一笑,算作打了招呼。
楚慕寒走在最前,南風緊隨其後,楚景鑠便和程越一同在後方,其余一眾宮人畢恭畢敬的續在最後面,一行人等浩浩蕩蕩進了宮城,場面功夫作的倒是極好,這一點很是符合承啟帝的一貫作風。
朝三品以的官員皆穿著朝服面容肅穆的站在承乾殿外等候,太子毫無意外站在最前面笑意盈然,不過有沒有將他當做一回事可另當別論了,皇帝倒是體恤,給他多少旁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將他一次又一次的推在眾人面前,可無能為力是無能為力,縱然皇帝再怎麽恨鐵不成鋼也無什麽用處。
李皇后對太子似乎並沒有傾注太多心血,極少召見太子入宮,也不著急為太子張羅婚事,甚至於沒有絲毫輔助太子登大位的模樣,這一點一直為眾人所疑惑。
太子一脈除了太傅時而幫襯不至於令他在朝堂漩渦之沉沒之外,幾乎已經沒有朝臣襄助,想來他能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至此也是極為不易的了。
剛剛在主街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回宮城,無論是湘王黨還是端王黨,冀王黨,個個睜大眼大眼睛瞧著,向來雷厲風行從來不曾低落雲端的冥王爺,終於不負眾望翻了個跟頭,倘若不出意外的話,這玩忽職守的罪名是定然要扣下來的,看冥王到時候如何替自己推脫了。
柳如意不幸離世,楚博悲切至極,直到此時仍緩不過勁兒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同排並齊的冀王一個勁兒的逗弄他,不成想往日性子開朗並不沉悶的楚博竟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直愣愣這樣站著,連句話也不曾說出,甚至聽到冥王出事這樣天大的新聞之後,也不曾有過其他表示,眼皮子抬了抬便又重新垂下,模樣很是頹靡不堪。
不過一個小小姬妾而已,生的時候攝人心魂也罷了,死了死了也這樣厲害,能讓楚博這樣念念不忘日漸消瘦,縱然何妃親自教訓了他一番仍不見任何效果,這可愁壞了端王身邊一眾黨羽。
“王兄,倘若父皇怪罪,我們該如何自處?”
長長的宮道空無一人,一行人等排成三路縱隊緩緩前行,承乾殿在百步之外,打眼便能瞧見明黃色朝服的太子和身後一眾烏壓壓的朝臣,楚慕寒走在最前面不改色,身後楚景鑠卻是憂心的很。
倘若沒有會錯意的話,此次楚慕寒怕是準備要死扛到底了,縱然到時候查清楚是幕後有人搞鬼,可這事實已經發生,所造成的損失和惡劣影響已然不能挽回,看皇帝如何栽決。
“不礙事,你不必說話,一切交給王兄來可以了,橫豎這一關總要過的!”
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臉,眉宇之間略微帶有幾分豁然,深邃眼眸神秘莫測,眨眼之間流光溢彩,縱然知曉前方的路會是怎樣,卻絲毫未曾表現出半分憂慮,這一點楚景鑠著實自愧不如。
首次朝賀只是一個簡單的禮儀規格,可以說是客人前來拜會一下主人這樣走個過場行,反正重頭戲還在後方,前面在不損顏面的情況下一切從簡,也算得是“大國風范”了。
“拜見啟月皇帝陛下!”
一行人等施施然走過,順利通過了諸位大臣的眼神洗禮,紛紛進入承乾殿之後,南風主動站出來行禮拜會,雖然畢恭畢敬,動作之間卻不曾帶有絲毫卑微之感,神態舉止落落大方,眉宇之間英氣十足,聲音沉穩有力,頷首行禮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細微末節之間便可提現其絕俗氣質。
承啟帝並未立刻回復,目光一直停留在南風身,似打量又似窺探,令人難以捉摸。
太子此時站出來說話了。
“大膽,見了皇帝,為何不下跪行禮?!”
瞬間打破沉默,承乾殿內死一樣的沉寂不複存在,眾人開始前後左右交頭接耳,聲音嗡嚶不一,卻聽的人心生煩躁,皇帝微微蹙眉,顯然沒有想到太子竟冷不防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南風同樣沒有想到對方竟會說出此話,未免太滑稽了一些,這裡又不是南潯,龍座坐著的又不是南潯皇帝,他這下跪行禮又從何而來?瞧他的裝束應該是太子,難不成這樣的草包也能登大位麽?還真是可笑!
“鄙人不知足下此話何意,可否解釋一二?!”
南風輕笑一聲轉頭望向太子,言語之間卻帶有幾分奚落,眾人皆已經知曉他的意圖,奈何太子似乎仍不理解,瞬間面色一變,惱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