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鶯樓前,一片人聲鼎沸。
更為準確的說,是火藥味十足,第七十一軍的警衛營已經集合完畢了,而洛陽警備司令部的憲兵部隊也集結起一個營的部隊了。
這兩支部隊就像是針鋒相對一般,隔岸相望,想打起來卻是又沒有戰鬥的準備,這個時候若是有人開了第一槍,那麽這場戰鬥一定會打起來的。
而王敬久呢,他在下令第七十一軍警衛營立馬集合之後,他就進燕鶯裡面睡覺了,畢竟作為風暴中心的大Boss,必須是要好好睡一覺,這點兒小事兒,還不至於讓他來處理,只要繳了這群憲兵的械,那不就完事兒了麽?完全就是小事兒一樁。
動靜已經鬧得如此之大了,警備司令部的高官們自然不能是裝作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不,洛陽警備司令部憲兵處處長龐河上校已經被驚動了,他正在燕鶯樓這邊的第一線了解情況。
當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龐處長的臉立馬就黑得跟鍋底似的——大半夜的,還惹了這種大麻煩,還是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的那種,換作是誰也不會高興的。
“處長,現在怎麽處理?”一名參謀細聲湊近龐河的耳邊兒問道。
“處理什麽?這等性質如此惡劣的事情,咱們出手處理,怕是不行吧?再說了,現在駐守洛陽的三個軍長,可都是蔣委員長跟前兒的大紅人,咱們就不惹這些事情了。還是等祝長官來,再行處理吧!”龐處長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混跡江湖幾十年,直覺告訴龐河,這事兒可不是他能插手得起的。
憲兵這邊的指揮官不想惹事兒,第七十一軍警衛營這邊同樣也是不想惹事兒,王敬直是性格魯莽不錯,不過這不代表著他就是什麽也不懂的傻子。
瞧見這陣仗,要是真打起來了,王敬直知道,自己這個腦袋肯定會被砍下來以正軍法的,就算是軍座,也未必保得住自己,
在這一點上,王敬直可是看得十分清楚的——他從跟著王敬久開始,就是擔任警衛連長的職務了,為報答當時的旅座的“知遇之恩”,他還特地把名字改成了敬直,已經跟了王敬久這麽久了,不可能連這點兒眼力見兒也沒有的。
於是乎,在雙方的指揮官都不想繼續把事情搞大的情況下,雙方就這麽靜靜地形成了對峙了。
對峙歸對峙,但是也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罷手,無論哪一方率先服軟,這一場衝突,都是輸了的。
第七十一軍警衛營要是服軟了,將面臨被繳械的結局,要是憲兵營這邊服軟了,那洛陽警備司令部的名頭,將是威信蕩然無存。
洛陽警備司令部的大樓下,一輛小汽車已經在等待著了,在等待著洛陽警備司令長官祝紹周中將的下來。
沒過多久,已經穿戴好一身戎裝的祝紹周龍行虎步,帶著兩個隨從,大步流星地從司令部大門走向了小汽車。
今年的祝紹周已經四十五歲了,但他的身材依然是那麽壯碩,甚至是一點兒都沒有走樣,一頭的短發使他看起來十分精神,看起來仍是三十七八歲的模樣。
“快,馬上開往燕鶯樓!可不能讓事態變得更嚴重了。”上車之後,祝紹周便直接對司機進行吩咐了。
“是,長官。”司機應了一聲之後,立馬就啟動了車輛,開始前往燕鶯樓。
當祝紹周到達燕鶯樓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後的光景了。
一路跟著汽車走進來,祝紹周的臉是越來越沉了,自從他就任洛陽警備司令長官以來,就沒發生過情況性質如此惡劣的事情。
這可不是其他的情況啊,
這是持械與洛陽警備司令部發生正面衝突啊,而且還集結起如此強大的武裝——這個王敬久,他到底想要幹什麽?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想到這裡,祝紹周就氣得是牙根癢癢的。
不過,他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要止住這一股快要從嗓子裡邊冒出來的大火!
旁邊的隨從是將祝紹周臉上的神色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立馬就不敢出聲了,生怕是被祝長官被當做出氣筒用了。
汽車停穩之後,祝紹周下了車,立馬冷哼了一聲,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前方,就連一路上的問好,他也懶得回應了。
“長官好!”
“長官好!”
“長官好!”
……
祝紹周一路走去,都有洛陽警備司令部下屬的憲兵進行立正敬禮,可見其威望之高了。
待祝紹周走到前邊的時候,可是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
一隊隊身穿鵝黃色軍裝、臂戴白色袖帶的憲兵正與那些沒戴白色袖帶的野戰部隊正在對峙呢,而對面的那個軍官,赫然是一個中校!
一個小小的中校竟然有這麽大膽子?很明顯就是王敬久這個當長官的指使的!
見到祝紹周之後,王敬直大概也知道情況不妙了,那是一個中將啊,自己的軍座也是中將軍銜,而且憲兵部隊的中將,不是只有祝紹周祝長官嗎?
對於祝紹周祝長官,王敬直自然是認識的了,第一次淞滬抗戰的時候,王敬久就是第八十七師的師長了,而王敬直則是第八十七師的警衛營營長,對於第五軍參謀長祝紹周的名字自然不陌生。
“快,把軍座叫起來,大事兒不好了,是祝長官來了!”王敬直直接拉過一個小兵,十分嚴肅地
祝紹周直接走到雙方對峙的最前方,陰沉著一張臉,直接質問王敬直:“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面對祝紹周的質問,王敬直微微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該應還是不應。
“怎麽?面對長官的問話,也不回答了?怎麽?你們第七十一軍這是想要造反了嗎?!”在質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 祝紹周直接是吼出來的。
面對於祝紹周的大聲質問,王敬直瞬間做了最正確的決定,他立馬立正敬禮道:“報告長官,我們是第七十一軍警衛營的!”
王敬直十分清楚,要是再不看時勢,等到祝長官的這頂大帽子蓋下來,他王敬直不死也得脫層皮!
“七十一軍警衛營?”祝紹周的眼睛微眯,他冷笑了一聲,“你們第七十一軍警衛營是要脫離國軍的戰鬥序列了嗎?”
王敬直臉上的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說道:“報……報告長官,沒……沒有……”
“那既然沒有脫離國軍的戰鬥序列,你們拿槍指著自己的長官,拿槍指著戰友幹什麽?!”祝紹周直接是吼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王敬直猶豫了一下,畢竟要是在軍座還沒有出來以前,就被繳了械,回去軍部之後,軍座還不知道得怎麽處置他王敬直呢。
祝紹周看出了王敬直臉上的猶豫之色,立馬再立聲吼了一句:“我限你們立即放下武器,否則立馬以叛軍身份進行處置!”
在祝紹周在對著王敬直吼了這一句之後,祝紹周身後的憲兵部隊是直接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等待著長官的命令,然後對這一夥第七十一軍警衛營的官兵發動最猛烈的進攻。
就在王敬直打算下令自己手下的部隊放下武器的時候,燕鶯樓的大門打開了,已經是醒了一些酒之後的王敬久從裡面走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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