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們軍團雖然主力一直是在台兒莊至臨城這一線距離打,但也是聽說過你們的第三戰區直屬第一團的大名了,確實很不錯。”在旁邊一直都沒怎麽說話的戴安瀾出聲了。
趁著天還沒亮,戴安瀾開始觀察起直一團的武器裝備了。
步兵是清一色地裝備德製毛瑟1924式步槍,輕機槍則是捷克造,重機槍和他們湯恩伯軍團都差不多,只是這輕機槍的裝備數量著實比例很大啊……
令到戴安瀾最為注意的則是,張天海的這個團的那一具具擲彈筒,竟有九具之多。
“學長過譽了,我直一團乃是黨國的精銳部隊,臨沂戰場之日軍來勢洶洶,若真要被他們拿下臨沂,那麽台兒莊之東北屏障則失。那時徐州必然危矣,學弟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要是換作是兩位學長,我相信是必然做得比我好的。”張天海笑了笑道。
戴安瀾點點頭道:“確實,看你團的裝備,就知道了。你們確實是黨國的精銳部隊,想我第二十軍團,雖是號稱是國軍之精華所在,但是團一級的裝備配備尚且是不如你們團的。聽說你們團還有炮營?”
“是啊,承蒙長官厚愛。也許是想將我直一團打造為黨國的一支精銳拳頭部隊,才將炮營配屬給我團進行加強,只是希望這支部隊能不負長官們的期望吧!”張天海正色道,臉上沒有一絲輕松之余。
張天海沒有誇大其詞,他說的也都是大實話,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
很顯然,現在直一團的狀態就是屬於那種有能力、有戰鬥力的隊伍。
所以說,長官部的長官們也會對他們這個團格外重視,將他們投入到更惡劣的戰場,那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的。
自己要做的事情,心裡邊要有點數兒,否則的話,定位不清晰,會有麻煩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說客套話了。”覃異之直接說道,“咱們都是抗日的部隊,現在日軍十有八九是向嶧縣方向逃竄了。我第二十軍團的主力部隊已經是全速北上了,旨在恢復我軍在嶧縣之控制,希望貴部能協助前線守住我軍團之側翼,如果可以的話,可以以炮兵支援我軍團所部之戰鬥麽?”
“學長此話便見外了,莫說我們是抗日之部隊,就憑我們是系出同門,又有共同之敵人,我們就該齊頭並進了。再說了,我們都是為了中華民族之生死存亡,這也是我該做的事情。只要貴軍團開口,我直一團的炮兵絕不會吝於出手的。”張天海正色道,其實他這話裡也有玄機的,要他們開炮,這沒問題,反正直一團的炮兵彈藥多,多打幾炮又沒有事,可是要到他們直一團出兵,那可就不一定了。
炮兵開炮,損失的只有炮彈,死亡的是敵人。
可要是出兵,那就不一樣了,在沒有接到上級命令或者是戰機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妄自出兵除了得到一個擅自調動部隊以及部隊死傷慘重的結局以外,還能得到什麽結果?
直一團的主動權,必須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絕不可能說是受製於人的,即使是湯恩伯軍團這支同樣是以黃埔系軍官為主組成的部隊也不例外!
和《雪豹》裡周衛國一樣,張天海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手下的官兵,是因為指揮官的愚蠢而造成的傷亡,更別說是友軍的指揮官了。
友軍的指揮官犯下的錯誤,就該由他自己去承擔,不可能讓直一團的官兵去給友軍那些愚蠢的指揮官買單的。
更何況,在歷史的評價之中,湯恩伯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坑隊友,雖然他不是個愚蠢的指揮官,但他的那點聰明全都用在了自己的部隊身上。
不信且看死守滕縣的川軍王銘章部,不是被他湯恩伯的部隊坑死的?不信再看看孟良崮戰場上的張靈甫,陣亡背後沒有他湯恩伯的影子?
要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西北軍或者是川軍,出個兵救一下之類的,都沒問題。唯獨這個湯恩伯軍團,炮兵開炮支援沒有問題,出兵萬萬不行。
這是張天海作為一個團長來說,對手下的官兵們的負責任,這些人把命都交給他了,決不能因為湯恩伯這個家夥的愚蠢而葬送了底下這群好弟兄的性命。
覃異之點點頭說道:“行吧!那就希望咱們能合作愉快了,要是立功了,我們也會如實上報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在此先代表我們第七十三旅的官兵謝過張老弟了。”戴安瀾笑道,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
“不必客氣了。但凡有事,先出聲,學弟能做到的事情,絕不推辭。”張天海很是真誠地說道,他也知道,面前這個少將旅長,將會是日後率領遠征軍在域外揚名、帶領第五軍第二〇〇師在昆侖關打下了一個勝仗、卻最終魂斷國外的英烈。
張天海不會去對戴安瀾說什麽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語,歷史人物始終是歷史人物,他身上帶著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民族也需要這樣的英雄出現!
假如他退縮了,那麽他就不會是戴安瀾了,也不會在昆侖關前創造出那樣的大捷,也不會率領遠征軍部隊在東瓜取得如此大的勝利了。
“一定!”戴安瀾笑了笑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從後方跑了上來,說道:“覃長官、旅座,軍團長緊急來電,要求我們第二十五師所部,務必以最快速度向嶧縣方向進發,勿使敵人部隊逃脫,如若條件允許,立馬配合第二師所部對嶧縣發動全力猛攻!”
在接到命令後,戴安瀾與覃異之對視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前者然後說道:“張老弟,這樣,下次有空了。你我再好好喝上一杯。此時確實已然是軍務緊急,就先行告退了。”
“二位長官、學長,那你們便先去吧!”張天海說道。
看著兩位離開的背影,張天海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在思考著未來的方向,卻什麽也想不到。
這一段歷史,既是他所十分熟悉的,但同時又是十分陌生的。
熟悉是熟悉在他知道大概的歷史走向,陌生的卻是,他之前從未真實地感受到這個年代的悲歡離合,現在由於他的到來,已經改變了一部分歷史了。
歷史上根本就沒有他這個人記載!或者說是,他穿越到的這個人本來就應該犧牲在上海或者是南京的。
張天海暗暗分析著,卻始終沒有得到頭緒。
想了想,他便不再去想了,要是時空理論真的存在,那他穿越過來之後,時空是否已經出現裂痕,或者說已經崩塌?
總之,存在即是合理。
就在這時,團部參謀徐勳跑到張天海的旁邊說道:“報告團座,傷亡報告出來了。”
“直接說吧,咱們團,到底傷亡了多少?”張天海沉聲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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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下一章還是不出名字的話,就不加後面的感謝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