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傲晴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念念坐在她的床上,一邊抱著自己的娃娃,一邊看著她。
她撩開沉重的眼皮,然後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微笑,伸手摸了摸念念的臉,啞著嗓子說道,“念念,怎麽在這兒呢?”
“媽咪”念念撲到慕傲晴的懷裡,她微微皺了皺眉,身體輕微一動就特別的疼,雖然以前也受過這種虐待,可是昨晚的那種體會,可是第一次遇到了。
“媽咪,你生病了,疼不疼?”小丫頭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也摸不出來什麽,可是這一舉動也是暖化了慕傲晴的心。
“媽咪沒事,念念別擔心。”她抱了念念一會兒,臥室的門被打開,念念抬起小腦袋歡快的喊了一聲,“蜀黍,蜀黍,媽咪醒了。”
聽到小丫頭喊了一聲蜀黍,慕傲晴的身子一僵,隨後對念念說道,“寶貝兒去找李奶奶玩兒,媽咪想再睡一會兒。”
“好,媽咪要快快好哦。”
“嗯。”
一時間,臥室裡只剩下了慕傲晴和站在門口一直沒有動的男人,女人閉上眼睛,側著身子,看樣子又想睡覺,絲毫沒有理他的樣子。
約莫沉默了兩三分鍾,男人打開門走出去,慕傲晴松了一口氣,可是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又回來了,這次手裡端著餐盤。
“起來吃點東西。”他一如往常,聲音沒有什麽變化。
慕傲晴一聲不響,繼續睡覺。
男人把餐盤放在桌子上,端起來一碗粥,走近,坐在床上,“起來,要不然沒有力氣了。”
慕傲晴猛地撩開被子蒙過頭頂,昨晚上好像是是個惡魔一樣呢,今天來跟她裝什麽好人?
“小晴,你乖點。”
慕傲晴悶聲說道,“我乖點兒?難道要我起來繼續受你強迫麽?”
男人陰沉的臉色愈加的難看,他掀開她的被子,慕傲晴真是氣瘋了,坐起來直接打翻了他手裡的碗,那一碗的白粥都灑在了他的身上。
她愣了一下,也就一下,隨後馬上下了床,扶著自己的腰,低咒一聲,然後穿上外套拿起手機就走了出去。
小丫頭正在看電視,看到媽咪穿著外套就出來了,迎上去問道,“媽咪你要去哪裡?”
慕傲晴低頭看了一眼孩子,緩了口氣,“媽咪有點兒事情要忙,你在這裡乖乖的。”
“媽咪不是生病了麽?”
“我已經好了。”
小丫頭還是不信,伸手抬高要去摸她的額頭,在她的認知裡,所有的生病都可以通過摸額頭感知出來。
慕傲晴笑了笑,蹲下身讓她摸了摸,“念念,親媽咪一下,媽咪盡快回來。”
念念親了她一口,慕傲晴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男人沒有追出來,她打開門就出去了。
一開始她是沒有目的的,就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她不待在那個地方,飽受痛苦。
後來,她覺得是時候去親自找褚梓禾聊一下了,一直受褚梓銘的控制和威脅,她其實最應該直接來找褚梓禾的,他最清楚念念目前的情況。
到了城東醫院,值班護士說褚梓禾正在陪他的太太做產檢,要她等一會兒。
慕傲晴坐在褚梓禾的辦公室裡,看著窗外逐漸陰沉下來的天,怎麽今年的潞城那麽多雨?
褚梓禾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想想他和沈清也算的上是苦盡甘來。
當初沈清有多麽驕傲,褚梓禾默默付出,所以當她知道那個爬到醫院頂樓大喊了一百遍沈清我愛你的時候,慕傲晴是不信那種事情是褚梓禾能做的出來的。
他走進來,說了聲抱歉。
慕傲晴表示理解。
她開門見山,“褚醫生,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回來潞城也有一段時間了,念念的骨髓不知道是否有了進展。”
褚梓禾坐下來,輕聲說道,“景小姐昨天還來醫院問我,還真是關心你的女兒呢。”
慕傲晴輕笑不語,褚梓銘既然已經知道念念是景七和蘇錦伯的孩子了,這就說明很大可能是讓褚梓禾做的堅定,才得知的。
如今褚梓禾還在套她的話,見她不說話,於是說道,“找到和念念配型的骨髓本就是大海撈針,再看對方是否同意了。”
“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已經找到了,只是對方還有顧慮?”
褚梓禾點了點頭,“一開始答應的很痛快,都以為事情有了進展了,可是後來就沒有了音信。”
“那能把對方的聯系方式給我麽?我想自己去試一下。”
“這不合規矩。”
“要我去求褚梓銘麽?讓他過來和你說?”
褚梓禾挑了挑眉說道,“那好,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面,對方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懂。”
要了聯系方式慕傲晴就給對方打了過去,這還讓慕傲晴感覺到很意外。
對方說他們目前不在國內,不過一周左右就會回來,到那時候他們可以見面再詳談。
掛了電話,慕傲晴感覺到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又有了對生活的向往。
天際不停的有閃電劃過,伴著呼嘯的狂風和震耳欲聾的雷聲,濃重的黑點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來,在瞬間吞沒了天地。
剛剛在辦公室裡的雨還沒有這樣大了。 此刻,雨勢又大了起來。
傍晚以為陰天,黑的特別早,她回到別是,男人沒有出來,聽李嬸說是在書房。
她回到臥室裡,往床上一趟,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加重了她的疲憊,她決定不再想,轉身上了床,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好像睡了很久,耳邊不時有說話聲響起,還有那道熟悉的男人聲,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卻好像陷入夢魘一般,怎麽都睜不開。
掙扎了一會兒,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外面黑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她的頭暈乎乎的,有些缺氧,喘不上氣,喉嚨乾疼,渾身好像沒有一處地方是舒服的,難受極了。
她起身,去了客廳。
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高大男人,那俊朗的面容在黑暗中,落拓的更加英挺,散著一種逼人的性感。
她理了理臉頰邊的凌亂黑發,想說話,卻發現嗓音嘶啞的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白皙的手撫上優雅如天鵝般的脖頸,試圖清理一下嗓子。
下一秒,高大的男人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緊接著,一杯清水便遞到了眼前。
她明顯愣了一下,抬手接過不過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外面還在下著雨,不大,打在玻璃窗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慕傲晴喝了幾口水潤潤嗓子,正要將水杯放回桌子上,卻被男人的大手抬起下頜,她被迫揚起臉,看著那張俯低下來近在咫尺的俊顏。
“你幹什麽?”
她的表情很驚恐,又帶著些許的嫌惡。
對,那就是對他的反感。
“小晴,昨天是我不好。”
她疼的皺眉,掙扎了一下,卻沒掙脫開,“褚先生這種給人一巴掌又賞一個甜棗的手法用的可真夠嫻熟的了。”
男人攥著她下頜的手指收緊,又加了幾分力,“小晴,我在對你用心你看不出來麽。”
“那你就可真夠貪心和無恥的了,你對我這樣的時候,你的腦子裡還有你的未婚妻麽?”
她睜開,自已往陽台的位置上走了走,關緊了窗戶又走回來。
他走過來,高大挺拔的身材在梨花木地板上拖出一道修長的剪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景物。
慕傲晴溫淡的笑,仰臉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猶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臉,她說,“攔著我做什麽?又想強迫我麽。”
褚梓銘俯身下來,與她面對面,鋒利的薄唇離她的唇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就這麽給了她一種壓迫感和窒息感。
他眉眼一挑,“小晴,昨晚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這種事情居然在他眼裡就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如此盛氣凌人的說著抱歉。
慕傲晴精致到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生氣,可唇角卻躍上一絲笑,她說,“褚先生,你的歉意我收下了,現在可以讓開了麽。”
褚梓銘讓開,往旁邊走了一步,然後輕聲說道,“明天陪我去見一下外公。”
慕傲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頭看他一樣,?她微微別開頭,唇角的笑容不減,”去見你外公,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傻?”
“你不想見見陸暖了麽?”
“她來潞城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倒影的那道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泛起絲絲縷縷的水光,“她不會想見我的,想見早就見了。”
褚梓銘的眉梢眼角攏聚滿溫柔的笑意,指腹有著薄薄輕繭的修長手指抬起她的下頜,細細揉捏著,“哦,你不想見她,她可是提了名字說相見的。”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篤定,篤定的讓人心慌,“小晴,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麽?嗯?”
慕傲晴想從他的手中抽掉下頜,卻被攥的更緊,逼她正視自己,“褚梓銘,和你在一起很容易失去自我。”
男人松開她,冷笑了一聲,“失去自我?小晴,在我眼裡,我一直都挺拿你沒有辦法的,你可沒有失去自我。”
“我其實已經受夠了,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